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壽宴請這麽多人來，難道不會傷心神？我剛剛還聽見他的孫說這生日宴會一點也不好玩兒。”

習進南本來有點出神，此刻聽這麽說卻突然笑出聲，他輕輕搖著手裏的酒杯，饒有興致地看著，聲音低沉，甚至還帶了點幸災樂禍：“是不好玩兒，還是玩不好？”

聶染青愣了愣，明白過來他指的是剛剛陸沛那件事，立刻手去掐他的腰，卻被他早有預料地輕輕躲開，作不大，並未引起周圍人的注意，聶染青恨恨地看著他，他卻牽著的手徑直往前方走去。

聶染青和陸沛的事在當時鬧得轟轟烈烈，凡是認識他們的人幾乎沒有不知道的。不過習進南究竟對這件事了解多，聶染青並不清楚。他沒問過，也沒提過。聶染青對習進南的過去基本算是毫無知曉，習進南對的過去也是不聞不問。姚對他倆的婚姻一直保持非暴力不同意的態度，認為他倆的結合最般配的地方，就是兩人皆為怪胎，真不知道這婚結了幹嗎？

宴會上有不的人，習進南拖著又去見了幾個關係很好的朋友，聶染青對其中有個楚塵的印象十分深刻。他眼睛漆黑又明亮，但是頭發卻很黃，在人群裏格外打眼。

等一遭走下來，聶染青已經有些累，正打算找個座位休息一下，習進南卻忽然說：“走吧，我們回家。”

其實也不得回家，依言被他牽著走，順便說：“怎麽這麽早？”

習進南的話一向幹脆簡潔，惜字如金，這次也不例外：“累了。”

就兩字，真是吝嗇得要死。聶染青無語，跟在他後麵，還是忍不住看了眼後，沒想到卻正對上陸沛的眼。他很平淡地看過來，如果就這樣也罷了，接著他竟然對微微一笑！

那笑容真是百分百璀璨，堪比大廳吊頂的燈。聶染青倒吸一口氣，腳下一頓，又被習進南往前拉，差點摔倒。

兩人回到家，聶染青一頭紮進沙發裏，鞋子踢到一邊，又順手拔下鬢邊的發卡，重重呼出一口氣：“累死了。”

習進南對的作司空見慣，對前麵說“還行”後麵說“累死了”也是司空見慣，聶染青支著腦袋看他換鞋，摘掉領帶，然後手表，接著禮服，最後轉，進了臥室去洗澡。

他對習以為常，對他也是一樣。出門前是冠楚楚，進家後就是“冠禽”。不過如果“禽”也有級別的話，那習進南是比較高級的那種。不管他多麽晚回家，都能做到有理有潔，理的是服，潔的是，其他的都統統往後滾。

習進南這個人，笑的時候那麵如冠玉，一臉春，不笑的時候那一臉包公，還帶著疏離。他不說話的時候就讓人心慌，臉沉下來的時候更是可怕，所幸他平時總是很溫和無害的模樣，還勉強算是環保無毒生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