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宮淺夏提著小提琴從船上走下,輕輕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目向島嶼的中央。
“真讓人懷念……只可惜我可能無法等到那一刻了。”
話音未落,風的聲音就再耳邊安靜了下來。
心宮淺夏毫不猶豫地進了歷法的時間之,在外界停止的時間當中,一顆狙擊子彈已經從林中出,而卻沒有聽到任何開槍的聲響。
“是誰呢?陸凝?還是與渡邊淵子聯合的別人?果然啊……不出所料。”
將小提琴取出,琴弓搭在了琴弦之上。
“請傾聽——”
時間同步的一瞬間,被綿的音律所牽引,海上的結界尚未形,便已引來了異界的注目。
管狀的脈絡自天空中顯現,島嶼上的人第一時間察覺到了這番異狀。
“雷尼克斯!”
古斯塔夫和查斯汀娜第一時間找到了雷尼克斯,卻發現這位老友正坐在窗邊,凝神看著窗外。
“是起源……它到了召喚。”
“起源?你說什麼?”古斯塔夫大步走到了雷尼克斯面前,“起源怎麼可能降臨到世上?它最多將使魔投下!”
“是啊,我們一直以來的認知都是如此,可是,沒有人知道若是一個同等位格的存在進行呼喚,能否讓魔法起源親臨。”雷尼克斯有些疲倦地抬起手指,“不過這是在我的地盤上,就算是魔法起源……嗯?”
三個人同時覺到了一魔力在窗外匯聚。
古斯塔夫立刻拔出手槍瞄準了窗口,雷尼克斯也暫停了手里的法。
“祖父。”
莉塔出現在窗外,單手扶住了窗框,用有些悲傷的目看向了室。
古斯塔夫和查斯汀娜都有些驚訝,而雷尼克斯卻在看到莉塔的一瞬間,就仿佛明白了一切。
“呵,原來如此。”
“對不起,祖父。”莉塔苦地說,“我已經找不到什麼辦法了。”
“原來一切都已經結束了。”雷尼克斯放下了手指,“這不是我的放手一搏,而是你的困猶斗。”
“是的……祖父,我沒有時間了。”
雷尼克斯仰頭發出一聲長嘆,招了招手,讓窗戶完全打開。
“進來吧,孩子,讓我們敘敘舊。”
“等等,雷尼克斯,那個魔力起源呢?”古斯塔夫問。
“那不是我們的戰斗,我們的戰場應該是在這里。”雷尼克斯看了看莉塔,臉上泛起了一笑容,“莉塔,你是來就我的,還是來阻止我的?”
莉塔抿了抿,說道:“我是來阻止您的,祖父。”
雷尼克斯點了點頭,對古斯塔夫說:“老朋友,不必擔心,你們可以留在這里……外面的事我們會理好的。”
這時候,天空中的異象忽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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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厲害,盡管上一次獲勝的是我們,卻還是得稱贊一句。”
渡邊淵子輕盈地在樹林之中穿梭,剛剛那一瞬間,已經知曉心宮淺夏已經對上一所展現的能力作出了逆向的解析。不得不說這引起了強烈的興趣,如果只要進行觀察分析就可以掌握場景里面的特殊能力,那可是有相當程度價值的知識了,不知道心宮淺夏是怎麼得到的?
不過目前看來,對方能夠解析,能夠使用,卻還做不到拓展的程度,這一次的召喚只需要做逆向召喚,就可以將呼喚的魔法起源送回去。
心宮淺夏已經不在碼頭了。
“雖然被呼喚的魔力起源已經送回,但是的上依然保留下來了特異,就和上一的我一樣。”渡邊淵子從一棵樹后探出頭來,掃視了一下碼頭附近,確實已經找不到心宮淺夏的蹤影了。
“可沒有太變弱啊,陸凝。”
今天會抵達碼頭的船不只一艘。
陸凝坐在凌目館中,眺著懸崖之外的海平面。的手指間,圓錐形狀的匕首如同有生命一般旋轉著,它還沒有命中其獵。
“返魂柱”是比想的還要強大的殺人道。第二的時候,渡邊淵子是通過自能力強行繞開了返魂柱的控制手段來進行的殺人,這也導致只能使用最初那單一的殺人手段。而如今,陸凝已經知道了它的用法。
首先,它可以偽裝出任何飛類武的虛像進行攻擊。而且可以自攻擊,和心宮淺夏表現出來的能力相比,追擊和堅固程度稍差一些,卻有著非常遠的控制距離。
不過現在看起來,第一次攻擊已經失去目標了。
“就這麼死了,也沒辦法破除的能力……時刻表?那就得證明在進歷法時期間所進行的事,在常規況下也做得到。”
陸凝一把抓住了正在旋轉的儀式匕首,解除了追殺的命令。這件魔法道剛剛給了一點離掌控的覺,短短幾分鐘的截擊時間,就讓心宮淺夏對這件道有了一定的理解,并嘗試著也對其進行控制。
確實對這個世界的魔法做到了足夠程度的解析。
心宮淺夏抵達之后不久,圓谷寺空也會到達島上,兩人的時間基本上就是一前一后。正因為如此,陸凝的襲擊才這麼快速,可不想讓兩個麻煩的家伙合流。
“應該也在考慮怎麼殺我。”
陸凝從樓上下來,考慮著心宮淺夏可能的行。
不過也想不到,此時此刻心宮淺夏就在樹林當中夢游。
招來魔法起源大幅度補充了因為能力喪失而缺的戰斗力,卻也讓本來就不穩定的神狀態徹底開始暴——場景與“神”、“神”、“不可知”等要素相關的均會大幅度增加靈魂的狂度,心宮淺夏此時已經沉醉在自己的幻想當中。
島上充足的魔力開始在的周邊無規則匯聚,形了一個個堪稱使魔的生。而心宮淺夏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周圍的任何變化,反而一邊拉著提琴,一邊沿著林中的小路慢悠悠地向主館走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小提琴獨奏變了小提琴二重奏。
幾只飛鳥從樹林中驚起,卻只是飛起兩三米,自的就掙開了皮囊的限制,向四面八方飛散開來。樹木的葉片開始變得枯黃,跟著葉脈的部分開始泛起紅的紋路,如同生長出了管。
異象隨著心宮淺夏的腳步,開始向主館蔓延。
“我聽到你的琴聲。”心宮淺夏低聲說了一句,臉上顯出了一個溫的笑容。
接著,夢幻中的聲音也回答了。
“啊,姐姐,我終于找到你了,我一直以為這只是我的幻想……就連圓谷寺,我的好朋友,他也一直在告訴我,我從未有一個姐姐……”
提琴的聲音宛如影子一般跟隨著的手指,在林間引起了二重的崩潰。一切生,甚至是非生的石頭都開始出現了活化的跡象。
渡邊淵子一直在遠觀察著,此時覺心宮淺夏已經不是呼喚了魔法起源之后的樣子了,反而是在施展自己的能力,甚至是在釋放自己的生命。
而與此同時,另一艘船靠岸了,圓谷寺空從船上走下來,臉上帶著些許焦慮。他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從這一次場景的時間提前開始,他就與心宮淺夏分開了,無法時刻關注心宮淺夏的神狀態讓他總覺得會出事。
而終于抵達八目島的時候,他立刻拿出上攜帶的遠鏡了島嶼,很快就發現了那片開始發異象的樹林。
“糟了!”
圓谷寺空連行李都不拿了,從船上跳下來就沖上了島。
他和心宮淺夏是生前就認識的朋友,很清楚心宮的神狀態。年的時候患上了人格分裂,而這個病癥在快要年的時候忽然就好了——另一個人格不再出現,只剩下一個更加向一些的人格。不過病也不算完全好,現在地心宮淺夏一直認為自己有個姐姐,從小和自己生活,并教育自己長,經常陷那種思考的狀態往往被人視作是意圖切換另一個人格的表現。
而如今的集散地里面,只有圓谷寺空知道心宮淺夏的過往了。而這種神狀態在場景里往往是那些怪異存在最的,只是到集散地的保護,心宮淺夏一直還沒什麼事。
問題在于,當靈魂進了不可逆的損傷之后,也就會失去集散地的庇護。
“心宮!心宮!”
圓谷寺空向樹林里狂奔,他永遠不想看到的那一天終于到來了,心宮淺夏,以及心宮淺夏心所誕生的幻影,此時此刻已經散發出充滿侵略的瘋狂氣息。
一段旋律鉆了他的耳中,變了一段低語。
“圓谷寺空,你來看我了嗎?”
“心宮!我們約定好了作戰計劃的,只要按部就班地進行就可以!沒有必要做多余的事!我現在就過來——”
“不,你應該恭喜我才對,你聽到了嗎?我的姐姐正在與我一同奏響今天的樂章。”
“你被騙了!心宮!你好好想一想,活著的時候你從來沒學過提琴!你的姐姐也從來沒學過!不是一直陪著你嗎?現在不可能和你一起合奏的!”
“你不懂,我的姐姐是那樣一個天才,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學會的,畢竟我也能學會啊。我們兩個一起,要解決陸凝和渡邊,甚至這片島嶼上的任何問題都是輕而易舉的。別擔心,很快就會結束。”
“什麼結束!心宮淺夏,你給我醒過來!”
圓谷寺空現在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他唯一保留下來的延遲攻擊能力必須要提前進行準備才能自由發揮,可是現在哪來的時間給他做準備。
他只能看到林當中,兩個近乎重疊的影一先一后舉起了琴弓。
“溯源概論,統一準則。姐姐,沒有誰還能比我們更了解這里的實質。”
就在這時,周圍那些的構上燃燒起了幽藍的火焰,兩條干枯焦黑的手臂從火焰中探出,抓向心宮淺夏的后腦。
“這個能力是通過與惡魔簽訂契約,對一個目標進行強行獻祭,陸凝。”心宮淺夏勾起角,“而這種契約的弱點就是,如果未能將目標獻祭,那麼惡魔便會去尋找召喚者。”
紅的影子將琴弓劃下,凌厲的高音在兩條焦黑手臂上刻下了大量傷痕,不過兩三秒鐘便將手臂絞碎。
然而,更多的手臂開始從火焰當中出現,它們一同抓向了心宮淺夏,即便被切碎,它們也完全不退。
“嗯?姐姐,這東西似乎盯上你了?還是盯上我們了?”
一聲輕的音樂,讓心宮淺夏再次笑了起來。
“好的,我們過去。”
沒有再去管那些手臂,大量被活化的塊翻涌起來,將的軀直接吞沒了進去。
圓谷寺空終究是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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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凝將手里的蠟燭放在了地上,往前走了兩步。翻涌的從不遠的樹林中涌出來,將一個人“吐”出,心宮淺夏一手拿著小提琴,一手拿著琴弓,宛如拿著盾與劍一般站在了的面前。
“要抓住你的能力,確實比抓住你的魔力更困難啊,陸凝。”心宮淺夏臉上帶著快樂的笑容,“可惜這次,你贏不了我了,我和我的親人在一起。”
“我本來覺得你的神還能堅持久一點來著。”陸凝的臉上并沒有什麼驚慌的神,“而且你現在的狀態,也解決不了我。”
“我不需要遵守場景的規則。”心宮淺夏用手指了上虛影的手臂,“只要把你污染掉就可以了,這個場景有足以直接讓人崩潰的污染量,靈魂徹底損傷的人,是回不去集散地的,更不會計正常升階的人員名單當中。”
“哦,在這種況下反而有了冷靜的思維嗎?”陸凝點了點頭,“你現在的狀態反而更加正常一點了,心宮淺夏。”
“你打不過我,陸凝。你的能力我已經都知道了,而這個場景中的魔法也逃不出我的掌握,你所能依靠的所有力量都已經被我用溯源概論演算過了一遍,上一次的突然襲擊,這次再也沒有機會了。”心宮淺夏一步步向陸凝走來,活化的污染正在浸染周圍的一切,只要接到陸凝,就有信心從到靈魂將對方摧毀。
“有些人覺得瘋子不可理喻,是最難對付的敵人。”陸凝忽然說道。
心宮淺夏沒有停下腳步,已經看破了陸凝擁有的一切能力,更不會因為一兩句話停下行。
陸凝后退了一步。
“不過我最喜歡對付瘋子了,可能因為我的腦子也不是那麼正常,我總能知道瘋子們在想什麼,而且,瘋子才是最不會改變想法的那類人。”
翻滾的爬行到蠟燭燃燒的位置時,忽然停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