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歡哈哈大笑起來,又著小手去扶郁竹:“哈哈,我倒忘了,妹妹也坐著呢。”
江氏急忙過來拉起郁竹,同時笑罵郁歡:“臭丫頭,要站起來也不說跟你妹說一聲,看看這服上的柴灰……我打你個臭丫頭!”
江氏做勢要打,郁歡早就跑了開去:“開飯嘍,我去搬板凳。”
江氏把郁竹帶到院子里,幫拍打了上的灰塵,兩人回到屋里,郁歡已經把小板凳搬過來,碗筷也準備好,去里屋將田治輝出來,一家人圍坐在小矮桌旁開始吃飯。
這屋子實在太小,吃飯的矮桌和小板凳平時都是立起來放在角落里,等吃飯時才拿過來,用完之后,就又放回角落里,這樣雖然麻煩些,但卻能省些地方。
田家的規矩很嚴,要父母先筷子吃飯,兩個孩子才能開始吃,郁歡看看父母都筷子開始吃飯,才筷子先給郁竹碗里挾了一塊,笑嘻嘻地說:“妹妹你吃。”
與此同時,郁竹的筷子上也挾著一塊,遞到了郁歡的碗里。姐妹倆相視一笑,低下頭開始吃飯。
兩個孩子相親相,吃什麼好的都先記著對方,江氏很是欣,也挾了一塊放到田治輝碗里,卻給自己碗里挾了一塊蕃薯。
田治輝看看妻子碗里的蕃薯,再看看自己碗里的,低聲嘆了口氣,把挾給江氏。
江氏正要再推讓,院子的門哐當一聲被踹開,一個怪氣的男人聲音傳來:“哎喲好香,這是燉牛呢吧?”
又是他?
江氏一驚,立即白著臉放下碗筷站起來,急急忙忙地回到里屋,閂上了門。
吱的一聲,屋門被推開了,一道從外面照進來,屋子里登時亮堂了許多。
來人是村子里有名的潑皮姬旺,他穿著邋遢的布直綴,斜倚在門上,腳上的鞋臟污破爛,頭發油膩膩,瘦長的刀條臉上,一雙賊溜溜的眼睛在屋子里掃了一遍,開口笑道:“哎喲,這一家子過得是好生活,有錢吃,就沒錢賠我的傳家寶?”
這人又來了?郁歡放下筷子拉起郁竹,兩人到灶旁的墻角里,害怕地看著姬旺。
田治輝放下筷子站起來,清瘦的臉上出一笑:“姬小哥說笑了,這不是買的,是人家送的,我們要是有錢,肯定先給小哥還……”
沒等田治輝說完,姬旺就走了進來,彎下腰端詳著桌上的菜碗:“誰這麼大慈大悲的,白給你家哪?該不是見江小娘子生得好,拿來勾搭吧?倒也是,以償嘛!”
這最后五個字他是拉長了聲音說的,同時發出一聲別有所指的冷笑,看了看里屋的門。
門關得死死的,一點靜都沒有。
田治輝氣得渾抖,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姬旺盯著門看了一會兒,毫不客氣地一屁坐下來,拿起江氏的筷子聞了聞:“嘿嘿,真香,這是小娘子用過的筷子吧?香,人香,用過的東西都帶著一香味兒!”
說著,這潑皮把筷子放進里了,發出一聲令人惡心的吧咂聲,挾起一塊喂到里咀嚼著,含含糊糊地說:“好香,好吃,小娘子用過的筷子就是香……”
田治輝臉青一陣白一陣,氣得直哆嗦,他指著姬旺怒斥:“你!你放尊重些,屋里還有孩子!欠你的錢我們會想辦法還上,你,你趕出去!”
郁竹暗暗搖頭,所謂的文弱書生,也就是這樣吧?
“出去?”姬旺又往里填了一塊,站起來抬腳踢翻了桌子,指著田治輝破口大罵,由于里還填著,聲音聽起來含糊不清:“媽的姓田的,你媳婦把我家的傳家寶打碎了,到現在還沒賠利索,你還讓老子出去?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理!告訴你,老子現在就能把你們一家都趕出去,用這房子給老子賠!”
菜碗掉在地上,竟然沒有摔碎,但里面的菜都倒在地上,灑得滿地都是,盛著湯的瓦罐倒在地上,香噴噴的湯咕嘟咕嘟地流了出來。
郁歡的一抖,眼睛死死地看著地上的塊,又盯著那個猥瑣的男人,突然哭了起來,起一柴禾沖了過去:“你弄臟了我的!你這壞人!”
郁竹一個不防沒拉住,已經撲了過去。
將將五歲的孩子,舉著一細細的柴禾去攻擊一個正當壯年的男人,后果可想而知。
姬旺看都沒看一眼,隨便一腳踢過去,郁歡慘一聲,柴禾手而出,小小的倒在地上的飯菜當中,不醒人事。
“歡兒你怎麼了?!”
郁竹跑過去蹲在郁歡的邊,大聲地喊著的名字,又用大拇指掐的人中。
田治輝顧不得別的,趕忙過來抱起兒,大聲地喊著郁歡。
姬旺有些擔心,面上卻裝出一副無所謂的神氣,用眼角余看著郁歡。
他剛才并沒使太大力氣,按說這娃兒不該暈啊?
姬旺只想從這家人上訛出點好,順便再占這白的小娘子一些便宜,可沒打算鬧出人命來。
畢竟人命關天,即使在這偏僻的小村子里,人命也是一件大事。
姬旺的眼睛轉來轉去,在里屋的門和郁歡的上不停地轉換著。
幾息之后,郁歡慢慢地醒轉,睜開眼睛,哇地一聲哭了起來:“爹爹,痛!”
姬旺立即松了口氣,這娃兒哭聲洪亮,看樣子沒啥事。
田治輝抱著一迭連聲地問:“歡兒哪里痛?他踢到你哪里了?”
江氏聽到郁歡的慘,再也躲不住,打開門跑出來去看郁歡,卻被早就守在門口的姬旺一把抓住手腕:“江小娘子,你還欠我的錢呢?”
姬旺早就對江氏垂涎三尺,在他看來,江氏同村子里所有的人都不一樣,長得漂亮,細皮的,走起路來姿優娉娉婷婷,別有一番人心。
這不,抓在手里的這只手溫膩,若無骨,僅僅這麼一就讓他飄飄然神魂顛倒,不知在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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