正屋建筑有點像宮殿，不過地基沒有宮殿高，門前高臺也不大，種植的薔薇嫣紅姹紫開得正艷！高臺下兩旁是高大的玉蘭樹，黑暗中吐著幽幽芬芳。

陸小七舒服地深呼吸了幾下，贊道:“太舒服了！”

明間布局雅致，看著花架上的花，陸小七便猜得出來程灝淵是一早派人通知收拾整理好的，心中微甜！

走到臥室，里面全是喜歡的，烏黑的木家，青一重白一重的帷帳被子。天青的帷幕隨輕風飄揚著。窗臺上擺著好的一枝白玉蘭。

阿珠六婢知道在孝期，但仍擔心太過素了。

阿琳道:“小娘子要是覺得太素，咱們可以擺些漂亮的花兒。”

陸小七指了指桌上擺著的佛手，道:“那里素了，這不是金燦爛的嗎！”

阿玉笑道:“睡覺的地方這樣最舒服，尤其是夏天，冬天就要濃烈一些，覺上比較暖和。”

陸小七點頭認同。道:“我要先沐浴，一會再用餐。路上沒辦法，此時可不想將就了。”

六婢齊聲應是。

輿洗室里的浴池果然比程灝淵那邊小了一半，陸小七有點失，不過這是活水，冰涼解熱，比泡浴桶舒服。

披著漉漉的長發出來時，看到程灝淵也披散著一頭烏發，站在廊下喂雙鷹。聽到聲音，程灝淵轉頭看過來。

小姑娘穿著一襲白齊襦，淺綠輕紗大氅，青長發及彎，點漆雙瞳如水洗的葡萄亮晶晶的，瓊鼻如玉，朱似火！雪白的玉足蹬烏木屐，亭亭玉立如出水芙蓉。

程灝淵有些失神！小姑娘眼睛里的靈神采漸漸明亮起來，可比之往昔還是黯淡了。他想看到眼睛里，狡黠而天真爛漫的！也許，還需要時間去平心里的傷痛。

七七等了好一會，都沒等到他給干自己，不客氣地張叼走。程灝淵下意識住，被七七一翅膀扇過去。他閃避不及，給拍個正著。

“哈哈哈……”陸小七發出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高大俊的青年神悻悻地看著，把七七拍飛，道:“看到我給打臉，你就如此高興是吧？”

陸小七坐到椅子上，讓婢子頭發，道:“沒辦法我控制不住，只要看到師兄倒霉，我就忍不住發自心的高興。”

程灝淵虎目中帶著一委屈，走過來拉開一張椅子坐到對面，道:“我特意著肚子等你一起用膳，結果你無時無刻在等我倒霉。”

陸小七打手勢讓阿玉幫程灝淵抹頭發，笑盈盈地道:“誰你欺我。”

程灝淵訝然:“有嗎？我何時欺、小師妹了？說來聽聽，我看有沒有冤枉我。”

他一語雙關，陸小七翻了一個大白眼給他。

程灝淵想鼻子，手指了，道:“不知道剛才誰把我扔水里了，還扔完就跑。自己作惡從不反省，只記得別人些許過錯！肚子沒？”

陸小七懶洋洋地半躺在椅子上，道:“的，不過我今晚想吃皮蛋粥和煎包，再來一份炒年糕，沒有的話，炒面魚。”

程灝淵笑道:“我還想著請你喝酒，沒想到你居然要把早點當晚餐吃。”

陸小七眼睛“唰”一下亮了，道:“有什麼酒？有酒的話，咱們炒石頭吃。”

頭發的阿玉和阿琳同時發出了笑聲。小娘子你怕不是故意逗侯爺的吧？

程灝淵了下，道:“這主意不錯！那就先用早點，然后再來個炒石頭下酒。今晚夜不錯！一會到屋頂上吹上一曲，怎麼樣？”

陸小七抬眸看了眼門外的月，點頭道:“好！”

阿珠去廚房報的時候，還以為會被廚子罵，沒想廚子聽完就笑了，道:“侯爺居然有這等閑！一會就炒上。”

弄得莫名其妙的，難道有一種石頭的菜？

一刻鐘后，看著廚房那邊真的送來一碟紅燒石頭，六婢驚呆了！等們看到，兩位主子有滋有味地嗦著石頭喝酒時，懷疑起是否真這麼味起來？

炒石頭真的很下酒，兩人共喝了三斤劍南春。覺微醺時，一人拿著一簫笛上了屋頂，吹奏起來。

陸小七通音律，程灝淵漸漸跟不上了，覺聰明得過分！停下吹奏，聽自己獨奏。

月朗星稀，花香滿園，很簫聲空靈清幽，嗚嗚如怨如慕，如泣如訴，幽音裊裊，不絕如縷！如殘城泣孤，戰后灑淚別英魂……

程灝淵口窒痛！待吹完，嘆息道:“小七，還沒到秋天呢！心就先悲涼起來了。”

陸小七握起長簫，幽幽地道:“這又不是笛子，什麼樂奏什麼樣的曲子！”說著睨他握著的那自己送的烏笛，笨蛋妄想用笛子跟我斗簫。

程灝淵本想說，那你換笛子吹首輕快的，想到在孝期便熄了此念！道:“想游船嗎？我們兩個一起劃船游一圈？”

陸小七本來是有點困了的，聽說劃船游城興趣便來了，道:“你會劃船？”

程灝淵笑道:“有多難，一看就會。咱們又不怕翻船。”

“那行，一會你教劃。”

“好！”

程灝淵帶出門，他的宅子臨近河畔。府中有小船停在河邊，兩人上船。程灝淵拿起一竹竿給陸小七，自己也拿一輕輕一點，船便到了河肚去。

月下英俊的青年鋒銳的五都和下來，對著邊喝得微醺，小臉紅撲撲如同月下靈的小姑娘，道:“你試一下！朝中河中央撐過去。”

陸小七站起來，兩只腳撐開，笑嘻嘻地道:“好啊！”竹竿往河下面探去，用力一點，船搖搖晃晃往后飄。

皺眉道:“要是水深了怎麼撐？像船漿一樣劃？”

程灝淵又另一撐一下，好讓船盡快進河中央，點道:“嗯！大概是吧？其實我也沒撐過。”

陸小七眼珠子定住了看著他，青年一本正經，一點都不像是開玩笑！

“哦！沒事，反正我們都懂水。”小姑娘微笑著，手一竹竿朝程灝淵掃過去，“不會你還敢騙我上船？裝模作樣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