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氏挽留了一下,見陳老太太執意要走,便送了們離開。
回到家里,趙氏想起兒子的親事,唉聲嘆氣,后悔莫及;而姜氏卻是心有不甘,忍了又忍,終是忍不住,對陳老太太道:“娘,要不,您老跟老太爺說,讓他探探邢知府的口風,看看咱們欣姐兒跟他家大公子結親可?咱們欣姐兒,論容貌論,并不比畹姐兒差,論份家世,更是甩七八條街。怎麼邢家就偏偏看上畹丫頭那孩子了呢?想想我就不甘心?”
“胡說八道些什麼?”陳老太太瞪了大兒媳婦一眼,“你做事向來妥帖,怎麼這會子說出這樣的話來?且不說咱們一直想讓欣姐兒嫁去京城,即便在徽州府,欣姐兒也不愿意嫁到邢家去做續弦。這門親事,于畹姐兒是好親事,但對于咱們欣姐兒,也就一般般了。”
話是這麼說,其實心里也跟姜氏一樣,是不大痛快的。的親孫,哪兒不好?偏偏邢家跟安瀾一樣眼瞎,看不到親孫的好,倒上趕子作堆地去求娶蘇玉畹,還真是邪了門了。
“娘,您說,那畹姐兒是不是會什麼狐子功夫,怎麼把這些人都一個個迷得三迷五道的?”姜氏低聲道。
“這話再不許說。”陳老太太厲聲道,“要是讓人知道,咱們陳家可抵不過人家永安候世子一指頭。”
姜氏可不知道安瀾和蘇玉畹后面的事,里嘟噥道:“不是沒答應嫁給那位世子爺嗎?人家還不知道如何惱呢,怎麼可能幫?我看吶,就只有給那鎮北候做妾的命。”
“你給我閉!”這下陳老太太真惱了,臉上的表說不出的嚴厲,“再讓我聽到你這樣的話,你就等著回你娘家過下半輩子吧。”
“娘……”姜氏瞪大了眼睛。嫁到陳家來,婆媳兩人雖也有些矛盾,但大上還是和睦的,陳老太太不是那等不講理的老太太,姜氏行事說話都還算識大,幫陳老太太把這個家打理得井井有條。還從沒見過陳老太太跟這樣說話,心里不免覺得委曲。
陳老太太也怕這個大兒媳婦因著兒的事,對蘇家大房在言行上出什麼緒來,不得不一點,沉著臉道:“你可知道,殷氏為何不答應邢家的親事?而孫家那邊也及時退了親?那是因為,公子再次求親,畹姐兒答應了他。”
陳家在背后推波助瀾,蘇長亭算計兒的婚事不反被蘇玉畹撿了便宜,導致安瀾和蘇玉畹發生了些事,最終兩人的親事得以定下來,這些事陳老太太不敢跟大兒媳婦說。這個兒媳婦什麼都好,就是太疼兒。這要是無遮攔,拿這些事跟陳欣兒說了,以陳欣兒的子和智商,那是肯定要四嚼舌的,好詆毀蘇玉畹,達到心里的某種平衡,要真那樣,就給陳家招禍了。
陳老太太萬不敢讓這樣的事發生。所以干脆不說,直接把那些事爛在自己肚子里,只需要讓姜氏知道,安瀾和蘇玉畹私下里定了親的消息。
“什麼?”姜氏被這消息驚呆了,瞪大眼睛看著婆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里喃喃道,“這……怎麼會?怎麼會?”
陳老太太這才道:“這件事,因著牽扯甚多,以后沒準鎮北候還往里一腳,要是早早傳出去壞了事,永安候世子不定怎麼惱我們家,所以這些事你心里知道就行,萬不能往外說,陳欣兒也不行,知道不知道?要是讓我知道欣姐兒在外邊嚼畹姐兒舌子,我可不管是不是我親孫,該罰照樣罰,絕不手。”
“是,兒媳知道了。”姜氏忙保證。
作為當家媳婦,這些年陳老太太也不斷地培養的政治敏度。作為宦人家的當家主母,眼睛可不能只盯著后宅的那一畝三分地,需得對于朝堂和政治,政敵和盟友都有一定的認識,才不會招禍。所以聽婆婆說得嚴重,姜氏也不敢掉以輕心,不拿的話當回事。
邢家那頭,邢太太得了王婆的回報,雖心里不大滿意,但一聽這些拒絕的話是陳老太太說的,便也不好說什麼。
待王婆走后,對邢予妍道:“倒是我托大了,總以為咱們一去提親,蘇家便會歡天喜地的應下。卻是沒想到他們會拒絕。要是真拒絕了,這件事傳出去,咱們邢家的臉就丟大了,跟蘇家的合作也別扭得。”
邢予妍也不知蘇玉畹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便提議道:“要不,娘您人私下里去問問?”
“這倒是個好辦法。”邢太太嘆氣道,“唉,我早該這麼做的。當時想著給做面子,才直接人提了親。”
其實哪里是給蘇玉畹做面子?這麼高調去提親,也是想著等鎮北候回來時得知此事,不好怪罪于邢家。畢竟當時鎮北候想納蘇玉畹,使的是下作手段,并沒有明確請人上門,邢家不知曉這件事,也是有的。而邢家跟蘇家高調議親,鎮北候要是再來糾纏蘇玉畹,倒是不地道了。
是萬萬沒有想到蘇家有可能不愿意結這門親。
想了想,當晚便派了個婆子到陳家找韓嬤嬤探聽消息,免得蘇玉畹真不愿意,倒邢家丟了臉面。
陳老太太聽到韓嬤嬤的稟報,跟道:“你就說,畹姐兒確實要守夠三年的孝才議親事。這樣也不好耽誤邢公子的親事,還請邢太太為邢公子另擇良緣吧。”
這就是明明確確地拒絕邢家的親事了。
邢太太聽得婆子稟報,氣得臉發白,對邢知府抱怨道:“我真不知道是這樣的人。咱們武哥兒,哪點不好?就那樣兒的,我們能瞧上是蘇家八輩子燒高香得來的福氣,倒好,還不知好歹。”
邢知府也是不高興。但他是男子,肚量倒比邢太太要強些,安妻子道:“既如此,就不是武哥兒命定的人,沒有緣份,不要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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