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嵐一愣:“什麼碼?”
“那個,”秦修然語氣溫和了一些,“家里的碼我還不知道。
“123456。”
“智能設備我也不太清楚。”
“直接喊小x同學。”
“備用鑰匙呢?放在哪兒?”
“放門墊底下。"
“家里安全設備你搞這麼簡單你覺得安全嗎?”秦修然越聽越震驚,“你不會搞復雜點?”
“又不是我家,”顧嵐莫名其妙,“我搞那麼復雜干嘛?你嫌不安全你自己裝啊!”
無言以對。
秦修然覺得,顧嵐說得很有道理。
兩人四目相對,旁邊保安點頭:“我聽明白了。”
所有人看過來,保安看著顧嵐:“他不就要你回去嗎?說那麼多廢話?”
眾人一哽,王剛摘下墨鏡,狠狠瞪了保安一眼:“這話能說出來嗎?不想干了?”
“他又不是我老板。”保安嫌棄,隨后轉頭招呼顧嵐,“你考慮一下,要不要和他回去唄?”
兩人不說話,過了好久,顧嵐終于出聲:“我服還留在那兒,回去吧。”
秦修然松了口氣,他故作鎮定:“嗯,走吧。”
說著,他先轉,顧嵐跟著他往前,兩人一前一后,各懷心思。
沒片刻,秦修然道:“其實你回去,主要還有點事,想商量。”
“嗯,”顧嵐應聲,“我知道。”
“咱們倆雖然格不太一樣,但這件事,其實主要問題還在沈斐和我,”秦修然低著頭,“雖然你給了我一些全新,但是,也算是我們正式開始了解一下對方。”
“嗯。”
“我看出來了,你是個一個很有個,很獨立的。”
“也還好……”
“我知道你喜歡騎小電驢,但是因為夜深路遠,那個,不介意的話,要不坐我的車?”
秦修然轉頭看,征詢著的意見:“讓王剛騎你的車回去?”
“我倒是沒問題,”顧嵐點頭,但頗為誠懇道,“但你的車,恐怕不能載我了。”
“為什麼?”秦修然疑,轉頭看向原本停車的位置。
半夜大路空的一片,秦修然愣了片刻后,驚訝出聲:“我車呢?!”
顧嵐抬手指向不遠,提醒:“在那兒。”
秦修然順著顧嵐的目抬眼看去,就見一個警正用拖車神拖著他那輛黑轎車,閃爍著警燈拐彎離開。
秦修然在追與不追之間猶豫片刻,就看王剛已經拔追了過去:“同志!等一下!別拖!我們就是暫時停一下!同志!”
王剛追著警車跑遠,秦修然這才緩過神來,他回過頭,看著顧嵐,顧嵐轉頭看向自己的小電驢:“要不,我送你吧?”
秦修然猶豫著,就看顧嵐走到自己小電驢旁邊,把棒球掛上,拿了一個頭盔遞給他:“帶上吧。”
秦修然看著顧嵐綠的頭盔,想了好久,終于抬頭詢問:“有其他嗎?”
“還有一個紅。”顧嵐誠實回答。
秦修然:“……”
片刻后,他還是接過了這個綠頭盔,帶著頭盔,坐在了顧嵐的后排。
顧嵐的電驢經常帶人,后排專門按了一個座位,但這個位置對于秦修然來說還是略顯狹小,他扶著顧嵐的肩膀,忍不住詢問:“你為什麼不買托車?”
買個好一點的托,他也好坐一點。
顧嵐的答案很實誠:“油價貴,車也貴。”
好吧,這個答案很顧嵐。
秦修然竟然有種意料之中的覺。
他又忍不住詢問:“你為什麼不買個其他的頭盔?黑白不好嗎?”
紅和綠,誰想得出來?
“綠和紅的頭盔沒幾個人要,打折。”顧嵐解釋,“其他頭盔要比這兩個貴出10塊錢。”
秦修然一哽,他很想穿越回當初顧嵐買頭盔的時候,幫補上那十塊錢。
“好吧,”秦修然退了一步,“你有你的考量。”
說完,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夜風呼呼的吹。
在冷風的刺激下,秦修然逐漸冷靜下來。
今夜的一切發生得太快,讓他措手不及,宛如在一條筆直的道路上突然出現一個急彎,險險轉向駛正規以后,世界大不一樣了。
他之前以為的顧嵐好像不是顧嵐,之前想象的生活,也已經灰飛煙滅。
其實他很想馬上把主題回到他們兩個人的事,但理智告訴他,在理私事之前,他必須先把公事理好。
比如說,他得告訴顧嵐,那個要收購公司的人是他。
同時,他還得確定,顧嵐不會像簡言一樣,用棒球棒把他直接打進醫院。
想到這里,他下意識口而出:“你說沈斐那頭盔是簡言給的嗎?”
不然好端端,沈斐加班帶什麼頭盔?
他又不騎小電驢。
說著,秦修然又有些疑:“要這頭盔是簡言給的,頭盔哪兒來的?”
簡言應該也不騎小電驢。
好歹簡家的千金,也不至于沒個四的。
“哦,”聽著秦修然的問題,顧嵐終于開口答話,“我送的,方便綠出行坐我后面,你不知道南城市區多堵。哦,那頭盔我還多加十塊錢呢。”
看來是個正常。
秦修然沒飄忽不定的想著,然后他又意識到,自己腦袋上戴著顧嵐的頭盔,同時,顧嵐還擁有一棒球棒。
他下意識咽了咽口水,思考片刻后,他試探著道:“那個,簡言進派出所了,你主管公司,你們公司是怎麼看收購這個事的啊?”
“寧死不屈!”顧嵐瞬間提高了聲,堅定道:“我絕對不讓任何人趁著簡總不在打家劫舍!”
“額,那萬一,他們的價格很合適,而且對你很有利,讓你為總經理……”
“你別說,對方還真這麼想!”一聽秦修然的話,顧嵐就想起在會議室如坐針氈的覺,憤怒道,“也不知道是哪個傻,居然試圖挑撥我和簡總的關系,他們以為這樣就會得逞嗎?他們錯了,我們油墨文化,絕對不可能從部瓦解!”
秦修然:“……”
“你,”秦修然干笑著,“你對簡言,真的還好的。”
“那還當然啊,”顧嵐被風吹著,聲音飄散在空中,“因為言言對我也很好。”
“你不就在手里打個工嗎……”
“你知道今晚上為什麼要提前趕過來把沈斐打了嗎?”顧嵐打斷他,語氣中帶了些許憾。
秦修然茫然:“為什麼?”
“因為知道,如果不手打沈斐,那我就會手。如果是我手,留了案底,對我不好。”
聽到這個說法,秦修然還是不理解:“你為什麼一定要打沈斐呢?”他皺起眉頭,“其實,你們這個事完全可以協商解決,你可以催繳,也可以讓簡言把珠寶變賣,為什麼不用一個理智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還不夠理智嗎?”顧嵐悠悠開口,“打他之前還帶了頭盔呢。”
“這畢竟違法……”
“擅自挪用他人財務不違法?”顧嵐嘲諷,“為什麼你覺得沈斐的違法是小事,言言就是大事呢?是不是你覺得其實沈斐送了言言珠寶,是一腔好意,沒有什麼實質傷害,所以你本就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秦修然一愣,他意識到什麼不對,沉默著聽著顧嵐語氣沉重開口:“但是對于我們來說,你擅自把我的錢買首飾,告訴我說我長得很漂亮,我的錢應該花在這種事上,這才是最大的傷害。”
“這意味著你們沒把我們當人,言言和我的努力,在你們眼中就像寵拼了命拍球一樣,你們覺得很好看,很好笑,但沒有意義。錢可以追回來,違約金可以討回來,可沈斐這種辱,他不疼,討不回來。”
秦修然沒再作聲,他看著地面上拉長的影,好久,緩聲道:“你在自己上可沒這份骨氣。”
“我心大。”顧嵐語調輕松起來,“凡事想得開,不會難過。而且,就我這長相,”顧嵐轉頭,眉眼間帶了笑,“也很難遇到言言這種辱。這種豪擲千金完全把個人努力當兒戲這種事,不會在我上上演。”
秦修然:“……”
顧嵐說到這里,又想到了那個試圖挑撥和簡言關系的傻收購方,忍不住詢問:“你說收購方是怎麼知道我的?怎麼一個公司誰都不點,就點我啊?”
“那個,”秦修然試探著,“你有沒有想過這個收購方,可能也是一番好意?”
“好意?什麼好意?”顧嵐很是生氣,“你知道不知道接了你這單,我們在業名聲大振!正是激流勇進好時候,我顧嵐馬上就要崛起了,這時候來搞收購,不是敵方派來搞垮我們事業是什麼?”
“你也別把人想這麼壞……”
秦修然小心翼翼試圖扭轉顧嵐想法,只是才開口,顧嵐就猛地剎住電車,厲喝一聲:“下來!”
秦修然咽了咽口水,試圖給自己搬臺階:“你覺得我說話不合適可以好好商量,也不用這個樣子。”
“到了。”
顧嵐回頭看秦修然一眼,又抬眼看了一眼秦修然后面的大樓。
秦修然這才意識到已經到了目的地,他悻悻起,站到一邊,看著顧嵐把電車停在邊上,轉往電梯里走,一面走一面問秦修然:“知道家里在幾棟幾樓吧?”
“a棟頂層,16樓。”
秦修然老實回答,顧嵐點頭,領著秦修然進了大廳,朝著管家點了點頭,直接面容識別領著秦修然進了電梯。
從電梯到家,顧嵐用指紋打開家門,剛進門,就聽見敲鑼打鼓的音樂聲,隨后鞭炮聲響起,一群人高喊:“秦總,歡迎回家!”
秦修然嚇了一跳,顧嵐淡定換著鞋子,解釋:“這是我為你設置的回家歡迎音。家里所有設備的碼都是123456,所有備用鑰匙都這里。”
說著,顧嵐蹲下,掀起兔子腳墊,秦修然看到了一排鑰匙,上面用都細心寫好了是什麼地方的鑰匙。
顧嵐把腳墊蓋上,走向里面,秦修然跟著往前,這時候他才有余力打量自己的新房。
“這個房子是裝修,生活用品都是按照你原本的照搬的,但你說要有點主人氣息,所以我增加了一些。”
說著,顧嵐打開主臥,滿眼紅映眼簾,秦修然震驚看著房間里桃心形狀的床和一堆玲娜貝兒的公仔,轉頭看向顧嵐:“這是主人的氣息?”
顧嵐不太好意思鼻子,不太確定開口:“是吧?”
說著,想起自己挑選這些東西的初衷,又有了些底氣,抬頭看向秦修然:“我經常送孩子這些,們肯定喜歡。”
秦修然沒說話,和四目相對。
好半天,他提醒:“你有沒有想過你有可能住在這里?”
顧嵐一愣,過了片刻后,故作無事轉過頭:“額……去看看游戲房,這個你肯定喜歡。”
說著,顧嵐走到旁邊,“乓”的推開一扇門,門后出一個充滿科技的房間,顧嵐幾乎是搬了一個vr驗店回來,抬手開始介紹自己心挑選的東西:“你看這屏幕,你看這鍵盤,你看這音響,我和你說打起游戲來和開掛似的,純粹的,我幫你試過了,比網吧爽多了,還沒人煙。”
秦修然靜靜看著滿眼欣賞,好半天,他提醒:“我不打游戲。”
顧嵐僵在原地,片刻后,尷尬一笑:“哦,這樣啊,可以學嘛,我教你。”
秦修然沒應聲,他環顧四周,隨后問了他最在意的問題:“你裝隔音板了嗎?”
顧嵐握著那幾萬塊的座椅,看著秦修然,好半天,微笑著詢問:“您看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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