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瑯慢悠悠的跟在婉妤的后,被膏藥糊了一臉的顧瑞照跟在婉妤的后,姐弟三人以一種奇怪的隊形去了前院。
“祖母我們過去所為何事?”婉妤的聲音宛如玉珠相撞,聽極了,也輕快極了。
報信的丫鬟看了眼婉妤,又看了眼阿瑯,言又止。
顧瑞照蹙了蹙眉,步上前,一臉戾氣,“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說……”
丫鬟被這一喝,‘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稟報,“七皇子府的人,是……上門退親的……”
這消息可謂是平地一個驚雷,七皇子和靖安侯府千金指腹為婚,滿城皆知。
怎麼忽然就來退親了?不說退親的舉荒唐不荒唐,就是這件事,就夠驚悚了。
更何況,指腹為婚,乃是陛下所賜!
一個子,被男子退親,算得上毀滅的打擊,一旦被退親,名節大損,日后很難找好婆家了。
顧瑞照知道這樁婚事以前本是七姐的,但六姐找到的消息傳來時,七姐主退出,全六姐。
當時七姐說:“六姐在外流落十多年,什麼福都沒到,我不能再把的婚事奪了。”
原本就是一母雙生,指腹為婚,可以是七姐,也可以是六姐。
誰能想到,找了十多年的人,忽然就找回了呢?
要他說,六姐是配不上七皇子的,就算像那個人,到底鄉野長大,知道琴棋書畫,詩書禮樂,騎算學這些嗎?
七姐婉妤就不一樣了,貌心善,都好,仙兒一般,七皇子配都有些委屈了!
一時間,顧三爺的心有些糾結,就算七姐不配,他還是不想被退親的苦。
不得等下央求祖母,保住這門婚事了。
婉妤聽了丫鬟的話也是很震驚,看向阿瑯,有些口干舌燥,“六姐……對不起……”
阿瑯回一個溫大方的笑,“婉妤姑娘為什麼要說對不起?你對不起我什麼?”
婉妤支吾。
“走吧,不是說前頭有人在等嗎?別耽擱功夫了……”阿瑯說完,點了點跪在地上的丫鬟,讓起來帶路。
顧瑞照看傻子一樣的看阿瑯,鄉下丫頭,知道退親的后果是什麼嗎?
走得這麼快!
嘆氣!
一行人很快到了待客的前院,遠遠的,就聽到里頭談聲,待走到廊下,里頭的聲音就聽得很清晰了。
“貴府七姑娘或許真的很好,但七皇子說了,兩人不適合……”
阿瑯有些失,還以為是七皇子本人上門來,還想著沒見過龍子孫,瞧一瞧呢。
丫鬟大聲稟報,里頭的聲音停了下來,張嬤嬤出來迎他們。
一進去,阿瑯就看到坐在老太太下首之人,手上拿著佛塵,是個監。
走遍了大周大部分地方,還真沒見過監,也算不錯呢。阿瑯心想。
從下船起,阿瑯只洗漱過手、面,還沒將那灰撲撲的裳給換下,落在七皇子府來人的眼里,就很不夠看了。
眾人依次見禮,老太太看了阿瑯一眼,沉著臉,說,
“趙大人,兒婚姻不是小事,更何況這婚事還是陛下所賜,怎可輕易毀了,就不怕……”
趙監笑了,“既然某能上門來,就不會做沒頭腦的事,還是那句話,貴府七姑娘確實好,但不適合我們七皇子……”
他的那個‘好’字帶著些笑意。
“大人這話恕阿瑯不能同意。”阿瑯的聲音平淡直接。
老太太用力敲了敲桌子,“六姑娘,讓你來不是讓你的。”
阿瑯不明所以,“那老太太是讓我過來做什麼呢?”
這又不是衙門議事,需要個師爺做記錄。
趙監則是笑盈盈地,“老太太,六姑娘畢竟是當事人,有想說的,某可以轉呈前。”
“阿瑯在外十多年,不知自己的真實份,更不知有這麼指腹為婚的親事,不曾迫過,求過七皇子,此乃一。”
“聽說這婚事乃陛下所賜,滿城皆知,阿瑯不過剛回府,腳跟還沒站穩,七皇子就堂而皇之的派人上門退親,私自毀約,此乃二。”
“退親這等大事,七皇子竟不敢親自上門來,此乃三。”
“可謂是不義,不信,不恥,這等不仁不義,不知廉恥。”
“阿瑯雖長在鄉野之間,卻是知禮儀廉恥的,七皇子如此小人行徑,我寧愿終不嫁,也不恥,更不敢嫁他為妻。”
“今日乃是我顧云瑯不恥七皇子為人,故而和七皇子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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