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陸舟同學您好,這里是紐約大學courant數學科學研究所。首先,謝您在本研究所機關刊《理論與應用數學通訊》上的投稿。關于您在“線算子和線泛函的最優反演理論”一文中提出的結論,對我們正在與瑞士保羅謝爾研究所進行合作項目上所遇瓶頸,產生了關鍵啟發……】
【……那是關于地震波回傳頻譜分析的項目,將被應用于地質資源勘察以及地震研究領域,細節涉及保合約不便公開,但我們向您保證,您的研究果是被用于和平目的……】
【……在得知您只有19歲時,我們研究所的羅德維爾教授和李教授表示非常驚訝,同時也相當佩服您在數學領域的天賦。在對您的研究果表達謝的同時,我們也誠摯地向您發出邀請,如果您有意來攻讀本科以及碩士學位,請務必聯系我們,紐約大學的校門向您敞開。】
上京市,五道口職業學院旁邊,一棟老式的公寓樓。
攤開在桌子上的是《金陵日報》,上面引用了一封從紐約大學寄來的信件,節選了其中部分片段,并且對前段時間發生在圍脖上的論戰進行了綜述報道。
至于這份報紙的來歷,是他在金陵大學當校長的老同學寄來的。
一起寄來的還有那封謝信的英文原版復印件。
“簡直是瞎胡鬧!”
看完了這份報紙之后,摘下了鼻梁上的眼睛,頭發花白的老先生搖著頭,擱在桌子上的手指,氣的都在發抖。
這時,一位中年男人走進了書房,當他看到老先生臉上的表時,不由問道:“爸,什麼事把您氣這樣?”
“你自己看看。”老先生食指在報紙上敲了敲。
看到那報紙的封面,中年男人的臉上浮現了一恍然。
和退休在家,整天遛狗下棋賦閑的老爹不一樣,他平時還是經常接網絡的,對于這些時事熱點自然是有所耳聞。甚至于就在昨天,他還和同事聊起過這件事。
不管論文是否真的有問題,一個自稱民間學者的“專家”逮著一個本科生,炒熱度的手段實在是下作了點。
往小了說,那是搬弄是非,胡攪蠻纏。
往大了說,那是迫害知識分子,其心可誅!
“那件事您也知道了?”中年男人笑著問。
“一個外行在旁邊指手畫腳,這不是瞎胡鬧是什麼?還指點江山起來了?等會兒是不是還要把人家前掛個牌子牽去游街?我都看不下去了!你知道我想起來什麼嗎?我想起來四十多年前……”
那雙渾濁的瞳孔,似乎陷了對過往的回憶。
老先生張了張,忽然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算了,不說了,都過去了。”
接著,他又看向了報紙的下面,引用了部分那個祝方才的博主的博文。
“……這文章寫得倒是彩啊,真是頗有當年小將們的風,呵。”老先生冷哼了一聲,兩手撐著椅子的扶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中年男人問:“爸,您要出門?馬上要吃晚飯了。”
老先生擺了擺手,走向門口:“不吃了,今兒個,我去老同學家坐坐!這口氣不出,心里真他娘的不舒坦!”
……
《金陵日報》刊登的那篇謝信,將輿.論帶向了另一個方向。
一個被紐約大學認可的人才,可能是個一無是的學毒瘤嗎?
原本對陸舟持懷疑態度的吃瓜群眾們,這會兒又開始反思了。
紐約大學的排名,在全世界可是能排在前30的。說金大為了學校聲譽包庇自己人還說得過去,可洋人沒道理也跟著跑太平洋對面來蹭熱度吧?還有那什麼瑞士研究所,聽起來很高端的樣子……
這篇報道一出來,祝方才鼻子都要氣歪了。
坐不住的他,立馬跳了出來,連夜發表了第三篇博文。
這次,他不再糾纏論文學價值的事了。
“即便你能證明論文沒問題,也不能證明論文就是你寫的!”
“一個本科都沒畢業的學生,憑什麼能寫出這樣的論文?”
“誰能證明?金陵大學能證明嗎?就因為你去過幾次圖書館?我去過的圖書館比你聽說過的都多!我怎麼做不到一個月寫十篇論文?”
“你說你是天才,我是不信的!”
看到祝方才懟自己的這篇博文,陸舟很想當面對他說一句:“因為你笨啊……”
然而很憾,對方本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這場論戰發展到現在,已經有些潑婦罵街的意味兒了。
然而就在陸舟以為,這場論戰會繼續拉鋸下去的時候,忽然《華國青年報》刊登的的一則報道,打破了這場僵持的鬧劇。
文章的標題霸氣恢宏。
《英雄不問出,有志不在年高!》
文章沒有提到前段時間網絡上的論戰,只是普普通通地報導了一位普通的大學生,關于他今年發表的共11篇SCI論文,以及兩位五道口大學教授對這幾篇論文的客觀評價,還有那封來自大洋彼岸的謝信。
而他的名字,陸舟。
這篇報道不只是被發在了紙上,更是同步發表在了《華國青年報》的微。
并且,獲得了《人人日報》等多家的微轉載。
這一次,陸舟再次被推上了熱搜。
但質,卻是完全不一樣了……
盯著手機屏幕,祝方才瞪大的雙眼怒火中燒,然而冷汗卻是止不住地嘩啦往下冒。
他忽然意識到, 自己似乎玩的有點大了。
以前是沒人理他,他隨意怎麼蹦跶,搭理他的都是和他同樣的小角,或者比他稍微強那麼一些,但距離能一掌拍死他還很遠。
然而現在……
明顯是打算將陸舟作為新時代杰出大學生進行宣傳,將其樹立為當代大學生的榜樣。而他祝某人的論調,正好站在了上面宣傳口徑的對立面。
這就有些嚴重了……
怎麼辦?
認慫?
可是不可能買賬,好不容易漲起來的,說不好全都得掉。
可不認慫……
祝方才還真有些怕,下一個被點名的就是他。
在上面的宣傳口徑面前,甭管你有多了,那都和螞蚱沒什麼區別,頂多個頭大點。真要想拍死他,也就是一掌的事。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來電人也是個教育評論員,名字鐘博文。
這家伙偶爾也寫些文章,但子稍微溫和點,觀點也不像祝大那麼激進,圈人都他老鐘,是個和善且好相的人。
“柱子,適可而止吧……這事兒,我看見好就收,你繼續剛下去,怕是要出問題啊。”老鐘語重心長地說道。
“老鐘,不是我不想停,是騎虎難下啊。”祝方才嘆氣道。
老鐘痛心疾首道:“你以為那些985好惹的?欺負別人?這是數的問題嗎!你說你,懟誰不好,非要去懟個大學,誰在上面沒幾個校友啊?”
“我也沒想著懟金陵大學,也就是拿著那個小崽子的論文說了兩句。任誰看到一個月發10篇論文,都會覺得不正常吧?誰想到他們反應這麼大,我覺得肯定有問題!”祝方才狡辯道。
“我看你的腦子才不正常,”老鐘忍不住噴了他一,“你用腦子想想,一個月發10篇論文的本科生,能是正常人嗎?”
這麼一想……
好像也是啊。
不過現在后悔已經來不及了。
“……那你說我怎麼辦吧?”祝方才嘆氣道。
“這事也好解決,別人只是讓你道個歉。你就道個歉,承認下錯誤,這事說不準就這麼過去了。”老鐘在電話中說道。
“不可能,我寧愿打司,打司才賠個多錢……我要是認慫了,損失更大。”表有些掙扎,最終祝方才還是搖了搖頭,“頂多,接下來我說話。”
道歉是不可能的,這輩子是不可能道歉的。
頂多冷理,實在不行就打司吧!
什麼風浪他沒見過?
他撰文稱喝龍井茶致癌的時候,連地方政.府的司都吃過,最后也不過是賠了六十萬。最后又能拿他咋樣?法院能強制執行他賠錢,還能強制讓他道歉不?
老鐘嘆了口氣,搖搖頭:“那我也不勸你了,好自為之。”
說完,他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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