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溫遠幫把行李拎回在二樓的房間后,跟辛姨打了聲招呼,這才離開去酒店。
的房間雖然久未住人,但辛姨是個閑不住的人,心里又掛念什麼時候能回來住幾天,偶爾想起來隔三差五地總是會上樓來,這里,那里拖拖的。
所以,哪怕空閑了這麼久,整個房間還是潔如新,一塵不染。
辛姨一邊嘮叨著溫遠太心,竟然沒提前告訴聞歌要回來,一邊又“遷怒”聞歌自己也不知道說聲:“不然,昨天天氣這麼好,能曬曬被子去去,你蓋著也暖和點。”
聞歌無辜極了,也是剛進A市沒多久才知道要住在溫家的……
辛姨從柜底層拿出折好的棉被和床單給鋪床,聞歌幫忙平整四角,幾下就鋪好了床。
正要下樓,聽一樓的客廳里傳來溫時遷的聲音:“辛姨,是誰來了?”
辛姨應了一聲,把枕頭歸置在床頭,這才回應道:“是小歌兒來了,時遷你上來吧。”
樓下一時沒了靜,不一會兒,腳步聲由遠及近。
聞歌迎出去,正看見走到樓梯口的溫時遷。
子有些長,一手拎著長,微低著頭,那長發落下來,擋住了的臉。
聽見聲音,在樓梯上站定,抬頭看過來。
淺淺的,彎一笑,那雙眼如子夜一般蘊著星辰的力量,流微轉,明亮人。
說:“嗨!好久不見。”
嗓音清亮又溫和,像溪水流淌,水波漾。
那樣的神,那樣的聲音,實在迷人。
聞歌一時的怔忪,等回過神,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小姑。”
溫時遷那雙眸子略彎,頗有些高興。
緩步走上前來,很自然地就挽住:“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都沒聽大哥講起。”
應老爺子的要求,在家不能再提起長孫,就連稱呼也一并都要改口。
溫時遷口中的大哥,指的是溫遠。
“我剛回來。”
被溫時遷挽著回了房間。
辛姨剛收拾好房間,見兩個人有話要說,便道:“你們先說著,我給小歌兒熱點東西吃。
時遷你要不要?”
“要。”
瞇眼笑了笑,目送著辛姨離開了,這才轉頭看向聞歌:“N市離這里也有一段路,累不累?
要不要先休息一會?
等辛姨熱好了吃的,我上來你。”
這句話里帶了幾分親近,一下子拉近了在聞歌心里的距離。
在未見過溫時遷之前,聞歌對有著這個名字的孩有一份敬畏和好奇。
因為那時候的溫時遷是辛姨上常掛著的“溫四”,是整個溫家幾代傳下來,唯一的孩。
更是老爺子從小寵到大的孫,這種獨一份的喜讓聞歌為之好奇也為之羨慕。
但在見到溫時遷之后,因為的親近,讓聞歌自然而然地把劃分到了自己的陣營里。
這一個多學期的互通郵件,更是讓原本因為輩分而無形之間產生的距離都磨滅得干凈。
溫時遷無疑是一個讓所有孩都羨慕的人,對于聞歌而言,是像隨安然一樣的存在。
好,也值得所有最好的。
聞歌搖搖頭:“我先整理下,等吃過東西再睡一會。”
平常都睡到中午才起來,如果不是在車上睡了一會,這會肯定困得在打哈欠了。
“也好。”
溫時遷四下看了看:“你這邊缺什麼不方便的話就到我房里拿。”
聞歌應了下來,等走后,簡單地收拾了幾件要穿的服掛進柜里。
———
傍晚的時候,出去走親訪友的老爺子也回來了。
見到聞歌,老爺子的眉一抖,隨即便開懷地笑了起來:“小聞歌來了啊,家里有得熱鬧了。”
“太爺爺。”
聞歌了一聲,很自覺地去給他熱茶。
每逢老爺子從外面回來,進門第一件事就是要喝口熱茶。
辛姨正把老爺子下來的外套掛上架,聞言,說道:“中午過了飯點剛回來的。”
“遠接來的?”
老爺子問了一句,又四下張了一下:“那幾個小的呢?”
“景梵回來就待在房里,時遷回來沒多久又出去了。”
辛姨回完話,扶著老爺子到客廳坐下:“怎麼也不老張扶著你進來,這天怕是晚上又要下雪了。
你這腳啊,還靈便?”
老爺子年紀大了,渾都是病。
只是健朗,神又好,平常這些小病都而不發。
一旦點燃了引線,就什麼問題都接踵而來。
對于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而言,綜合癥是多麼可怕的一個存在?
所以一換季,一冬,全家最張的便是辛姨了。
“不礙事。”
老爺子嘆了口氣,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語氣有些不悅:“時遷是不是跟傅家那小子走得太近了?”
知道些許的辛姨,聞言就是一僵,幸好聞歌正端著茶出來,一口一個太爺爺,得老爺子心花怒放的,早就轉移了注意力,毫沒察覺出異樣來。
辛姨輕嘆了口氣,想了想,還是說道:“老爺子,時遷出門前跟我說,晚上帶傅先生回來見您。”
老爺子正喜笑開地從聞歌手里接過茶水,聞言,手一抖,那滿滿的滾燙的茶水溢出,老爺子下意識地移開要避開聞歌的手。
作太猛,一下子晃出了更多的茶水,燙得他“嘶”了一聲,把茶杯重重地擱在桌幾上,眉頭瞬間皺。
那“砰”的一聲重音,嚇得聞歌一抖,抬眸看了眼臉已經沉下來的老爺子。
他卻渾然不在意,接過聞歌遞來的紙巾了手,語氣沉悶又低沉:“時遷跟傅家那二小子才認識了多久……不見!”
辛姨皺了皺眉,顯然也是為了這件事煩心,輕嘆了口氣:“時遷喜歡,喜歡就好。”
老爺子突然低頭看了聞歌一眼。
聞歌意識到接下來的這些話就不該自己聽到了,了桌子,就悶不吭聲地先離開了。
不想上樓,索去院子里等小叔回來。
……
A市的冬天傍晚,天漸暗。
聞歌開門走出來,那涼意瞬間讓打了一個寒噤。
抖抖索索地走到一旁的臺階下,避開風口坐了下來,仰頭看著天空。
在N市,最喜歡躺在叔叔的躺椅上,看夜空。
但因為那座城市工廠太多,空氣污染嚴重,很才有清晰明亮的夜空,就連星辰都熙熙攘攘的,數不出幾顆來。
A市的天空便亮堂不,只是從下午開始,太就被層疊厚重的云層遮擋住。
今晚自然也沒有什麼群星璀璨讓聞歌能夠欣賞。
了夜,溫度開始直降。
哪怕沒有風吹過來,聞歌也覺得一陣涼意從腳底心躥起,不停地跺著腳,這只腳踩完換另一只,自己跟自己玩了起來。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等天徹底黑下來,這才看見不遠有一輛車經過轉彎的路口,筆直地開了過來。
聞歌還沒來得及看清車型和車牌號,那車打著遠燈,燈遠下,強烈又刺眼。
這一瞬的對焦,讓聞歌的眼睛被刺得一疼,不由自主地閉上眼,抬手擋在眼前遮住。
老爺子剛回來沒多久,所以大鐵門也沒關。
那輛車很順暢地就開了進來,穩穩地停在聞歌的不遠。
熄了火,溫遠的推開車門下車。
走近了,這才看清坐在這里的,不是別人,是聞歌。
院子里的燈還沒開,整片黑的漆黑。
卻一個人坐在這里……
溫遠抬頭看了眼屋里亮著的燈,心思幾變,最終只是幾步走近站在的面前:“怎麼一個人坐在這里?”
“小叔。”
聞歌聽著這悉的聲音,也顧不得這會眼前還冒著點。
一手擋著眼睛,一手出去。
剛到溫遠上微帶著涼意的大時,那只手就被溫遠一把握住,握在了他的手心里。
聞歌一愣,一瞬間的僵。
張了張,剛要說話,便聽他又問道:“在這里坐多久了?
手這麼涼。”
那聲音溫,隨之而來的,是他用掌心上來的溫熱。
溫遠輕輕住的手,另一只撥開還擋在眼前的那只手,俯低子看了看:“照著眼睛了?”
聞歌點點頭,勉強睜開眼,又有些不適應地閉上,正要再睜開——他的手了上來,正好蓋在的眼前:“先閉會。”
聞歌“哦”了一聲,眼睛卻不由自主地眨了兩下。
那細的睫在他掌心刷過,微微的麻,微微的。
溫遠忍不住笑了一聲,又重復問起:“怎麼坐在外面?”
“太爺爺和辛姨在說話,我就出來等你了。”
的語氣有些不太自然,手上和眼簾上的溫熱讓的注意力完全無法集中。
微微熱了耳朵,一種栗從心底猛然躥起,整個人都有些無力起來。
天幽沉,溫遠并未看見的不自然,同時松開了。
要避開的,應該是溫家的家事了……溫景然今年過年從S市回來了,停留了一個星期便離開了,那老爺子憂心的自然不會是他。
相反的,因為溫景然的回來,老爺子這段時間的心都好得不行。
那能讓老爺子煩心的,只有溫時遷了。
他在離開A市去N市之前就有所耳聞了,并不以為意。
“跟我進來吧。”
溫遠率先往前邁開步子,走了幾步,不知道想起什麼,回頭看了一眼。
見悶頭跟著,不知道怎麼的,又高興了,彎了彎角,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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