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一道深紅鏤空隔斷，一個男子姿態慵懶地倚在床頭，抬起頭來，正與子淡漠的目對上。

九傾平靜地看著眼前的男子。

一頭黑長發如瀑，容傾城絕，比子更勝三分，一雙狹長的丹眼無波無緒，鬢若刀裁，眉如墨畫，漆黑幽深的雙瞳，著幾許懾人的寒芒。

周一襲紅似火，鋪就在床榻之上，仿佛遍地盛開的曼珠沙華，麗妖艷，卻帶著似要吞噬一切的殘酷。

……正如外面傳聞，西陵皇朝九皇子夜瑾，容絕似妖，冠絕天下，喜穿一紅，脾卻孤僻殘冷，狠辣無——

事實證明，傳言至有幾分可信度。

兩人的目，一個沉靜如雪，一個淡漠如風。

“來給本王治病的？”夜瑾開口，冷漠中夾雜著些許譏誚，“三年來，有多名醫來過本王這府邸，你可清楚？有多人自詡醫湛的醫者葬在此，你可知曉？”

“我不清楚，也不知曉。”九傾淡淡道，“我只是來給你治病而已，其他的，并不關心。”

“哦？”夜瑾玩味地勾，“這倒是有趣，那麼可否告訴本王，你想要的是什麼？黃金萬兩，還是神醫的名號？”

頓了一下，他的目漫不經心地從覆著面紗的臉上掠過，“或者，是懷著其他的目的而來？”

“一不為名，二不為利，三不為財。”九傾看著他絕的容，聲音始終平靜如初，“自然也并非抱著不切實際的想法，瑾王府王妃之位，對我來說也沒有任何吸引力。”

夜瑾聞言，麗的丹眼微微上挑，聲音多了一沉，“就算你什麼都不要，也無法改變你治不好本王之后，將要面對的結局。”

“放心，我既然來了，就一定會治好你。”九傾語調不高，聽起來并非刻意強調，卻含一種讓人無法質疑的力量，“瑾王殿下大可以信我一次。”

夜瑾角半勾，卻是漫不經心地斂眸，渾散發出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無。

“紫陌，外面候著。”九傾說完，看向夜瑾，“煩請王爺屏退左右。”

夜瑾抬眼，似有若無地冷笑了一下，淡淡道：“無寂，出去。”

“是。”

“給本王診脈之前，先取下你的面紗。”夜瑾目定格在的臉上，語氣帶著清晰的嘲弄，“或者說，你若是覺得自己見不得人，現在就可以滾出去領死了。”

九傾不理會他的嘲諷，走近床榻，站定在他的面前，緩緩抬手，依他所言取下了覆在面上的冰藍面紗。

當那張清麗出塵，不染塵埃的容出現在眼前時，夜瑾臉霎時一變，眸心一道震驚的芒猝然閃過，瞳孔驟，目死死地鎖在得不似凡人的臉上，一時竟驚得忘了言語。

九傾卻似本沒有看到他的失態，作從容地執起他的手腕，安靜地把起脈來。

眉眼低垂，沉靜如雪，像一株清冷的雪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