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辛鳶不期然從夢中醒來。
看了眼外頭依舊昏暗的天,忍不住一聲呵欠,重新倒回溫暖的被褥之中,雙眸輕翕,尋找睡意。
正迷迷糊糊間,忽聞屋外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下意識坐起喊了一聲,「誰?」
話音落下不久,便見劉媽提了盞八角燈進了屋來,見坐在床上,便急急地來到前,「小姐,可是劉媽吵醒您啦?」
「不,劉媽。我只是剛巧醒了,聽了外面有聲音便了聲,沒想到是你啊。」
看見來人是劉媽,辛鳶心下一定,窩回被窩,「劉媽大半夜的不睡覺,提著燈籠在院子裏做什麼?」
「剛才前頭門房來報,說外頭有人說有個什麼東西進了咱們莊子裏了,我不放心,便想在院子裏瞧個仔細。」
「什麼東西?」
聞言,劉媽愣了下,狀似無意地應一聲,「是只小野狐,已經被我趕走了,您放心睡吧。」
「嗯。」辛鳶乖乖地閉上雙眼,「劉媽也早些去睡吧。」
「是,劉媽這便去。」
劉媽幫著掖好了被角,等了半晌見辛鳶呼吸逐漸變細變長,才提著燈輕手輕腳地帶上門出去了。
一見劉媽出來,幾名護衛見了劉媽忙跟著上前,「劉媽……」
「噓!小點聲,當心吵著小姐!」
劉媽忙將手放在邊,低了聲音道:「怎麼樣,四下都找清楚了?」
護衛長李彥跟著低聲回道:「四都找遍了,沒發現任何異常,那小畜生應該沒跑進莊子裏。」
劉媽聞言鬆了口氣,又忍不住警告道:「可都找仔細了,要是那小畜生躥出來驚著主子,你們一個個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小的們搜得仔細著呢,劉媽你儘管放心好了。」
……
聽著外頭對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辛鳶緩緩地睜開雙眼,瞪著幔帳上的海棠花紋。
小畜生?狼娃嗎?
沒來由地,辛鳶沒來由地想起白天聽聞的事。
估著劉媽也應該睡下了,悄悄地起,取了條妃披肩搭在上,回拿起桌上的燭臺,躡手躡腳地推開門。
小院子裏靜靜悄悄,除了偶爾幾聲蟲鳴,聽不見半點其他聲響。
辛鳶舉著燭臺在大致照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特別之。
「我想什麼呢,哪有那麼巧的事?」
拍了下自己潔的額頭,好笑地搖頭。
辛鳶轉過子準備回屋,眼角不經意掃過爬滿青蔓的那方矮牆,層層疊疊的綠織在一起,像是一張巨網,罩住了闃黑幽深的危險世界。
心頭怦怦,忍不住地將燭臺舉近了幾分,依然看不出有什麼不妥。但直覺裏頭有什麼東西蟄伏著,正用一雙兇狠犀利的眼睛窺視著自己的一舉一,隨時準備撲出給自己致命一擊。
此時,耳畔驟然傳來一陣肚的咕嚕聲響,很細微的靜,但在這靜寂的深夜裏卻是不容錯辨。
晚膳辛鳶用了些雲片糕、蝴蝶暇卷,還有小半碗蓮子羹,吃得不,實在不覺著。所以,這飢腸轆轆的聲音自是……
頓時頭皮發麻,逃命似的跑回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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