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陳妙然便著急站了起來,「怎麼,是不是王爺那邊出了什麼事?」
然而沈清冉卻拉著坐了下來,這才忙著把紫霞了過來,等人氣吁吁,好不容易勻了一口氣,沈清冉無奈地搖了搖頭:
「又怎麼了,是廚房的葯膳罐子打翻了,還是摘種的曼陀草不夠了?」
不等紫霞開口,嘖嘖又道:「唉,我都給李管事說了,葯膳罐子打翻再去東邊算房拿一個。至於這曼陀草,本來就是曬在東院,這些日子我就住在東院,離王爺也近些,用不著你們摘。」
「……」
紫霞目瞪口呆,這才豎了個大拇指,「厲害。」
沈清冉頗為謙虛地擺了擺手:「別磨蹭呢,趕去吧,讓我在這兒跟陳小姐說會兒話。」
「好勒!」紫霞這小丫頭樂呵呵地,倒真是像把沈清冉當自個兒王府的主人了。
一旁,看著紫霞歡快蹦去的背影,陳妙然原本的焦急卻只剩下一尷尬地可笑。不知為何,陳妙然頭一次扭頭細細打量著沈清冉,無疑生得是極的。
像是一株開在窗頭的梅花枝,眉間淡然又幽冷,據說,前丞相府夫人乃是名一方的人。很顯然,沈清冉不僅繼承了母親的貌,漆黑的眸子,反而更添幾分靈,氣質斐然出塵。
舉手投足,儼然帶著一王府主人的氣勢。
輕輕咳嗽了一聲,陳妙然抿著鬱地笑了笑:「清冉,我想問你一件事。」
「有什麼想問?妙然,你只管問便是。」
陳妙然盯著沈清冉,卻突然轉開了眼,拿著帕子捂著,又輕輕咳嗽了一聲,這才不徐不慢道:「京都傳聞宸王殿下神清骨冷,有著天人之姿,文韜武略樣樣通,曾經鮮怒馬讓一眾為之折服。」
說到此,忍不住頓了頓。
沈清冉被這陣目盯得有些不太自然,於是便撇開眼,打趣說道:「雖然有些誇張,但說的倒也是實話。」
畢竟,南宮宸那一張臉的確無可挑剔。
「但有甚者,傳言宸王殿下格冷,脾氣暴躁,城府極深。」
哪知,陳妙然雙眼迷離惆悵,竟然像個回憶其中的模樣,自顧自說了下去:「但是他們都不知道,只有我見過他不一樣的另一面。」
這前言不搭后語,雖然心裏覺得古怪,沈清冉卻並沒有打斷陳妙然。
「當時我剛及笄,到南山的寺廟求福,手中籤子搖了一地,最終卻撿起來一個空白的簽。便哭鬧著讓僧人重新替我占卜。」
「正巧這時,有人從旁邊過來,拿著空白的竹籤對我說,此乃上上籤,姻緣皆由天定。於是我便問他,那你求的是什麼?他說平安。」
「平安?」
沈清冉裏不自覺念叨著,似乎覺得不可思議,陳妙然眼神陡然清醒,點了點頭輕聲說:「是啊,只是後來我才知道,他求菩薩保佑平安的那個人,早就死在了深宮高牆。」
「你說的這個人,是宸王?」
沈清冉心道,沒想到這個表面冷淡的宸王殿下,還有如此一段傷心過往,就不知那個子,究竟是何人,既然能讓南宮宸去寺廟禮佛誦經。
陳妙然並未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問:「面對這樣的人,怎麼可能不心,對麼?」
「這倒不然。」
沈清冉搖了搖頭口而出道:「在大夫的面前,對待所有病人都只有惻心,並無其他。」
這話倒是回答得很快,快得令陳妙然似乎有些措手不及。
只見走廊,紫藤架下,沈清冉眼中堅定,清澈沒有一雜質,陳妙然心思一,一愣下反而回過神來,終於勾著淺笑,倒是令蒼白面容恢復了幾分紅潤。
沈清冉正要好好問個清楚,哪知卻被一旁的錦囊砸了個正著!把陳妙然都嚇了一跳!
沈清冉「哎喲」一聲捂著頭,手中抓著作案工,立刻轉頭凝視著始作俑者,哪知道卻看走廊盡頭,一抹湛藍袍若現。
隨即,周錦潤手中撐著摺扇,亦步亦趨朝著兩人走了近,沈清冉著手中錦囊,就想扔過去反將一軍,卻被陳妙然笑著搖頭制止了。
「陳小姐,王爺和陳老闆在書房等著你過去呢,說是有事商討。」
「多謝陳公子相告。」陳妙然欠了欠子。
隨後便朝著沈清冉揮了揮手,後者笑著點了點頭,隨即便目送著人離開走廊,這才轉頭看向周錦潤,著錦囊咬牙切齒道:「周大哥,這些時日不見,一見面倒是給我個大禮。」
就不怕把這聰明的腦袋砸出兩個包來!
周錦潤笑而不語:「你且瞧瞧裏面到底是什麼。」
「這麼重,除了鴿子蛋和石頭子,還能有什麼?」沈清冉裏嘀咕,在人面前放下了戒備,倒顯得有幾分秀氣,「我拿你當大哥,問問沒想到你居然想要謀害我……」..
「這都什麼七八糟的。」
周錦潤失笑,剛好沈清冉手中的錦囊打開,頓時赫然呈現一枚晶瑩剔的紅寶石,在日照耀下灼灼生輝,一子亮的芒,煞是好看。
「我知道你喜歡紅寶石,這次路過南洲就從幾個兄弟手裏買了回來,這可如何?」
沈清冉挑了挑眉,將這紅寶石拎在手裏,抬了抬重量,眼瞳像小狐貍般狡黠,「重量估著倒是不錯。」
「還能做個玉佩呢!」周錦潤頓時口而出,看到沈清冉面一頓,這才自覺說錯了話。
男子若是贈子玉佩,那便代表定之。
沈清冉記得之前為南宮宸問診時,他腰間垂著的就是一抹翠綠玉墜子。
心思恍惚間,周錦潤倒是十分克制,忍了幾年又怎會怕這一段時間,他不想唐突了。
剛想開口,餘卻瞥到走廊外面的院子裏,走過來三四個人,為首當然是南宮宸,眼下正對上沈清冉的目,卻淡淡移開了。
陳春哪壺不開提哪壺,居然笑著說道:「周老弟,我看你與沈大夫實屬一對妙人,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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