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冬的生活既愜意又無聊，連朱瞻基每天上完課后就跑去工坊，說是要看看對方準備了什麼利。

“夫君。”

方醒躺在剛打造好的炕上，懶洋洋的在打盹，而張淑慧則是理完家事后剛進來。

“夫君！”

看到方醒的模樣，張淑慧不輕跺蓮足，嗔道：“夫君，我有話要和你說呢。”

方醒連眼睛都不愿睜開，“你說吧，我聽著呢。”

張淑慧拿出一張紙，有些愁容的說道：“莊戶們的存糧我怕不夠到明年麥收呢。”

方醒清醒了些，想到了北方的氣候和農作，就有些無奈的說道：“這般氣候下，除非是種植高產作，不然日子肯定得是的。”

張淑慧深以為然，此時在大明的北方，那些小地主都很艱難，吃頓都是扣扣索索的，更別提那些莊戶了。

所以方醒為何能得到方家莊上上下下的擁護，無他，就是舍得給吃的。

這年頭的人很低，能吃飽飯，出去有一件能遮的服就算是盛世了。

所以農閑時節，那些莊戶們都會到山里去找些替代糧，以求能熬到第二年的麥收時間。

所以北方地廣人稀就是這個原因——糧食不夠吃。

不過北平府周圍的田地還不錯，至比關外的收多多了。

方醒想了一下問道：“咱們家里的存糧夠嗎？”

麥收之后，首先就是要主家的租子，然后剩下的才是自家一年的口糧。

說到這個張淑慧倒是愁容全消：“夠呢，我昨天才去看了一下，最夠咱們家吃好些年的。”

這年頭的小地主都有屯糧的習慣，就是怕天災和人禍。

方醒睜開眼睛，奇怪的道：“那你還擔心什麼？到時候按照人頭發糧食唄。”

“那有這樣的！”

張淑慧卻搖頭道：“我家的糧食是我家的，沒有平而無故送給別人的道理！”

沒有慈悲心腸的人！

方醒坐起來，正準備批評幾句，可張淑慧卻正道：“夫君，這世道就是這樣，如果咱們家開了這個頭，以后難免會被千夫所指。”

“是嗎？”

方醒有些暈乎，細細的一想后，才發現這就是目前的潛規則，誰破壞了這個規則，那麼大家就會群起而攻之。

可也不能自己吃香喝辣的，看著莊戶們著肚皮吧。

這是個大問題！

方醒睡意全無的把張淑慧拉過來，摟著商量著辦法。

屋子里很溫暖，張淑慧的臉被這熱氣一激，顯得紅紅的，看得方醒都忘了正事。

“夫君，我覺得咱們可以施粥。”

張淑慧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就轉頭想商量一下細節。可等一回頭，就看到了一雙灼熱的眼睛。

“哎呀！夫君，別，這還是大白天啊！”

“管它呢，天打……無事，咱們得讓暖暖。”

“……”

“各家各戶都來人啊！爺有事要代了！”

天冷了，這等傳話的事就給了家丁們，于是方家莊里到都是喊聲。

貓冬的莊戶們都出來了，大家聚到主宅的外面，聽著自家爺在指點江山。

方醒干咳一聲，看著大部分人的臉還算是健康，就說道：“今天召集大家來，不為別的，只是覺得這日子實在是太松散了，給大家找個活做做。”

下面的莊戶們一聽就樂了，這大冬天的窩在家里，一家老小都在消耗糧食，而且還是只進不出，連當家的脾氣都大了不。

只是幾個老漢卻有些嘀咕，想著這大冬天的能有什麼活干啊！

方醒不管下面的反應，自顧自的說道：“咱們莊上我總覺得缺了些什麼，仔細一想啊，原來是缺了規劃！”

“規劃？那是什麼東西？”

當下就有人覺得方醒的話聽不懂，正準備提問，卻被看場子的家丁上去就是一腳。

“爺說話都老實一點！”

方醒繼續說道：“我看了一下，每家出一個人，流也行，把咱們莊上靠近河邊的那一塊石頭地給整整，不種糧食，咱們挖塘種藕養魚。”

方醒的話一出，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來，看向他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一個傻子。

最后還是一個老漢出來，先是準備下跪，結果被方醒喝住了，這才巍巍的說道：“爺，咱們莊子邊上就是河，不缺魚啊！而且挖塘的活計可不輕省，怕是一個冬天都干不完哩！”

冬天挖塘是大忌，首先土實，很難挖；其次就是冬天干活的效率不高，白瞎了糧食。

可方醒卻是喝道：“你們說的我都知道，可這塘爺我是挖定了。”

好吧， 你是爺你說了算。

大家都沉默了，只是覺得自家爺是不是真變傻了，那大家的好日子以后還有嗎。

方醒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代道：“每家出一個勞力，每日兩斤面，就這樣吧！”

“爺瘋了！”

方家莊都在傳著方醒瘋了的消息，人心惶惶的。

接下來方家莊了一個大工地，每天在河邊都是人來人往的，挖土運土，可氣氛卻有些沉悶。

“德華兄，何不如等到夏季再手呢？”

朱瞻基忍著笑勸道。

而馬蘇卻是另有看法，他扛著個鐵鍬，目炯炯的說道：“老師，您這是故意的嗎？”

方醒哈哈一笑，欣的馬蘇的頭頂，然后才鄙視了朱瞻基一眼。

“還是你知道為師的用心啊！不像有的人，沒心沒肺的。”

朱瞻基苦笑道：“我錯了，不過德華兄，難道你不知道冬季在北方土的弊端嗎？”

方醒打了個哈哈，“我怎麼不知道，我還知道以前為了在冬季土，還得先用柴火把土壤燒。”

“那你還……”

朱瞻基總算是放心了——原來沒傻啊！

方醒得意的說道：“這大冬天的，我想干點事又怕招了忌諱，可莊戶們的糧食又，所以我干脆就找個借口發糧食！”

臥槽！這樣也行？

朱瞻基覺得自己的智商再一次被刷新了。

馬蘇躬，道：“老師慈悲。”

方醒看到兩人都沒有領悟到其中的真諦，就和他們坐在田坎邊，把自己的用意娓娓道來。

“我不能白送糧食給他們吧？”

朱瞻基點頭。

“那不就結了！”

方醒目深遠的說道：“從小看，這是類似于賑災的舉，從大看……”

“泰順，如果某個地方發生了災，由你去賑災，你會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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