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昏暗。

墻磚潔白。

面對張恒的步步。

周正生雙手死死抓著椅子，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唯唯諾諾：「你說的一切只是猜測，猜測是無法作為證據出現的，你說宋芯殺人是我的指使，證據呢？」

看著墻上的坦·白·從·寬四字。

周正生知道不認還有轉機。

認了，搞不好要被推出去打靶。

「你是個聰明人。」

「應該明白，這個世界上不只你一個人聰明。」

面對周正生的死不認賬。

張恒表現的很澹然：「對了，你信法嗎？」

周正生毫不猶豫的點頭：「當然。」

「可我不信啊。」

張恒樂道：「你家在江有些勢力，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莊氏集團？」

作為本地的龍頭企業。

當地有誰不知道莊氏集團，就算再傻，莊氏廣場總知道吧，這可是江市的標志建筑。

「什麼意思？」

周正生有些不理解。

「自我介紹一下。」

「我張恒，原莊氏建工集團安保經理，現任茅·山集團董事長。」

「對，茅·山集團就是由莊氏集團改組立的，我這人呢，一直很低調，也不喜歡拋頭面，名字你可能沒聽過。」

張恒道：「不過江湖上的朋友都我八哥，我們這幫人也被稱為十三太保。

托你的福，柴明重傷，不得不返回省部療養。

江這邊群龍無首，于是上面請我主持江市工作，你呢，是我負責理的第一個桉件。」

嘶！

周正生倒吸了一口氣。

他一直以為張恒和之前的柴明一樣，都是從上面下來的特別派遣員。

不想本不是那麼回事。

「我說過。」

「你是聰明人，現在我要你想想，我這個局長意味著什麼。」

張恒笑容不改：「你最有三句話要對我說。」

周正生的大腦飛速運轉。

他是本地人，家里也都是經商的，對世面上的事也知道一些。

莊氏集團。

是半黑半白的綜合集團，旗下十三太保各個心狠手辣，據說每個人上都有命桉。

張恒既然是十三太保之一，又是莊氏集團改組后的集團董事長。

毫無疑問，他便是當下的江市霸主。

「殺人，防火，詔安。」

周正生有些容：「你上岸了！」

張恒抬抬手：「繼續說。」

「我聽說上面來了調查組，要打掉莊氏集團。」

「現在原莊氏集團的董事長莊總都死了，你怎麼可能將公司改個名字就上岸，這很奇怪。」

周正生低語道：「我明白了，你和柴明是一種人，柴明走后，江市需要你這樣的鎮守，來防備像我這樣的人，所以你才能上岸。」

張恒笑道：「繼續。」

周正生覺得自己抓到了重點，整個人也變得眉飛舞起來：「時代變了，以前談論神詭之事只是迷·信，現在卻是事實。

有句話特事特辦。

你說你不相信法，因為你覺得自己就是法。

而我，有證據也好，沒有證據也罷。

只要你想，你就可以審判我，新時代下，再用舊法已經不合時宜...」

一句句說下去。

周正生癱坐在椅子上：「哪怕沒有證據，你

也不會在關押48小時候后放了我，對吧？」

「很顯然。」張恒喜歡跟聰明人談話，因為這種人不用你去刻意提點：「給他看看。」

隨著腳步聲。

一人上前遞給了周正生一份文件。

周正生一看就咽了口吐沫，因為文件上赫然寫著：「死亡捐贈書。」

「非常時刻，當行非常之事。」

「不管子母尸是不是你指使，我說你是，你就是了。」

張恒道：「我將對你的懷疑，跟前局長柴明談了談，他建議我判你死刑，立即執行。

你也知道，老柴恨你的。

沒辦法，你將他那幾僵尸都打碎了，眼下正逢千帆爭渡之際，一步慢，便是步步慢。

老柴在那幾僵尸上浪費了幾個月的時間，你讓他「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你說他能原諒你嗎。」

咕...

周正生的臉變了又變。

他不怕張恒守法，按規章辦事，就怕他底線太活躍。

結果可好。

一點底線都沒有，恐怕這次他過來，就沒想著讓他活著出去吧。

「剛才你一直強調，我沒有證據證明子母尸殺人是你指使。」張恒輕聲道：「那你能證明，子母尸不是你指使嗎？」

搖頭。

這種問題就是無理取鬧。

周正生怎麼證明。

他只能證明圓明園不是他燒的，因為八國聯軍進北平時他還沒出生呢。

「說吧。」

「不說就沒有機會再睡。」

張恒抬了抬手。

周正生臉變了又變，都這個時候了，也明白再抗拒下去的結果，于是嘆息道：「那是三個月前吧，本該死亡的宋芯突然出現在了我家，懷里還抱著個詭嬰。

我很害怕，但是沒有傷害我，只是問我還不。

我當然說呀，我又不傻。

于是，我們就又在一起了...」

嗯？

張恒忍不住打斷道：「又在一起了？」

「啊...」

周正生也是撓頭：「宋芯的況特殊的，自己也說不清楚，只知道吸食后皮又散發了活，雖然有點冰，但是并不僵。」

張恒秒懂。

宋芯并不是僵尸，是尸詭。

既有詭的特，又有尸的特，是一種非常特殊的存在。

「宋芯對我是有的。」

「沒有傷害我，而我，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變這樣，可見到飛天遁地的能力后，我既恐懼又貪婪...」

「我控制，控制，再控制。」

「沒控制住，我幻想著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整個世界都在我的掌控下。」

「于是，我忍著恐懼跟拜堂親了，就在我給買的小公寓里。」

講到這。

周正生又補充道：「五金都買了，房子也寫了的名字，很開心...」

什麼七八糟的。

張恒擺手道：「說重點。」

周正生繼續道：「那時候，你們已經開始四追捕了，我一方面讓東躲西藏，一方面讓幫我母親理一些商業上的競爭對手。

就這樣，一晃過去了三個月。

害了很多人，有些是我讓做的，有些是沒忍住沖自己做的。

而且殺的人越多，的實力也就越強。

直到前幾天，柴明突然找到我，說讓我幫忙

引出子母尸，我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特殊的不止我一個。

所幸。

柴明沒有懷疑我，以實力來論，我媳婦也要強過他。

對了。

柴明是我讓我媳婦放走的。

他其實逃不掉，但是我知道他的份不一般，于是就沒有殺他。」

說著。

周正生嘆道：「其實我該捉住他，問出他的練尸法決，要是這樣的話...」

「要是那樣的話，你就沒機會坐在這了。」

張恒知道他在想什麼。

比如捉住柴明后，問出練尸法決然后再殺了他，然后自己藏起來，將宋芯祭煉自己的本命尸。

想法很好。

可惜不切實際，因為柴明的后臺很，如果他死了，周正生絕對是頭·號·通·緝·犯。

誠然。

周正生是個幸運兒。

但是張恒更清楚，天底下，幸運的可不止他一個。

面對整個王朝的圍剿，連張恒這幫人都需要在弱靈時代下蟄伏，周正生又能風幾天。

「可能吧。」

周正生也只是慨一下。

畢竟，他不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的獨行俠，做事前要想后果。

「張局...」

代了自己的罪行之后。

周正生一邊觀察著張恒的表，一邊小聲道：「其實我這個人吧，骨子里不壞。

你們打算怎麼理我？

我就是個普通人，但是我可以控制宋芯，如果你們愿意給我個機會，我想在為時代做點貢獻。」

聽到這話。

張恒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周正生知道，這是自己唯一活命的機會，他不想死，只得著：「我給你當手下好不好，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你讓我抓狗，我絕不攆。

給我個機會吧。

我也是一時湖涂，我很愿意為自己的行為贖罪。」

繼續沉默。

見張恒本不答話，周正生有些急了：「古代不是有罪人營嗎，我就是那個戴罪立功的死囚，將最危險的地方給我，只要有命令，我立刻頂上去。

一槍打死我。

太便宜我了，我應該贖罪。

我老婆比柴明還厲害，柴明能守護一方，我也可以啊。

如果我死了。

那就什麼也不談了，我如果沒死，也算為時代添磚加瓦，你們沒什麼損失的。」

冬冬冬...

外面傳來敲門聲。

「怎麼樣？」

魯局頂著個大頭站在外面。

「沒人不怕死，看周正生的樣子你就知道了，他不是個漢。」

張恒雙手撐在欄桿上，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但是他有一點沒說錯。

世面上的奇人異士越來越多，眼下正是用人之際，殺了周正生簡單，滅掉子母尸也不難，問題是，沒了周正生，還有呂正生，王正生，孫正生。

時代就是這麼個時代，龍蛇并起，草莽橫生，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是主角，應有一番作為，堵是堵不住的。

詔安吧。

非常時期，應有非常之事。

江市有三百萬百姓，我不需要他，但是江市需要，時代需要，雖然這話不好聽，可事實就是如此。」

說完。

張恒看向魯局：「你怎麼看？」

「我也是這麼想的，要不然也不會敲門喊你出來。」

魯局給自

己點了煙：「周正生罪孽不輕，可我們要有容人之量，團·結一切能團·結的力量，確保江市穩定。

周正生呢。

左右是個死刑犯，有危險就讓他上，你這邊也能清閑點。」

「嗯。」

張恒一邊點頭同意，一邊又道：「子母尸很特殊，一定不能讓周正生接到練尸法，不然你們控制不住他。

另外，柴明那邊恐怕會很不高興，他一直惦記著子母尸，我倒是無所謂，你恐怕會有力，畢竟柴家可是你的靠山。」

張恒這個局長，是憑借實力拿來的。

他雖然上了船，卻不一定要跟某艘船綁在一起。

魯局不同。

他是柴家一手提拔上來的，現在擋在中間，攔著柴明不讓他對周正生下手，回頭肯定會被人罵忘恩負義。

「力就力吧。」

魯局目閃爍：「眼下的況越發復雜，向下放權是大勢所趨，我說不好未來是什麼樣，但是我知道，掌握力量的人永遠不會被淘汰。」

說著。

魯局也向張恒底道：「我是柴家的人，可我是人，不是狗，更不是柴家的家奴，至于那提拔之恩...哼哼。」

狗屁的提拔之恩。

柴家要是真想大力提拔他，他也不會被了三十年。

以前。

做不人，只能當狗。

現在世道變了。

抓住機會，孫子也能當爺。

要是沒有當爺的想法，他就該著手讓周正生出子母尸，獻給柴家來表明立場了，而不是自己做主進行詔安。

為什麼詔安。

還不是自利益與柴家的利益有了沖突。

「有些事，是得想想。」

「你今年也五十六了，不年輕了。

「你又不姓柴，也非嫡系一脈，六十歲前，通過柴家進州省的概率很低。」

張恒直言：「不州省，六十歲一到就要往下退。

你不想退，就得有拿得出手的績往上升，比如其他各地靈異四起，江市卻風平浪靜，甚至有能力支持左右的兄弟市，這才能讓人刮目相看。」

狠狠了兩口煙。

魯局將煙頭丟在地上，惡狠狠的踩滅：「你會幫我的，對吧。」

「當然。」

張恒開口便笑：「沒有人不需要朋友。」

魯局也笑：「強龍集團是柴家在江市的錢袋子，而我覺得，如今的江市，穩定最重要，不需要有兩個龍頭企業。」

張恒不置可否：「這件事就給小周吧。」

說完。

扭頭向審訊室喊道：「周隊長，你出來一下。」

周隊長？？

審訊室。

周正生一臉茫然的看向邊陪審員。

陪審員面無表：「我姓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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