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等事完了之後,再跟老太太提一提吧。”葉昕眉道。
葉昕眉很久沒來南院了,錦鄉侯出殯之後,便不太敢走進這間院子,雖然錦鄉侯這一世仍糊裏糊塗,拎不清輕重,但對的態度改變了很多,到底父親,不是那麽容易割舍得下的。
花廳裏,小王氏生前收授地許多貴重件還沒有全部置,多寶格架上擺的文因著無人清理而蒙了一層灰。
睹思人,葉昕眉心裏悶痛悶痛的,兩帝的太師椅上,仿佛錦鄉侯正坐著喝茶,而小王氏則坐在另一邊與他說著什麽,葉齊眉笑著給錦鄉侯捶肩撒,曾幾何時,這個畫麵刺痛過飽冷落的葉昕眉,可現在,他們都走了,魂飛天外,九泉之下,他們又了一家人,而自己的小韜,還孤零零地留在世上。
有時候葉昕眉想,父親也許就是屬於小王氏和齊姐兒的,便是死,錦鄉侯也與小王氏在一,而母親的墳,還孤零零的在金陵,連葉家的祖墳都沒進,自己和小韜就是父親棄的孩子,他終究是疼齊姐兒要多過自己的。
如果不是聽到齊姐兒的兇訊,父親也不會發那麽大的脾氣,去找小王氏吧,他也不會被傷……
如今連齊老太太的子也……
一時間,悲從中來,心中大慟,眼淚如雨而下。
“昕姐兒,不是說要我幫你一道給誥哥哥布置新房麽?你怎麽到這兒來了?”後傳來葉昕恬脆生生的聲音。
葉昕眉忙拿帕子試淚,葉昕恬還是看見了,拉住的手道:“怎麽了?可是想二伯了?”
葉昕眉點了點頭:“以前這院子裏是最熱鬧的,如今……冷冷清清的,姨娘雖然厲害,卻是極幹淨,可你看,這花架上全是灰塵。”
“不對啊,二伯雖然不在了,可下人又沒陪葬,院裏的人呢?”葉昕恬皺眉道。
葉昕眉這才反應過來:“是啊,這院子裏的人呢?”
竹韻和翠環幾個便到偏房裏去尋人,突然聽到咣當一聲,幾人忙跑過去,就見一個婆子正慌慌張張地收拾著什麽。
“你在做什麽?”竹韻大喝道。
那婆子慌張地轉過來道:“沒……沒做什麽。”
竹韻一看這屋子,是以前侯爺與二太太小憩之,屋裏空的,以前架子上的擺設搬得一空,上前就去扯那婆子,果然,自婆子後下一個大布包,珠玉也上前去,將那布包打開,果然,全是屋裏的擺件,一個青銅燭臺,都值好幾兩銀子呢,這些個狗奴才,是想了東西出去賣掉,中飽私囊?
“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拿了府裏的東西出去賣。”珠玉大怒道。
“王妃饒命,王妃饒命……”婆子自知難以抵賴,大聲求饒。
“還有人呢?怎麽都不見了?”葉昕眉怒道。
“們……們……”婆子期期艾艾。
“都去哪了?”珠玉厲聲喝道,以前是齊老太太跟前得力的,在仆人間原就有些威信,這一喝,那婆子嚇得一哆嗦,一屁攤在地上,哭道:“都……都了東西出去賣了……”
“都東西出去賣了?誰給你們的膽子?”葉昕眉氣得心口發痛。
“是……是他們說,老太太病得厲害,大爺又是個不更事的,王妃雖然明,可到底是外嫁之,等老太太一殯天,保不齊這個家就會散了,遲早大家是要回金陵的,我們這些個都是二太太跟前的,以前多多都得罪過王妃,趁著府裏如今,不如弄些錢傍,以後若是王妃要算帳,有了銀子也可以跑路……”那婆子戰戰兢兢道。
“他們說的,他們是誰?”葉昕眉道。
“是……”婆子怔住:“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反正南院的人都這麽說,大家一起哄,就……就都這麽著了。”婆子道:“奴婢還是……還是最老實的……才……才被抓了正著。”
葉昕眉氣笑,這件事肯定有個挑頭的,但誰有這麽大的膽子呢?
這個宅子,原就是殷禧送給葉昕眉的私房財產,並不屬於葉家,既便錦鄉侯夫妻不在了,南院的一切也該是韜哥兒的,葉家長輩都在,這些個奴才憑什麽說這個家要散,還把府裏的東西出去賣掉?
“李媽媽呢?”葉昕眉問道,李媽媽是小王氏跟前的管事媽媽,整個院子都由主理。
“李媽媽…………”婆子想了想道:“應該在太太屋裏。”婆子道。
“竹韻,去請關嬤嬤來,莫要驚了老太太,記得讓關嬤嬤把地院的名冊帶來。”葉昕眉道。
竹韻領命去了,珠玉來王府的婆子將那婆子控製住,葉昕眉眉道:“恬姐姐,讓你看笑話了。”
葉昕恬一擰的耳朵道:“什麽話,我還沒嫁出去呢,你就這樣外道,好象這裏不是我的家似的。”
葉昕眉心口一暖,抱住的胳膊:“要不,你別嫁了吧,家裏的人越來越了。”
這話到葉昕恬的痛:“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大楚吧,給我送嫁。”
“我可是出嫁之,沒有資格了呢。”葉昕眉笑道。
“是啊,就算你沒出嫁,王爺也舍不得啊,你現在不是我的昕姐兒了,是王爺的。”葉昕恬道。
葉昕眉笑得一把擰住的鼻子:“是啊是啊,我是王爺的,那你呢,還不也是伊木的,等嫁到大楚後,你就是大楚的太子妃,跟伊木兩個你濃我濃的過小日子,哪裏還會記得我?”
“好啦,走吧,我們去看李媽媽。”葉昕眉的話讓葉昕恬又向往,又不舍,如果伊木不是大楚太子多好,如果不用離家千裏多好?喜歡伊木,可更舍不得親人。
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葉昕眉知道再說下去,又會到葉昕恬的心酸,張作恍然道:“是啊,差點忘了,走,去見見那位李媽媽。”
小王氏的臥室裏,東西擺放整齊,一切都還和小王氏生前一樣,並無二致,仿佛小王氏不是過世,隻是出了趟遠門。
這裏與前廳和廂房比,簡直就是兩個樣,外頭一團糟,小王氏的住卻幹淨整潔,說明這裏每天都有人在打掃。
珠玉皺眉道:“人呢?怎麽沒見人?”
翠環指著屏風後道:“後麵好象有人影。”
葉昕眉和葉昕恬幾個繞過後堂,屏風後,果然看見李媽媽正跪坐在團上,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而麵前,掛著的畫像上,正是小王氏,竟然將小王氏畫了觀音的模樣。
“大膽奴才,見到王妃還不快快起行禮?”珠玉大喝道。
李媽媽紋未,繼續口誦著經文,葉昕恬皺眉道:“沒想到二伯母還有個如此忠心的媽媽。”
“確實忠心,把二娘當觀音菩薩供著,隻是不知道外頭的人知道了,會怎麽說咱們葉家,會不會有人罵我家了神靈。”葉昕眉冷笑道。
一直誦經不的李媽媽聽了這話頓住,猛地回過頭來,隻是匆匆一瞥,目立即收了回去,葉昕眉卻覺一陣寒幾刺骨,這婆子以前是小王氏跟前最得力的,小王氏很多壞主意都是由去執行辦,保不齊許多主意還是出的。
葉昕眉打心眼裏不喜歡李媽媽。
“奴婢見過王妃,見過恬小姐。”珠玉正惱火時,李媽媽卻規矩地行了一禮。
葉昕眉道:“李媽媽,這個院子可是由你掌管打理著?”
李媽媽淡淡地看了一眼道:“侯爺太太都去了,奴婢一直在為太太念經度,外頭的事,奴婢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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