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魏貴妃，幾個小姑娘倒是都停了下來，打著招呼。

魏貴妃回應後，手理了理魏紫吾的襟，目在的臉龐打轉。道：“婼婼，天寒了，你怎還穿這樣，可要注意著添。”

“知道了，姑姑。你也注意。”魏紫吾微笑著道。

魏貴妃聽得懂魏紫吾這中規中矩的回答，看似一團和氣，實則疏離。點點頭道：“你們慢慢玩，我便先回去了。”

魏貴妃走出一截路，回頭瞭繼續又在走冰玩的魏紫吾。其實，若是換個人，引得太子這般著迷，魏貴妃早就恨不得抓花對方的臉了。但這是魏紫吾，的侄兒，魏嶢的心頭，自是不忍也不能磋磨的。

***

以往到行宮，皇帝最沐湯和狩獵，現下做這兩樣都不方便。趁著冬至後停雪放晴了幾日，索回了京城。

回京第二日一早，魏紫吾就向太子提出，白天想回侯府看看母親和弟弟，晚上回東宮。誰料才回侯府，就得了消息，說是寧績的祖父肅國公昨夜病逝，是因為中風猝死。

肅國公府與弘恩侯府一牆之隔，寧家和魏家當了多年的鄰居，不論現下實際如何，魏家是肯定要代表魏嶢去弔唁的。

下午的時候，魏紫吾、凌夫人和木丁母子三人都換了素服，去往國公府設的靈堂。

寧績披白斬衰，跪在地上，朝著前來弔唁的客人道謝，臉上沒什麼表。

魏紫吾也知道寧績與父母的關係平淡，對方從小跟著老國公，與祖父深厚。上完香對他低聲道：“節哀。”

寧績抬頭看看魏紫吾，從嚨裡發出一個嗯的音節。沒有多說什麼。

寧績的母親盧氏看了看兒子，又看了看魏紫吾，便如常的請魏家眷去前院坐一坐。

盧氏心裡明白，這是魏紫吾還不知道。寧績本是要自家長輩答應魏貴妃，想要求娶魏紫吾，誰知家里人瞞著他，並未與魏貴妃換庚帖。寧績本還在等著娶媳婦兒了，誰知突然就听聞魏紫吾了太子妃。他此次回京，本來都與家人鬧僵了，只回去國公府收好東西，就又要回河東。若非是出了祖父猝然離世這樣的大事，不會繼續留下來。

盧氏提出想與魏紫吾單獨說幾句話，魏紫吾自然是答應了。

來到花園的無人，盧氏抹了抹眼淚，道：“這裡也沒有別人，臣婦便說句冒昧的。娘娘如今居高位，真真是嫁得極好了。我們家寧績卻依舊形單影只……只求娘娘能幫忙勸勸寧績，讓他不要再死腦筋。他的祖父一直沒看到他娶妻生子，走得十分憾……”

盧氏如今難得見到魏紫吾一次，這是要對方幫忙勸寧績早日親。按規矩，父輩尚在，孫輩只需守孝百日。且武將不同於文臣，就算是父親去世，丁憂也只得百日，不去職。因此老國公的離世，對寧績的親事實則沒有什麼影響。

魏紫吾微微變，盧氏這話乍聽無異，稍一咀嚼，分明在說寧績是因為才死腦筋不肯親。

考慮到這是寧績的母親，魏紫吾下心裡的不快，道：“盧夫人，寧績的況我也算了解，我可以幫你勸他，但你此話略有歧義。我希你以後慎言才好，類似今日的話，我不想再聽見，也不想再任何旁的人聽見。”

寧績已到適婚之齡，任何一個母親都會著急。魏紫吾可以理解盧氏的心切，但對方實是不該說出這種可能引起誤解的話。

“太子妃娘娘請息怒——”盧氏突然朝著魏紫吾跪倒在地，姿態卑微，啜泣的聲音裡帶著畏懼：“我也是為了寧績，才一時失言，還娘娘寬恕臣婦的無心之失。臣婦絕非有意冒犯。”

魏紫吾微怔於盧氏突如其來的改變，隨即轉過頭，便看到了迴廊拐角突然出現的寧績。

原來，盧氏和太子妃單獨去了花園談話，寧績的親兵很快將此事報告了他。他立即就趕了過來。

對上寧績的眼睛，魏紫吾突然覺得有口難辯，現在就是一副以勢欺他母親的場景。魏紫吾輕抿了抿，好歹寧績總是幫，還救過他，這樣對他的母親，他見了難免多心。

寧績沉默朝兩人走來。盧氏與魏紫吾都有一張。

魏紫吾去攙扶盧氏，道：“夫人起來說話，我並非責難，只是提醒。”

盧氏站是站起來了，卻始終是誠惶誠恐，了斥責的樣子。

寧績看盧氏一眼，又看向魏紫吾，道：“太子妃娘娘回宮吧，別留在這兒委屈。”

盧氏一震，不敢相信地了手看著寧績。魏紫吾也微微一怔，頷首道：“那我先走了。”

寧績並未送魏紫吾，只看向了盧氏。

盧氏咽了嚥口水，一直有些怕自己這兒子，道：“阿績，你也看到了，人家如今已是太子妃，你可千萬莫再抱什麼心思。”

盧氏就見自己兒子笑了笑，笑容卻略顯諷刺：“魏侯爺先時不得聖心，我理解你們不願與魏家聯姻的心。母親也知道已是太子妃，還耍這些小把戲……”

寧績的聲音冰冷而低沉：“母親就不怕回去向太子告狀？覬覦太子妃的罪名，不知兒子和寧家擔不擔得起？”

盧氏駭得陡然變，沒想過魏紫吾會把這些告訴太子，哪個人會跟丈夫提起自己的青梅竹馬，道：“太子妃不會告訴太子，陷你於不利的。好歹是在意你的。”

盧氏說完後又後悔失言，寧績這次連看也沒有再看對方，沉默轉頭走掉。

寧績走到前面，卻竟看到太子不知何時也到了肅國公府，和魏紫吾站在一起在說話，而他的父親寧岳，站在一旁陪著太子。

顧見邃看看旁的魏紫吾，又看看從同一個方向走出來的寧績。連寧岳的表也變了變，在心裡一個勁兒地罵著沒有分寸的兒子。

寧岳很快道：“寧績，太子殿下代表皇上，親自前來弔唁。還不快過來。”

寧績自是上前行禮。

顧見邃不會當眾說什麼，道：“婼婼先和岳母回侯府罷。”說完就與寧岳先往靈堂的方向去祭拜。

魏紫吾回侯府後一直有些不安，好不容易等到太子過來侯府，帶著對方走向不云居，道：“殿下，今晚我娘要親自下廚，你留在侯府用膳可好？”

顧見邃看看，道：“好。”

太子看起來與往常無異，但魏紫吾就是覺得太子似乎是生氣了，雖然的確沒有與寧績有任何踰矩言行。

待進到寢間裡，魏紫吾摒退了遇瀲等人，主道：“殿下，我今日只是單純地去弔唁。在花園角落裡，也只是和盧夫人說話，寧績是後面才來的。”

想一想，又加一句：“我和寧績沒有私下獨過，就像上回一樣，若是我找他事要見他，我會事先告訴殿下。”

魏紫吾從前是真的毫不懂男之，就沒有長這筋，堪稱遲鈍至極。但現在卻是漸漸有些懂了。

顧見邃終於問：“婼婼只是單純去弔唁？”

“嗯。”魏紫吾點點頭。

顧見邃道：“不是因為關心寧績，想要看看他失去祖父後心如何？希能夠安他？”

魏紫吾微怔，這才知道太子介意的重點不在於是否私下與寧績獨。想了想，承認道：“是有……但我和寧績是朋友，這也是人之常，不是嗎？”

顧見邃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魏紫吾心跳失衡，這才知道太子是真的很介意今天的事。

太子的面容平靜，並沒有什麼慍怒不滿的神，卻一直沉默著，令魏紫吾覺得時間極其難熬。以前對著顧見毓和顧見緒，都沒有見太子這樣介意過，因此是真的很張。

“殿下……”忍不住拉住他的手，與他對視。 “我不喜歡你這樣。”親以來，就連沒有落紅也沒有見他如此，魏紫吾不習慣面對這樣的太子。

顧見邃哪會看不出魏紫吾的不安，終於將摟進懷裡，幾不可聞地嘆口氣，道：“我也不喜歡婼婼這樣關心我、岳父、木丁以外的男人。”

對方太用力，魏紫吾被抱得些痛，但心裡反而踏實下來，想了想，靈乍現般地道：“殿下，我雖是去關心寧績，但我希快些有個好姑娘能陪在他邊，能夠關心照顧好他。但是對你……”

頓了頓道：“我不希你邊有任何孩，只希有我一個人。哪怕是宮人服侍你，我也不希們看到你的，更不喜歡們到你……”

魏紫吾說著說著，思緒也有些不控制了，已暫時忘記了太子的問題，開始說自己，道：“我甚至還有想過，若是你以後納側妃什麼的，我可能沒法和們和平共。”

魏紫吾問：“殿下明白我的意思嗎？我覺得我可能是有些善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