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沒有這位燕姓病人故意在候騰跟前給拉仇恨的事,也就主讓父親去幫他治療了,現在麼,等他毒發再說吧。
……
燕青打個噴嚏,覺得右肩上涼嗖嗖的,他已經洗了澡換過衫,那件被箭劃破的衫已經被親兵拿去洗了,現在穿的是一件月白的家常袍子,為什麼還會覺得肩膀上涼嗖嗖的還打噴嚏?
莫不是傷風了吧?
燕青自己也被這種念頭逗笑了,開什麼玩笑,他五歲習武,到十歲左右起扎好基,就很有傷風的時候,近幾年武藝大,更是百病不侵,除了練武時真刀真槍偶爾不慎些小傷,他幾乎再也沒有生過病。
康王同樣穿著一舒適的家常輕袍,坐在案前看文書,見燕青出來隔案坐好,康王便把一份文書推到他面前示意他看。
“這個張寶兒才十三歲,便獨力殺死了三個胡賊,還有這個曹宏,箭通神,武藝高強,更兼心思縝,戰陣之上能審時度勢獨當一面,倒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還有這個潘高峰……”
他笑嘻嘻地看著燕青,手指點點文書:“不許跟我搶人哦,我都劃了圈的。”
燕青拿起文書仔細看了一遍,笑著推回去:“我什麼時候跟你搶過人,你就是來我營里要人,我也二話不說都給了你。”
康王比燕青小個幾歲,由于有痼疾,雖然是當今皇上嫡親的兒子,卻永遠無緣于那個位置,不僅如此,因著他的疾病,可能他活不過三十歲。燕青和他關系好,每每想到這兒心里就如刀絞一般,平時也盡量順著康王,倒似大哥溺著小弟一般。
燕青心下惻然,面上卻不表現出來,只是跟康王開著玩笑:“再說了別說得那麼難聽,什麼搶人不搶人的,被別人聽到了,以為咱們搶的是什麼人呢。”
康王哈哈大笑,指著他:“那個我可不跟你搶,你那不打不的胡族,還有救了你的命的大夫,我都不跟你搶。說起來這事,你打算怎麼報恩哪,是以相許呢還是給們終依靠呢?”
“我若對胡族以相許,一定把你帶上,做個搭頭,你年輕又英武,胡族就喜歡……”
燕青被他說得惱怒,抬手要打,卻是哎喲一聲,胳膊竟然不聽使喚抬不起來。
他心里暗一聲不好,這種覺似乎很悉?燕青立即用左手去按右肩,手之麻木無,他的臉瞬時沉了下來。
康王看他表不對,立即起隔著案幾用同樣的手法去按他的肩膀。
燕青看著他的手落在自己肩上,一言不發。
還是沒有覺,不論自己的手還是別人的手,落在肩上都沒有覺,整個右肩和右臂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樣。
他起桌上裁紙的小刀隨手就向肩頭劃了下去。
康王低呼一聲眼疾手快來攔,卻被燕青的手在半空中繞個彎子避了過去,小刀準確無誤地劃上肩膀,割開衫。
大片的青的了出來。
那是一種詭異的青,覆蓋了他的整個右肩和一半的右臂,裁紙刀鋒利的刀尖從上劃過,細細的傷口滲出青的珠。
“毒沒有清理干凈。”燕青用手指起一粒珠,仔細地湊到眼前看了看,又放到鼻子下面聞了聞,待要嘗嘗味道時,被康王劈手打開了。
“快傳……傳那個大夫來,”康王對著屋角的侍衛道,轉念一想又道:“去找縣令,讓他找那個治毒的大夫。”
燕青隨手把珠涂在帕子上聞了聞,低聲道:“姓田。”
“對對對,田大夫,趕快傳田大夫來。”
……
……
“這麼快就來了?”聽到衙役打門和恭敬的問話聲,郁竹角浮起一笑意:“是洗熱水澡了呢還是又練功導致的脈運行加速?”
聽得寶兒在院子里跟衙役對答,把藥箱拿出來,取出一包做好的藥,拿到田治輝那邊去。
……
青年將軍赤著上趴在榻上,上滿了銀針,吡牙咧卻強忍著不作聲。
田治輝起出銀針投床頭水盆里,目注燕青的肩膀。肩頭上曾經被破一塊薄薄的油皮,只有指甲蓋大小的傷口早已愈合,不仔細看本看不出來那兒曾經被破過皮。
他手持小刀輕輕地在原本的傷口部位劃下一個十字,青的立即涌了出來,說不清是什麼的藥被倒在傷口上,流將藥沖開。
幫著田治輝打下手的郁竹立即將更多的藥倒上去,按上去一塊干凈的白帕子,初時還有青的鮮滲出來,幾息之后,止住了。
燕青終于再次覺到疼痛,刀劃在他的肩上時,他沒有覺,流出來時他也沒有覺,直到這時,他才覺到肩膀被刀劃開的部位有微微的疼痛,他試著手去,卻被攔住了。
郁竹退開,田治輝用一條白綾裹住他的肩膀,在傷口上繞了幾圈,用撕開的末端打了個結。
田治輝做完這一切,頭上已是涌出了大滴的汗珠,白皙的雙手也有些微微的抖。
康王看看田治輝,再看看傷口,問道:“這就好了?”
“回稟大將軍,好了,”田治輝低眉垂目不敢抬頭,事實上自從他進了這間屋子就沒有抬過頭:“每日換藥一次行針一次,連續三日毒就徹底驅除了。”
康王和燕青都覺到了田治輝的懼怕,只當他是知道了燕青的貴人份而害怕,倒也沒有當一回事。燕青心里還嘆,這大夫即使有著一手好醫,可到底是鄉下人,聽說自己的份便嚇這個模樣,真是沒用。
燕青手去自己的右肩,手之不再冰寒刺骨,而右肩的也有了覺,雖然有些遲鈍,跟手指按上去的力道不符,但終究是有了覺。
他不再理會傷口,轉而看向室中的另外一個大夫。
郁竹站在當地,小小的子背著小小的藥箱,泰然自若,神如常,跟面前這個心跳手,不敢抬頭的大夫形了鮮明的對比。
“聽說是你第一個發現我中毒的?”
郁竹眼簾微微下垂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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