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時候腦子可能短路了,他這種人平時司機都不止一個,怎麼可能需要讓我去接?
但我接到信息時卻想到了最壞的結果,覺得他可能人事不醒地倒在馬路上,天寒地凍,沒有人管他。
想一想那時的我也真是傻到家了。
我們明明還在冷戰,可是當時我連妝也沒有卸,換了服就匆匆地趕了過去。
當我看到穿戴整齊、神清氣爽的周正坐在沙發里與人說話時,便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
包廂里男男五六個人,只有許佳雨坐在周正的邊。
周正看到我時愣了下,挑眉道:「你怎麼過來了?」
他抬腕看了看表,那時已經 11 點鐘,我從鄰市獨自開車過來,可是看到眼前的形我恨不能馬上回去。
這些人里除了許佳雨,我誰也不認識,他們對我大概也不怎麼悉。我窘迫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回答。
有人問周正我是誰。周正看著我,他似乎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邊坐著許佳雨,我猜想他可能并不想公布與我的關系。
我理解他,好心地替他答道:「我是周先生的朋友。」
周正仿佛猜到我會這樣說似的,勾了勾角,倒也沒有說什麼。他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垂眸,手握著高腳杯,輕輕地在桌上晃。
他邊的許
佳雨站起來,笑著說道:「余小姐還記得我嗎?我們那天在宴會上見過。」
許佳雨真的適合演戲,哪里只是見過我?我猜想手里應該有我的一份資料,里面詳細地記錄著我和周正的關系。
我沒有理,我其實很想走,但周正抬了抬下,說:「坐吧。」
他的目指向他的邊,但我不想過去,我找了個離我最近的空位坐下去,我看到周正挑了挑眉。
有服務生拿了杯酒放到我跟前,我著酒杯發呆。
許佳雨說:「余小姐長得真漂亮,比電視上還要漂亮。」
為了得到認同,仰著頭問周正:「你說呢正哥?」
但周正似乎并不贊同這個說法,鎖著眉頭從我臉上掃了一眼,說道:「妝太濃了。」
我默不作聲,許佳雨聽了這話應該是高興的,說:「哪有?會化妝多好。可惜我總是化不好,不像余小姐,手這樣巧。」
我本來并不想說話,可是我聽到周正的嗤笑聲,他清楚我的化妝技,他在嘲笑我。這個笑聲我聽來很刺耳,尤其是在許佳雨面前,我說:「許小姐的手可不笨,能拿到別人的手機這算笨嗎?」
在別人聽來我的話像是在暗示東西,但我知道聽得懂我的意思。
這次換許佳雨沉默了,漆黑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我,走的純人設,不可能在周正跟前和我翻臉,不過可以裝可憐,咬著了委屈一樣的看著我,這樣就夠了。
周正掀起眼睫,他一定很奇怪,為什麼一向溫順的余念秋忽然這樣毒。
誰知道呢,我自己也說不清,也許我是嫉妒吧,看到許佳雨親地和他坐在一起,我嫉妒了,可是我真的不想承認,我拿起酒杯,沉默地喝酒。
可偏偏許佳雨還要做戲,眼圈微紅,抿了抿說:「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余小姐?」
那樣子好不讓人心疼,我是真有些煩的沒完沒了,我沉默著,我不想再回答,我的沉默是對問題的肯定。
許佳雨委屈地看了一眼周正,不知是因為這一眼,還是周正突然對這個問題起了興趣,或者他覺到這其中的,他問我:「這話怎麼說?」
他那玩世不恭的模樣讓我很不喜歡,我抬眸看著他,我不想回答,拿起杯子往邊送,他忽然傾,手過來按住我的手腕,他說:「別再喝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委屈,我的眼睛瞬間,可我馬上看到坐在他邊的許佳雨,他們的幾乎挨在一起,我揮手躲開他的牽制,我說:「周先生應該問問許小姐。」
他盯著我看了一會,然后轉向許佳雨。
許佳雨提了一口氣,正要開口,一個男聲忽然說道:「許佳雨。」
這聲音從我后傳來,我這時才注意到我邊坐著的男人,他長了一張很冷漠的臉,看起來很不好相。
他說:「人家的妻子,不到你在這里說三道四。」
許佳雨的臉忽然一變,再沒有剛才的弱,不滿地說道:「哥,你在胡說什麼?」
那男人彈了彈手里的煙灰,冷冷地說道:「胡說?你不知道是周正的妻子嗎?」
許佳雨默不作聲,房間里變得異常安靜,大家面面相覷,目一度掃到我的上。
我難得地淡定一次,端酒杯喝了口酒,酒很苦,就像我此時的心,不過這并沒有影響我看戲。
許佳雨冷冷盯著那個男人,忽然站起來,跑出了包廂。
我發現這真是一個好辦法,明明被人拆穿了謊言,可是委屈的一跑,就變了別人欺負。我和不是一個段位的,我應該向學習。
如我所料,周正追了出去,出去前他看我一眼,他說:「在這里等我。」
我不作聲,茫然地看著他,他盯著我的酒杯:「不準再喝酒。」
說完便急急地追了出去。
不讓我喝酒,應該也是關心吧,我這樣安自己,可是畢竟沒有許佳雨更重要一些,也是呢,許佳雨跑出去會有危險,我喝酒又不會有什麼危險,頂多就是喝醉了而已。
可是那一刻我真希自己把喝壞,那樣周正是不是就會后悔沒有留下來呢?
這樣想著的時候,我又一次端起酒杯,就在杯沿上的時候,斜刺里出一只手,握在我的手腕上。
我抬起眼眸,看到一張清冷的臉龐,是許佳雨的哥哥,他說:「余小姐已經喝了五杯了。」
是嗎?我自己倒沒有注意,不過確實有點暈。
可能真的喝多了,我腦子有些鈍,怔怔地瞧著他,我說:「我知道你。」
那人笑了,問我:「是嗎?」
他點點頭,仿佛來了興致:「說來聽聽。」
我訥訥地說道:「資料里說許佳雨有個哥哥,許……你是許一宏。」
我為想起一個人的名字而高興,咧著笑了。
許一宏沉默
地看著我,好像有些失似的。
我不太懂,我垂下頭,發現他的手還握在我的手腕上。
我皺起眉頭,用手指在他的手背上點了點,意思是讓他把手拿開,但不知為何這個舉把他逗笑了,我很奇怪,問他:「你笑什麼?」
他松開了我,靠在沙發里看我,我有些失神,他這個樣子讓我想起周正。
可他忽然站了起來,說道:「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我沒有醉,我其實很清醒,我只是借著酒勁讓自己暫時放松,可是發現并不能,我為什麼看誰都像周正?一個毫不相干的許一宏都讓我想到他,我真恨我自己。
許一宏送我回去,他和他妹妹很不一樣,我發現我并不討厭他,可是他為什麼要幫我?
不知是不是因為喝了酒,車好像開得很慢,覺很久才到。
車停在樓下,許一宏說:「回去好好睡一覺。」
我有些,說起來我和他還只是陌生人,陌生人都比周正有人味。
沒有人味的周正竟然還沒有睡下,坐在沙發里盯著我從外面進來。房間里很安靜,我走路的聲音顯得很刺耳,我沒有在客廳里停留,當他不存在一樣轉上樓。
他在后面我:「余念秋。」
我停下步伐,轉看他,他說:「你今天為什麼突然出現?」
我說什麼呢?告訴他我收到一條微信?告訴他我是擔心他宿街頭?他恐怕不信,我相信發信息的人已經把這條記錄刪掉了,不過我可以把我的給他看。
但是想一想,還是算了,證明了又有什麼意義呢?我是因為他才去的聚會,但他因為許佳雨把我扔下離開。
我覺很疲憊,我想破罐子破摔,我說:「我不知道。」
我轉,結果他走上前來,捉住我的胳膊,他說:「我讓你在那里等我。」
他力氣很大,我喝多了,有些站立不穩,他拉著我往他那邊靠,我僵地抗拒著。
我垂著眼眸,看著他前襯的扣子,我的手指在他的前指了指,低低地說道:「周正,你這里沒有我。」抬起眼睫,淚水撲簌簌地落下來,「去找吧,去找你喜歡的人吧。」
我再沒有力氣跟他說下去,用力甩開他,搖搖晃晃地上樓。
我好累,我想休息,像許一宏說的那樣,我想好好地睡一覺。
可是這一覺我只睡到了凌晨兩點鐘,兩點鐘之后我就再也睡不著了,我給經紀人打電話,在電話里絮絮叨叨地講著以后工作的事。
被打擾了的經紀人沒好氣地說道:「余念秋你神經病啊,你能不能看看時間?」
話一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可沒有一分鐘就又回過來了,在電話里我:「念秋,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我不說,著窗外茫茫的黑夜,無聲落淚。
經紀人有些著急地說道:「余念秋,你不要嚇我。」
我忽然發現自己太自私,用手抹了一下乎乎的臉頰,我讓自己放聲笑出來,我說:「傻瓜,我就是睡不著,想和你說說話。」
經紀人頓了頓,來了一句國罵,迅速地把電話掛掉了。
這樣好,我傷心,沒有必要讓別人陪著我一起傷心。
我在黑夜肆意地流淚,我聽到我房外有腳步聲,我知道是周正,可他終究沒有敲門進來。
6
罵歸罵,聽到我愿意工作,經紀人是最高興的一個,對我的笑臉都比以前要多一些。
就在我追求上進努力工作的時候,許佳雨找上我。
好像哭過,眼圈紅紅,看起來楚楚可憐,見我一來就先站起來,說:「對不起念秋姐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和正哥是夫妻,正哥他從來沒有說過。」
我看演戲,說:「你想讓我說什麼?」
搖了搖頭,低垂著眉目,一副委屈相:「我和正哥真的沒有什麼。」
是嗎?真的沒有什麼嗎?如果只是朋友,那新聞里兩人相擁的照片又是什麼呢?
我坐在那里看著演戲,那時我沒明白是演給誰看的,直到周正突然出現,眼睛里淚水簌簌落下,我心里才「哦」了一聲,心想這老掉牙的劇又一次重現。
我猶豫著要不要陪演下去,許佳雨適時地站起來抓住我的胳膊,說:「念秋姐姐,你要怪就怪我,千萬不要為難正哥……」
我厭惡地推,結果一下竟沒有推開,我抬頭看,發現臉上掛著淚水,角卻微微上翹,低了聲音說:「念秋姐姐,你知道的,正哥他本就不你。」
好像真是抓住了我的肋,知道刀子往哪里扎最讓人心痛,我夠了的挑釁,夠了不停在我面前演戲,明明知道是故意這樣說,我卻再也忍不住,抬起胳膊便往臉上打去。
然而這一掌還沒有落到的臉上就被周正攔下了,他抓著我的胳膊,瞪著眼睛朝我吼:「余念秋,你夠了!」
他一把將我推開,這一把力氣真是大,我后面是椅子,被我一撞,我和椅子一起倒了下去。
我其實很理解他,站在他的角度,他一定覺得我喜怒無常,我一再地讓他去找許佳雨,可是轉過我卻又在打,他不理解是因為不知道許佳雨在中間扮演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