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趙六月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不知道，方便嗎？”

詹鷗笑了笑，似乎並不在意：“方便，其實你是他的妻子，你應該也知道，他太年輕了，本不像是做大事的人，當年小小一隻站在我的麵前，我還以為是哪個高中畢業的學生跑到這裏胡咧咧。”

詹鷗對言楚很欣賞，所以言語之中都帶著淺淺的笑意。

“並不是我歧視他，而是在商場上，變幻莫測，就連我們這些人，都不敢保證能夠常青，更何況一個初出茅廬的頭小子，除了長得好看一點，沒有任何長，這種人，在社會上，一抓一大把，全都是上理論一大堆，真正做起事來，沒有一個能行。”

詹鷗說話很溫，就像是父親說起兒子的事一樣，笑著對趙六月說：“你看人的水準還真不錯，他是萬裏挑一的。”

趙六月聽著這話，裏有些苦：“他，當初……”

“他在街頭發傳單有一年了，我記得，是2004年的冬天。”詹鷗微微瞇起雙眸，大概是在回憶：“因為那條路是我上班的必經之路，周鈺對我比較了解，他知道我在前麵的公司做管理工作，也知道我對電子市場很了解，所以他當時寫了一份關於電子市場的方案給我，就站在樓下等。”

說到這個時，詹鷗的子微微靠後，輕輕歎息一聲：“周鈺是固定在那個地方發傳單，所以很多人都了解他，當公司的人看到他給我方案的時候，毫不留的譏諷他，說他活該一輩子發傳單，活該一輩子給人打工，還說什麽癩蛤蟆想吃天鵝，拿著一份方案來誆人，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反正當時什麽難聽的話，都說了。”

趙六月不由得握雙手，擰著眉頭，仿佛能想象得到那個畫麵。

一個窮小子，給一個公司管理層送方案，被人譏諷是正常的事。

可因為對方是言楚，令趙六月非常心疼。

“那您……”

“當然，我當時也瞧不起他，我看都沒看他的方案直接扔到垃圾桶裏。”詹鷗笑著說：“但是周鈺啊，真是個了不起的人，他本沒放棄，天天在樓下等我，那年的冬天特別冷，他穿著單薄的牛仔，服看起來像是救助站給的，上麵還有破，這一等，就是等一個月，我當時覺得他癡心妄想，就連我朋友也說，這種人就算是等死了，也不能給他一點機會。”

趙六月握雙手，好想，好想衝到當時那個畫麵裏，遞給言楚一條圍巾，給他一溫暖。

詹鷗的聲音繼續傳來，帶著年代的滄桑：“那天，公司召開東大會，討論當年電子市場的投放方式，因為以前的況和現在已經不同了，所以當時大家並沒有一個很好的理方式，東大會不歡而散，走到門口時，我看見他還站在那裏，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就把他的方案接了過來，你猜怎麽著？”

詹鷗拍了拍自己的，仿佛也回到當年的那個時候。

趙六月搖了搖頭。

詹鷗笑著說：“我打開一看，才發現他的方案啊，正好解決我們當時的電子市場投放的方式，一條條，舉例特別清楚，就是清楚到本不像個頭小子寫出來的，我當時覺得，這小子可能是以前經商過，對市場特別了解，否則這沒個幾年，怎麽可能寫得出來，我當時就問他一個問題，我問，你幾歲，他說，他二十二。”

二十二……趙六月鼻子有些酸。

二十二啊……明明可以不用這麽辛苦的，為什麽言楚卻要承擔這麽多的責任？

“二十二，太年輕了。”詹鷗搖了搖頭：“我當時懷疑他這份方案的來源可能不是他寫的，更何況還是個發傳單的家夥，後來，我觀察過他，發現他每天四點出來發傳單，隻發一個小時，而他發傳單也很有意思，送出去的傳單，都有人接，我開始對他產生了興趣，得知他原來是景家的一個保鏢，微不足道那種，我尋思著，他可能跟景家的人學的，所以對經商才會了解。”

“所以，您後來選擇和他合作了嗎？”

詹鷗搖了搖頭：“沒有，我觀察了他差不多一個多月，知道這個小子有非常強的察力和觀察力，他通過路人的穿著打扮，來選擇用戶，他當時是給一家小吃店發的傳單，店家有說，必須發完，並且在發出去的傳單中，每天有百分之二十的回頭客，才會給他結算工資，他通過穿著打扮或者行為舉止，觀察某些客戶可能是出來覓食，又或者是剛下班，他就會遞傳單。”

這一點，趙六月倒是認同。

言楚的觀察力和察力是很厲害，否則不會每一次都看的心理，也就不會一次次的像偽裝自己，一次次的失敗。

“所以在確定他是有天賦之後，我選擇和他第一次合作，合作的容就是按他給的方案，對電子市場開始投放我們的產品，據他的方案，我們投放之後，市場的營業額在第一個月衝破了兩個點數，第二月衝破三，公司在驚歎之餘，我隻慶幸，我沒錯過一個天才。”

趙六月苦笑一聲：“可我聽說過，天才都是孤獨的。”

詹鷗倒也認同：“他是個很孤獨的人，賺到錢，按照合約，公司會付百分之三給他，拿到前後，按理說，他應該很高興，可是他沒有，我記得，那天他買了一個蛋糕，坐在街頭，慢慢吃，把一整個蛋糕吃完後，又去旁邊的服店裏，買了便宜的西裝，神抖擻走出來，站在街尾哭了。”

“他哭了嗎？”趙六月喃喃自語，要是記得不差，言楚很哭，基本上是沒有的。

“我也是路過時看見，我也沒想到，他會哭的那麽傷心。”詹鷗歎息一聲：“後來，我決定和他合作後，他和我說想開公司的想法，找東融資，他太年輕，沒人信他，是我用我的所有財產做抵押，從公司離職後，和他單幹，誰能想到，當年那個在街頭發傳單的小夥子，會有今天的就？誰都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