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晉帝當真變了妖族，全天下人都會阻止，李某也不例外。”

“但若是沒有……皇后此舉，請恕李某無能為力。”

“此事到此為止，所謂聯姻也休要再提……獨孤姑娘請回吧。”

李長安見獨孤卿這番無助模樣，也是輕嘆一聲，

“既然皇后不愿，那便將修為維持在半步三品，不也就沒事了嗎？”

“雖說大將至，但半步三品，應該也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況且貴為皇后，有關國，晉國再危險，也不會輕易讓涉險。”

“只不過從此以后，就要為一只金雀，安心留在皇宮。”

獨孤卿看著李長安，“家姊與我，最多只能堅持半年，便會月神之魂的影響，邁三品。”

“不是想制就能制的……”

緩緩走向李長安，眼神中流出脆弱神，

“一旦步三品，月神之魂將會由暗轉明，再也掩飾不了。”

“李脈主認為，到那時，事還能得到我們自己做主嗎？”

李長安面微微一滯，不聲地向后退了兩步，拉開和獨孤卿的距離。

誰料獨孤卿腳下月華流轉，悄然出現在李長安前，微微抬頭，盯著李長安的眼眸，

“李脈主就愿意眼睜睜看著，曾經差點和你談婚論嫁的子，被晉帝奪了去？”

李長安真是一個腦袋兩個大，無奈苦笑道，“孔圣所言確實不虛。”

獨孤卿又往前走了一小步，倔強中帶著一些懇求，“幫幫我，幫幫我們。”

亭子里變得安靜，但氣氛卻難以言喻。

良久，李長安轉過說道，“我與晉帝另有事要算，當年的北境之戰，以及北方三十六城陷落之事，都指向宗人府。”

“我父親和兄長，便死在了居庸城。”

“所以，你們不來找我，我也會和晉帝清算此事。”

他擺了擺手，

“你們的計策太小家子氣，哪怕我想局對付晉帝。也絕不會用這種法子。”

“獨孤姑娘請回吧，請恕李某不遠送了。”

獨孤卿聽到李長安有對付晉帝的想法，當即面一喜，隨后微微欠，

“多謝李脈主。”

“小子告退。”

待離開涼亭，輕靈的聲音方才傳到李長安耳畔，

“李脈主若是想，小子方才的提議，依然作數。”

“完整的月神之魂，李脈主當真不心？”

李長安了角，轉消失在亭子里。

……

京城恐怖的氣氛，并未結束，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抑。

風雨來，黑云已然籠罩京城，乃至整個大晉。

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只知道朝堂混，政令不通，朝廷在這一刻，淪為了瞎子瘸子。

朝堂眾臣人人自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遭遇危險。

次日，

又有十三個家族，被滅滿門。

依然還是達顯貴之家，普通百姓沒有到半點波及。

而且，與此同時，京城中開始出現，這些被滅滿門家族的罪狀書。

一時間，舉城嘩然。

“這又是哪里來的義士？竟然在懲治貪污吏，為富不仁之人！”

“之前忠勇伯還在時，就已經了一批，沒想到還有這麼多。”

“目驚心哪，目驚心哪……”

每張罪狀書上，都有一幅天狗食月圖，讓人嘖嘖稱奇。

李長安也拿到了一張，不慨道，“這些天狗死士，當真是果決。”

“大漢也在布局朝堂，要將這些狗東西全部繩之以法，但還需要時間收集清楚罪證，讓他們除了掉腦袋，別無選擇。”

“沒想到，天狗直接把這些事都做了。”

“還是以為民除害的義士形象去完的。”

一旁的顧衛道開口道，“大漢畢竟基尚淺，而且也不是專門的死士組織。”

“金部是主，供養其他各部眾。”

“就算是諜部，也沒有這麼極端，更多還是收集報。”

“這個天狗的行事過于極端，而且無所顧忌，看來是他們背后的人，終于要現世了。”

李長安將罪狀書放在一邊，“師父認為，天狗背后的人是誰？”

顧衛道捻了捻胡須說道，

“事如今已經很明朗了，那人甚至連藏都不藏了，除了皇宮里的那一位，還能有誰？”

“唯一讓人擔心的是，此人底氣如此之足，恐怕對自己的修為實力，有絕對的信心。”

“最起碼二品起步，甚至是一品都有可能！”

李長安也不由到一陣棘手，“單純的二品，恐怕不足以讓他擁有如此信心。”

“至也是文武雙二品，否則大晉還有其他二品存在，他就不擔心被圍攻？”

“如果是文武雙二品，弟子還能有一點勝算，可要是邁一品的話……毫無勝算可言。”

一個已經不再掩飾的幕后黑手，要親自走上臺前，這種力，難以言表。

尤其是這種將出未出，世人無法捉其底的時候，力最為龐大。

若是能知曉其實力，心里至也能有點底。

可現在這種況，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他要出世了，實在難以應對。

除了安靜等待其降臨，別無他法。

想要離開京城，也不穩妥。

四院一監已經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了，要是這里也出事，整個大晉都沒有安全之地。

事態的發展，并沒有就此停歇。

京城中的一些人，從外地也得到了消息。

原來不僅僅是京城，大晉十九府，每一個地方，每天都在上演著被清算的戲碼。

各地貪污賄的員，搜刮百姓的土豪劣紳，陸續被滅門。

并且還有其罪狀書，散發當地。

一時間，各地百姓民心大鼓舞。

而那些員富商，一個個都噤若寒蟬，風聲鶴唳。

生怕在哪一個晚上，就被那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殺手，滅了滿門。

全國各地，每天都有被滅門的事發生，但當地百姓不僅沒有恐慌，反而一個個興高采烈。

大家都在討論，下一個被滅門的，會是哪一家。

如此大快人心的事，使得晉國各地的氣運，都有所提升。

李長安和顧衛道，也都接到了各地大漢部眾傳來的消息。

“清洗吏、富商，聚攏民心。”李長安說道，“咱們這位晉帝，這是下了大決心哪。”

“看來他也知道，人族危急存亡的關頭，聚攏民心最有效的手段，就是把那些曾經欺百姓的人干掉。”

“可是……為何我沒見到這位晉帝，把貪污吏，富豪劣紳搜刮來的民脂民膏，還給當地百姓？”

他把手里的報放在燭火上，任由火吞噬紙張，

“要不是大晉這麼多年，于水深火熱之中。”

“我還真以為，咱們這位晉帝，會是一個為民做主的好皇帝。”

李長安角出一抹嘲弄的笑意，

“這些搜刮民脂民膏的家伙，不就是他當初放出來的狗嗎？”

“讓這些狗搜刮百姓，但搜刮的大頭，都落到朝廷手里。”

“這些狗，就為了百姓們憎惡的對象，轉移了最直接的矛盾。”

“再派幾個讀書人做舌，在百姓們散布貪污吏的危害，以及朝廷天高皇帝遠，沒辦法面面俱到的無奈。”

“讓百姓視當地吏富商為仇人。”

“等到時機，再把狗牽出來，當著百姓的面打死。”

“百姓們的心氣出了，他再把這些狗吃干抹凈，連骨頭渣都不剩。”

“既避免了直接搜刮百姓，造百姓對朝廷的仇視，又能時不時聚攏一下民心。”

“何樂而不為？”

他推開門窗，看向湛藍的天空，

“可百姓們僅僅只是出了口惡氣，但損失的糧食錢財，乃至死去的人命，都回不來了……”

“就這樣，他們還是會歡欣鼓舞……”

“每個時代，百姓都是最淳樸也是最可憐的，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卻從沒把這些百姓當人看。”

“明明是百姓供養了國家朝廷，可那些大人們，只會想著法子，從百姓上多搜刮一些，再搜刮一點。”

“最后，再把老百姓當猴兒，耍弄一番。”

“看著老百姓被他們輕易玩弄，再笑上一笑，算是榨干最后一點價值。”

“這些家伙，不會認為自己是人，而堅信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神。”

“可在我眼里，卻是徹頭徹尾的畜生。”

李長安的拳頭緩緩握，語氣中帶著森冷之意，“我會親手，把這幫畜生的骨頭，從頭到尾，一點一點全部敲碎。”

顧衛道看著李長安的背影，慨中帶著欣。

……

再次日，

舉國震。

北境三府燃起沖天狼煙。

那直沖天際的狼煙，千里之外都清晰可見。

大晉所有文昌碑和武德碑，紛紛綻放出耀眼的輝。

一個消息，剎時間傳遍大晉。

無數人的心，猛然一頓。

旋即就被那鋪天蓋地的恐懼，徹底吞噬。

北境氣運屏障……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