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

顧昭雪低呼一聲，趕眼疾手快地抓住的手腕，將一拉，才讓勉強穩住形。

一旁的音若和小柳兒也趕幫忙，扶著林婧的子，不讓摔倒。

隻是……

顧昭雪低著頭，朝著林婧的手腕看了一眼，目中出一複雜的神，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麽，卻又生生咽下。

林婧被兩個人扶著，可看起來還是一副搖搖墜的樣子，臉也蒼白無比。

見狀，顧昭雪腦海中靈一閃，便關切地問道：“林姑娘，你是不是不舒服？我略通點醫，不如我幫你把脈看看？”

“不！”林婧下意識地否決，然後似乎覺得自己的反應太過激烈，便又笑了笑，說道，“我沒事，就是剛才人多把我著了。多謝昭雪姑娘好意，我已經沒什麽事了。”

顧昭雪把林婧的反應看在眼裏，心中對自己剛才的猜測又多了幾分肯定。

這邊的小曲剛過去，就聽到人群中再次鬧騰起來，那個挨打的男子一說要報，旁邊的人就跟著起哄：

“好啊！你去報啊！我倒要看看，咱們英明神武的縣太爺，是怎麽讓你這個小原形畢的！”

“我沒有！”男子一口咬定，“我是個堂堂正正的讀書人，學的是禮義廉恥，怎麽會去東西？你們不要冤枉好人！”

“讀書人？”旁邊的人一聽，嗤笑了一聲，“我呸！就你還讀書人？整個明溪縣誰不知道，你就是個賣油餅的？充什麽讀書人？你上有功名嗎？”

“總有一天我會考中的！你們不要瞧不起人！”男子氣憤至極。

兩邊的人吵吵嚷嚷，眼看著又要打起來了，顧昭雪往旁邊的林婧臉上看了一眼，問道：“林姑娘覺得，那個男子有沒有撒謊？”

“他……他應當不會撒謊的。我有時候出門，也買過他做的油餅，皮兒薄餡兒多分量足，炸的火候剛剛好，脆可口，賣的也便宜。這麽誠信的生意人，如今可不多見了，所以我覺得……”林婧穩著自己的心緒，斷斷續續將一番話說出口。

想替這男子說好話，可又覺得不太合適，所以隻專門誇了他做的油餅。

顧昭雪似乎是看出了林婧的張，心裏微微地歎了口氣，安說道：“林姑娘別擔心，我有辦法幫他洗嫌疑。”

“當真？”林婧聞言，眼睛一亮。

顧昭雪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幾步踏了人群中，朗聲開口：“其實這件事，本不用報，到底他有沒有東西，隻需要驗一驗就清楚了！”

一堆漢子的吵架聲中，突然多了一個清麗的聲，雖然突兀，但效果顯著，這些人很快就安靜下來。

旁邊一直針對地上男子的人，冷笑著開口：“姑娘，在下是明溪縣張員外的兒子，而地上這個人，他隻是一個從外鄉來的窮酸。誰的話可信，這不是一目了然麽？”

姓張的男子一句話點名了份，就是為了告訴別人，他一個堂堂員外公子，沒有誣陷別人的必要，而這個窮酸的外鄉人，完全有可能東西。

“人長一張，是用來說話的，說出的話五花八門，自然也就有可能說謊話。”顧昭雪並不理他，隻繼續說道，“但證據卻是不會說謊的！張公子說他東西，證據呢？難道全憑紅口白牙一張？”

“他手裏的金釵就是證據！他怎麽可能買的起琳瑯閣的金釵？”張公子說道，“我說姑娘，你該不會是和這個窮酸小白臉有一吧？這麽護著他說話？”

“哈哈！真是可笑！你這種人，擅長以惡意度人，我不過是看不慣你欺負人，出來說句公道話，怎麽到了你裏，就了跟他有什麽首尾？”顧昭雪氣的發笑，“那麽我再問你一句，你指控我，證據呢？如果現在出來說公道話的是個老爺爺，你也兩片一，說他們有一？”

這話說的可謂是毫不客氣，加上顧昭雪又用老爺爺做比喻，在場的人腦海中不約而同地浮現一種畫麵——老爺爺和油餅男子有一的畫麵。

所有人不由得皮疙瘩掉了一地，朝著張公子哄堂大笑起來。

“你……”張公子被氣的說不出話來，指著顧昭雪，不知怎麽開口。

但顧昭雪沒給他說話的機會，便又繼續說道：“當然，我可不像某些人，滿跑馬車，瞎編造不用付錢是不是？我敢站出來，是因為我有證據。”

“好啊！既然你這麽大言不慚，你就拿出證據來！”張公子像是逮到機會，當即就衝顧昭雪吼著。

顧昭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徑直走到被打的那個男子麵前，開口說道：

“現在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想好了再回答，能不能洗嫌疑，這是關鍵。”

“多謝姑娘仗義執言，杜某必定知無不言。”男子拱手說道。

“你是什麽時候買的這金釵？”顧昭雪問道。

“約莫半個時辰之前。”男子想了想，說道。

“多錢買的？”顧昭雪又問。

“二十兩銀子。”

“那你付錢的時候，是給的一整塊二十兩銀子，還是碎銀子？”

“是兩塊碎銀子，一塊七兩的，一塊十三兩，是我四打零工存了很久才存下來的。”男子對自己的錢財記得很清楚。

“那你買金釵的時候，負責收錢的夥計沒有替你賬嗎？”顧昭雪再問。

“正要賬的時候，夥計被人走了。我原想著和琳瑯閣銀貨兩訖，也就沒在意這麽多，誰知一出門就被人說東西……”那男子麵帶愁容，似乎很是無奈。

這一問一答地，聽起來的確沒什麽重要信息，但是那男子說的也算是合合理，周圍已經有好些人不住的點頭，相信他說的是真話了。

可這個時候，張公子嗤笑一聲，不服道：“這未免也太巧了，別人都賬，偏偏到他的時候，就出岔子了？”

話音落下，人群又沸騰起來，覺得張公子說的更有道理。

顧昭雪不想理會張公子這種人，隻是目在圍觀的人群中掃過，稍微判斷了幾分，然後走到一個中年男子的麵前，福問道：

“敢問閣下可是琳瑯閣的掌櫃？”

“姑娘好眼力。”中年男子點頭，“在下姓萬，正是這琳瑯閣的掌櫃。不過在下今日並非一直在琳瑯閣裏，來的時候這裏已經鬧起來了，可沒辦法給姑娘當證人。”

“無妨，我也不是請萬掌櫃當證人，我隻想請掌櫃的如實回答我幾個問題。”顧昭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