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是要回齊府的,我也不想再多為難他,免得他覺得我心狹隘。
「阿宿來接我,我很歡喜。」我低眉一笑。
「夫人,不生氣了?」他問道。
那可恨不得把你倆都合葬了呢,你說氣不氣。
心里雖然這樣想,我還是擺出一副掩飾傷心,故作堅強的模樣。
「氣還是氣的。」那直接說一點都不在乎,豈不是顯地很假。
「可我也知道,事發展到這樣,并非阿宿你的本意。」只是你倆本意是弄死我全家而已。
他目喜,沒想到自己夫人這般通達理:「夫人賢惠。」
我紅著眼睛,溫聲細語:「那
位姑娘,我看面貌也不是惡人,但這樣大著肚子,又是和夫君一起回來的。」
「我是不想與夫君計較這些的,可陛下那里,夫君你該如何解釋啊?」解釋你怎麼在打仗的同時搞大別人肚子這件事。
齊宿沉默了起來,明白了我的意思,此事無非兩種辦法,要麼承認是軍,要麼就承認自己在軍中藏匿子。
前者是阮名聲完蛋,后者是他的前程完蛋。
但男主不愧是男主,還是有幾分擔當的,當即就說:「齊家也并非只有我一個男兒,我那弟弟讀書也是能干的。」
意思就是選擇后者了。
14
我目含淚,紅著眼睛道:「夫君,就這般在意那位阮姑娘?」
齊宿啞然,心中愧疚更甚,當初鎮國公愿意將夫人下嫁給他,就是看中了自己的前程,如今他卻要為了,這般傷夫人的心。
可他張張,什麼也說不出來。
唉,真是天地啊,為了阮一人,舍了前程,還有整個齊家的名聲。
我心里想著,手里也馬不停蹄抹起淚來:「既然如此,你又求著我回去做什麼。」
齊宿見我語帶哭腔,立馬說道:「齊宿對不起夫人,但從今天起,齊宿絕不再犯這般錯誤,一定好好待夫人。」
他的確愧疚,可如果不把夫人勸回去,他父母定會磨,齊家的名聲也全完了。
意思就是,把我哄回去收拾他一大家子爛事,順便堵住外人的唄。
我看起來這麼像個大怨種?
但目前,我好像也只能先當這個大冤種,主要還是得先保命。
皇帝舅舅肯定已經知道我的事了,沒有任何反應,也就是在憋著我們整個國公府對齊宿這事忍氣吞聲。
我姑母前兩天也來了書信,雖然心疼我,卻還是要我忍耐一二。
最后就是,我爹已經暗地里在查探顯王,我更不能掉鏈子,不管如何,我先要穩住形。
何況,按照如今的演變,齊宿是怎麼也不可能再得重用了,更不能像原書一樣,為顯王的得力干將了。
「我原是想著,能與阿宿你舉案齊眉滿度日。」我泣著,「可既然如此,那便相敬如賓吧。」
齊宿心里更加難了,像他夫人這般的子,嫁給了哪家都是能過好日子的,可惜,他已經有了。
15
和齊宿回府的第二日,我那婆母就「悠悠轉醒」了。
拉著我的手,一副很舍不得我的模樣。
我自然也裝傷心絕。
「既然阿宿與我直言,愿意好好過日子,我也沒有不原諒他的道理。」我說。
齊母見我愿意讓步,又能抱孫子,面瞬間就更好了。
「只是,我這心里還是過不去那一關。」
「到時候那阮姑娘敬了茶,我便去別院中靜養吧」我擺出口疼地厲害的模樣。
齊蠻聽了這話,第一個不樂意:「嫂嫂怎麼能同意,那般的子進門……」
話還沒說完,就被哥齊宿狠狠瞪了一眼。
「阿宿與我說,出了這樣的事,他以后恐怕在軍中也沒什麼出路了。」我直截了當,「以后齊家,只能指二弟了。」
齊母氣急,怎麼也想不到,齊宿居然做了這樣的選擇。
「我爹爹在朝中,也能照拂二弟。」畫大餅還是往好的畫。
「所以既然如此,阮姑娘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要生下來的。」
我平靜地說完這些,又說道:「但我是不喜歡阮姑娘的,左右我也不好,故而還是在阮姑娘生下孩子前,就去別院中靜養吧。」
齊宿聽完我的決定,道:「這怎麼可以?」這旁人聽了,還不知怎麼議論呢。
怎麼不可以?在府里呆著豈不是天天等著你倆惡心我嗎?
齊母也說:「靜養在府里也是可以的,別院偏僻,恐怕照顧不周啊。」
我拒絕道:「婆母,我只是想去散散心。」
原書里,主不好,不易孕育子嗣,所以阮的第一胎,就是胎死腹中的。
萬一到時候冤到我上,我還沒地哭呢。
見我這樣堅持,齊母也只有嘆氣,同意了。
16
我如愿住到了城外的別院之中,一晃便是一個多月。
這一月中,也就齊蠻來瞧過我,全都是和我吐槽阮如何如何矯造作。
大概就是,看不慣阮仗著大肚子在府里裝大小姐,頂撞母親,做事野不統。
可原主本就是這般,長于鄉野,又學習醫,所以自然格和京都里的貴們相去甚遠。
原來是以為救了齊母讓齊家上下對改觀,現在形卻不一樣了。
我照例寬了幾句后就送離開了。
「夫人不生氣嗎?」澤玉等走后,問我。
「我為何要生氣?」我反問,我在這混吃等死,等我爹表哥大勢已定,就能和齊宿說拜拜了,何樂而不為。
澤玉似乎是怕我不開心,繼續說道:「我給夫人念畫本子如何?」
「好啊,那你給我念《春閨啼》。」他給我念了一月的畫本子,總不肯念這本。
我原只是想逗他,沒想到他一口同意:「夫人開心便是。」
只是越念,臉卻越紅,最后紅到耳了,還是斷斷續續的念著。
我用手撐著臉頰,饒有興致地聽著。
「鄭姑娘面含春,似笑非笑……」讀到此,他無意抬頭看了一眼,便見夫人正盯著自己。
澤玉一直明白,夫人貌,可此時此刻,他才覺得這書中再怎麼描寫人的態與貌,都不及夫人的一星半點。
我淺淺一笑:「瞧我做什麼?」
他立馬低下了頭,說話語氣都不順暢了:「屬下冒犯。」
真是個榆木腦袋,我心想。
「又不瞧我了?」我語調一挑,「難不本夫人長的太難看了?」
「沒有,夫人生的……極。」他頓了頓,聲音都啞了幾分。
呆子夸人,倒是很好聽,我笑意加深幾分:「那你為何不看我?」
「屬下,不敢。」他頭埋的更深了。
17
我放下手里的湯婆子,緩緩蹲下。
距離之近,我都能他混毫無規律的呼吸。
「夫人?」他語氣疑。
「澤玉,我嗎?」我子往前微微一傾,著他與我對視。
他努力低頭,想不明白夫人為何這樣,上卻還是老實回應:「夫人,很。」
我輕輕一嗤,笑出聲來,逗弄他果真是件極好玩的事。
「澤玉,你是二哥送給我的護衛,所以你得聽我的話,對嗎?」我問。
他呆呆點頭,生地仿佛往日里面容冷酷的不是他。
「那你今夜,與我同寢如何?」我笑著問,語調是和平里很不相同的氣。
手上他的膛,說道:「你抱我上榻好不好?」語氣嗔。
不知是被我過于主的樣子驚到,他一時間居然都不敢一下,房間里線暗暗,連我二人的呼吸聲都顯得分外清晰。
曖昧的氣氛瞬間蔓延開來。
「夫人。」若夫人是因為齊宿不開心,心中苦悶,只是想用這樣的方式尋歡作樂,即便以后要殺了他,他也愿意。
他忽而一把握住我在他前作的手,將我一把抱起,啞著聲音問我:「夫人不后悔?」
分明已經被我撥地不行,眼里全是,卻還是最后問我一句。
我抬手摟住他的脖頸,在他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不后悔。」
夫人還真是,太人了,他又那里克制得住,澤玉心里苦笑。
窗外的冷風吹的呼呼作響,房卻曖昧聲響不斷,暖氣融融,一夜無眠。
只是我沒想到,本是一時興起,到最后卻過上了夜夜春宵的日子。
18
齊宿近兩月沒見自己這位夫人,沒想到再見面時,的確是氣好了許多,面紅潤,人也添了幾分艷。
我見齊宿支支吾吾,就知道沒什麼好事。
果然,他開口便是:「夫人,的孩子未能保住,眼下府里已經作一團了。」
言下之意,就是讓我回去當老媽子主持家事。
我卻滿臉震驚:「孩子沒了?怎會如此?」我震驚,我裝的。
「與齊蠻起了沖突,爭執之間……」后面的話齊宿沒說。
哦,這下倒霉蛋不是我了,換他妹了。
「母親護著小妹,說是先挑起是非。」他嘆了口氣,「可天善良,我是不相信會無理取鬧的。」
所以鬧得不可開唄。
我繼續站著說話不腰疼:「這也太不小心了,這可是齊家第一個孫輩。」
聽出我語氣里的惋惜,齊宿的神更加哀傷了。
「阿宿放心,我把別院打理好,這就回去。」回去看狗咬狗了哦。
回到齊府,齊蠻就抱著我哭了起來。
「嫂嫂,那小狐貍就不是個好東西。」
「我就沒到一手指,就要把孩子算到我頭上,那也是我的侄兒啊!」嚶嚶嚶。
一邊躺著的阮也眼淚汪汪,滿臉生無可的模樣。
我秉承著賢妻的「優良品格」,對安道:「小妹是個耿直脾氣,你就不要與計較了,孩子以后還會有的。」
我這話將氣的不氣。
「你自然是不氣的,你心里定是恨毒了我!」阮惡狠狠地瞪著我。
嘖,真是大可不必,本姑娘沒有男在前要丑男的癖好。
齊母本就看不順眼,見這般咬牙切齒,立馬說道:「婧
兒恨你做甚,還不夠大度嗎?要不是點了頭,你以為你進地了門?」
這小賤人果然是個攪家,這才一月,就讓自己兩個孩子兄妹不和,還敢對正妻惡言相向。
我繼續慷他人之慨道:「婆母莫氣,阮姨娘只是太傷心了。」
「我過會差人去宮里請太醫,給阮姨娘調理好,孩子還是能有的,阿宿,這段日子你就多陪陪吧。」那太醫一來,齊蠻就能洗刷冤屈了。
阮一聽這話,果然不肯:「我不看,誰知道你要怎麼害我!我自己會醫!」還姨娘,跟著齊宿,可不是為了做一個姨娘的。
齊母氣的腦袋發暈,能請太醫來看病,這可是都沒有的待遇。
我微微一笑:「阮姨娘放心,我定然讓太醫院里最有聲的陳太醫來。」那位可是出了名的直言不諱,連我那皇帝舅舅的病,也是就事論事。
「養好了子,才是正事,你臉這樣不好,倒我看了也心疼。」拿起帕子,虛假意地拭了拭淚。
哼哼,到時候看你怎麼。
19
這下便再也拒絕不了了,因為齊宿立馬替應下了。
「夫人菩薩心腸,謝過夫人了。」他這樣對不起,卻還是心善,愿意心疼。
阮錯愕地坐在塌上,一臉不敢想象:「夫君?」怎麼就聽了這個口腹劍的夫人的話了?
齊宿耐心安:「你不知道,夫人這是為了你好。」陳太醫的醫與為人,連他都是有所耳聞的。
我作很快,隔日就請了陳太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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