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屋后花園中。
氣流旋轉,枯葉飛舞。
空地,青舟出拳沉重,勁風呼嘯,由緩及快地練著奔雷拳。
以往他不來這里修煉,一是怕傷了花草,留下太明顯的痕跡;二是怕專心修煉時,前院有人敲門聽不到。
今日是沒辦法。
今晚那位岳母大人和秦府其他人要去月夜聽雨苑,估計下午時,丫鬟下人們就要去園里做準備了。
他肯定是不能再去那里修煉了。
前院也不合適。
練習奔雷拳時靜太大,有人從門外經過時就能聽到。
所以只能來后院了。
不過今日他并不準備練習太長時間。
在連續打了三遍,渾微微出汗后,他便停了下來。
回到前院。
在廚房燒了熱水,了子,換了干凈的服后,回到了房間。
在窗前坐下。
先閉目靜心,然后方打開了書籍,認真看了起來。
“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富貴,行乎富貴;素貧賤,行乎貧賤;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難,行乎患難。君子無而不自得焉……”
“誠者自也,而道自道也。誠者,之終始,不誠無。是故君子誠之為貴。誠者,非自己而已也……”
青舟雖然早已在腦海中記住了這些文章,不過每次再看時,都會逐字逐句,重新在心頭默念出來。
而每次,似乎都能有新的會。
《中庸》看完,又看《論語》,還有《周易》,《尚書》等等。
這些都看過。
翻了翻旁邊的書架,發現上次秦二公子給他帶來了很多好書。
除了科舉需要讀的書以外,竟然還有幾本志怪小說,鬼神故事,以及流傳甚廣的民間怪談集等等。
青舟從書架翻了出來,堆在了書桌上,一本一本地看了起來。
很快竟沉迷了其中。
“南荒之外有火山,晝夜火燃。火中有鼠重百斤,長二尺余,細如,可以作布。恒居火中,時時出外而白,以水逐而沃之乃死,取其緝織以為布……”
“長山王公,大司寇之孫也。宅多妖異。嘗見廈有春凳,紅,甚修潤……”
青舟看的興起,不釋手。
時間悄然流逝。
不知不覺間,太已經落山。
待外面響起了小蝶的敲門聲時,他方從書中詭異奇妙的故事中驚醒過來。
抬頭看向窗外,竟已是傍晚。
他定了定神,把日月銅鏡和鏡面上的深藍收好后,方出去打開了的院門。
小蝶端著飯菜站在外面,見他開門口后低聲道:“公子,在屋里修煉嗎?”
青舟接過手里的飯菜,走回小院道:“在看書。上次秦二公子送來了一些書,里面有幾本很有趣的書籍,一時看的走了神。”
小蝶好奇道:“公子,是什麼書啊?很好看嗎?”
青舟在院里的石桌前坐下,一邊吃著飯,一邊道:“講鬼怪故事的,你要是想聽,今晚我講給你聽。”
“啊!不要,奴婢不要聽……”
小蝶一聽是講鬼怪的,頓時嚇的花容失,連連擺手。
青舟看著道:“你很怕鬼嗎?”
小蝶苦著臉道:“當然怕啊,誰不怕鬼呢。”
青舟道:“那你見過鬼嗎?”
小蝶連忙搖頭:“沒……奴婢才沒有見過鬼呢,若是見過,早就被嚇死了呢。”
青舟看著一臉害怕的模樣,心頭想到了剛剛在書上看到的話。
“人越衰,越膽怯,越心虛,就越容易見到鬼。鬼屬,最糾纏氣重的子,氣衰的男子,疾病纏的人,以及在黑夜中獨自行走心慌膽小的人……”
“氣盛,鬼怪怕;氣重,魂懼,膽氣壯,小鬼驚……若遇鬼怪,克服心頭恐懼,不懼不怕,勇敢呵斥,心正氣盛,對方自退……”
這世間有武者,有妖,不知道是否真有鬼怪?
青舟心頭暗暗想著,低頭吃著飯。
這小丫頭膽子小,不能再跟聊這些東西了,免得晚上做噩夢。
以他如今的氣,估計就算遇到鬼怪,對方也不敢靠近吧。
想到鬼怪,想到魂,又想到在黑夜中失去意識,孤苦伶仃,茫然而行的游魂,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母親被害后,由于份低賤,無法埋家族墳。
當時家甚至沒有人愿意讓出一小塊土地,讓他埋葬自己的母親。
大夫人說了一句話,他一直記得:這等不三不四下賤的人,豈可弄臟了我們家的土地?影響了我們家的風水,就是下輩子投胎做牛做馬,都難恕其罪!
所以最后,他只得把母親埋葬在了城外的山林中。
而那片山林,距離母親與他曾經居住的村子,只有幾公里的路程。
那個村子里的人去世,有時候也會埋那片山林。
所以母親也算是葉落歸,土為安了。
不過這件事帶來的恨意,一直都埋藏在他的心里深。
這個時候想起來,竟依舊恨的咬牙。
家的做法,以及大夫人和延年的冷刻薄,深深地刻在了他的骨子里,即便換了靈魂,也難以忘記。
這個恨,以及母親的被害,他都會好好記著!
只是……
不知道母親了土,是跟書上所說,因為冤死和放不下他而為了冤魂,孤苦無依地在黑夜中游,還是早已經投胎轉世,重新為人。
想到這些,青舟有些食不知味。
若是能夠與書上所記載,開啟天眼,可看魂鬼怪,那該多好啊。
那樣的話,他不會害怕。
他會去母親的墳上,去那片山林中,好好看看。
說不定能夠再次看到那個弱可憐的人,看到那張悉而親切的臉,然后與說說話,聊聊天,溫地陪陪。
即便已沒有了軀,沒有了記憶……
青舟胡思想著,吃完了飯。
此時。
夜幕已經降臨。
一圓月,升上半空。
小院里被照耀的一片雪白。
青舟回了屋,從床下拿出了那面日月銅鏡,把雕刻著月亮的一面向上,放在了窗前的書桌上,準備點燈繼續看書。
皎潔的月過窗欞灑落進來,落進了鏡子里,鏡里的月變的暗模糊起來。
青舟隨意看了一眼,忽地一愣。
他以為自己看錯了。
他又把腦袋全部了過去,臉對著鏡面,遮擋了窗外的月,竟如剛剛一樣,在鏡子里看不到自己!
他怔了怔,連忙把桌上的銅鏡拿了起來,再次對向了自己。
他背對著窗戶站著,月落在他的上,與他的臉頰一起落在了雕刻著月亮的暗鏡面里。
鏡面里忽然又出現了他。
但那張臉不僅森詭異,竟然還如霧氣一般扭曲飄起來。
看著異常猙獰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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