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篇章-大雪

053確實霸道

周琰起初還有些無措地張著手臂, 不知道梁銳希怎麼敢在外面就這樣抱他。說不想對外公開關系的人是他，可一次次地做出讓自己到驚詫的舉。

從在律所辦公室說“不悔”，到那天晚上在小區里公然牽他的手, 再到十天前主表示想告訴同學他們在一起……

這家伙總是在不斷地帶給他驚喜。

兩人心跳相疊，周琰察覺到不遠已經有人舉起手機對著他們, 才忍不住拍拍對方, 低聲提醒:“再不放開你是想上新聞嗎？”

梁銳希“嘿嘿”一笑，松開了周琰，像是自帶屏蔽一樣對些圍觀路人視而不見, 繞了副駕座。

上了車，梁銳希向周琰闡述自己為麼會覺得“穩了”, 因為一次他參加考試時有多客觀題都是概念不清瞎選的, 但這次這種況；而主觀題他竟然到了好幾道和平時刷題類似的, 加上他仔細研究學霸筆記里的“法言法語”, 表述起來練多，總下覺就是順。

周琰著他喋喋不休，知道他是真的有了把握，替他覺得高興:“晚上哪里慶祝一下, 要不要約雅東他們一起吃個飯？”

梁銳希打開微信，見阮雅東和章翰林還沒有在他們那個四人聊天群里發聲，不確定小章考得怎麼樣，想起自己著急想得知的一些真相, 便說:“我想先見見我小姨。”

周琰一怔, 沉下聲說:“說起你小姨, 有一件事我們一直瞞著沒有告訴你。”

梁銳希心中一，難不周琰要說香皂的事了？

剛好路遇紅燈，周琰踩下剎車, 才說:“其實你小姨這次來海城，并不是為了蔣晟。”

“嗯？”梁銳希有點茫然，那是為麼？

“在你們老家上了一點困難，這次來海城是來避難的。”

“避難？”梁銳希的心猛然間提了起來，“麼思？”

“你還記不記得你小姨前往的那個男人，就是豆豆的父。”周琰說。

“當然記得——那個已經結了婚還騙我小姨的人渣！”

“那你知不知道他的份？”周琰看向他。

“麼份？”梁銳希皺起眉頭，一次小姨說起這個人是在他大三下半學期的時候，記得對方是個文化人，有靠譜且穩定的工，對小姨好，小姨還在電話里語氣甜地說，等他放了假回，讓他親自見見。

他小姨那時都快三十了，在他們老家小鎮，三十歲的人還不結婚簡直可以說是另類的存在。梁銳希自己對他姨想不想結婚都表示支持，但他每年回老家都會外婆唉聲嘆氣，多了不免會為小姨的終大事掛心。所以小姨在電話里那樣說，他自然為對方到歡喜，莫名對那個能讓小姨傾心的男人到期待。

但大三那年的暑假他在海城找了個實習工，并沒有回，等他大四回老家年，看到的卻有腹部已經微微隆起、仿佛被傷了心的小姨。

這件事從開始到結束前有七八個月時間，變故來得太快，讓他都覺有一點荒謬。

他氣得都想召集曾經的兄弟把那混蛋從長水找出來，狠狠地揍一頓，可每當他問起小姨那個男人的信息，小姨都一臉黯然神傷，還勸他說:“銳希，這事已經了，是我自己犯傻相信了他，你不要再問了。”

所以直至今日，梁銳希都不知道對方姓甚名誰。

“他是你們長水市的天衡區的……”周琰頓了頓，“姓謝，你可以上網搜搜，估計能查到對方的信息。”

梁銳希直接打開手機瀏覽輸了關鍵詞，搜到了對方的詞條，不由到震驚，對方現在居然是天衡區的“呂靖同”！

周琰接著道:“你小姨知道他真實份和家庭況，就立刻跟他斷絕了往來，并悄悄返回了老家。但這人對你小姨還念念不忘，得知你小姨在老家把孩子下來以，找了，想要回到市里。”

“他到底還想干麼？！”梁銳希怒不可遏道。

周琰嘆了口氣，不知是反問還是陳述似的，輕聲說了三個字:“你說呢。”

梁銳希噎住了，他像是無法將那個骯臟的詞和他小姨掛鉤，覺得那是對他小姨人格的侮辱。

周琰停頓片刻，徑自往下說:“那個人可能是想給豆豆一個名分，或者說，是想給們母倆提供更好的活條件，畢竟那是他的親骨。但你小姨有骨氣，不想為豆豆要這個不清不白的名，不想接那些需要賣才能換得的好。還說，從決定下豆豆的那一刻起，就沒對那個男人產一念想，把豆豆當一個人的小孩。”

說這些話時，周琰的語氣有對白蕓不加掩飾的欽佩。

他道:“那個人這樣做，可能是想滿足自己的控，如果你小姨不服從他的安排，們母倆對他來說是個患。所以為了迫們妥協，他還找人你小姨店里尋麻煩，查的營業執照、經營許可，還以賣三無產品為由停業整頓，你小姨實在沒辦法，來海城前就把店關了。”

“那畜不知道他自己做的這些事就在違法犯罪、濫用職權嗎？！”梁銳希握拳頭。

“可能手握大權久了，就覺得可以為所為了。”周琰輕蔑地笑了一聲，可那笑里著一人難以察覺的自嘲。

“那人渣對我小姨這樣施多久了？現在還有在擾麼？”梁銳希被氣得都想飆話了，可他知道狂怒無用，還是強冷靜下來，了解更多的況。

“說從重新跟你小姨取得聯系到你小姨不了來海城，差不多有兩個月時間，你小姨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在恐嚇還是經營的店鋪真的有問題，本來是想來找你想辦法的，畢竟你學法，順便來海城散散心，避一避。但你那時候在復習，我怕你分心，見了就建議先瞞著你，加上遭遇的那些問題，我能幫忙解答、提供幫助……”周琰看了他一眼，問，“你不會怪我吧？”

梁銳希心說你特麼瞞了我這麼多事？還這一件麼？

知道那時候自己當時確實幫不上麼忙，但這依然掩蓋不了他因為對方的欺瞞而產的懊惱，就像那天無間到阮雅東和周琰的時，他產同樣的覺。

“下次別這樣，”他努力克制著自己的緒，對周琰道，“你不要把我當小孩子，周琰，我是個年人，這些力我可以自己承擔，你要相信我可以承擔，你這樣護著我，會讓我覺得自己像個巨嬰，我會覺得自己沒用你知道嗎？”

說到面他語氣已經有一不住的怨憤。

周琰遲遲沒有應聲，車的氣氛忽然間變得十分凝重。

梁銳希深吸了兩口氣，平靜下來，開始反思自己的態度是不是有點分了，畢竟周琰是好，想著要不要跟對方道個歉。

但下一秒，他卻周琰用更嚴肅的語氣否定他說:“梁銳希，你承擔不了。”

梁銳希:“？？？”

車子即將上高速，周琰一推變速桿道:“三年前我放你自己承擔，你就跟我說你不想司考了。那時候我沒有干涉你人的權力，所以我麼都沒說，但我現在有，我明確告訴你，我當時是真的失，覺得氣，失你為麼不能來依靠我，氣自己幫不了你更多。這樣的心，我不想再會二次，這樣的絕，我不想再會二次。”

梁銳希啞然無言，他才說了幾句，怎麼周琰顯得比他還有了？

可對方的話讓他不無，還讓他再次想起了周琰那本詩集……該死的，就因為那本詩集！他竟然覺得這樣怒氣沖沖的周琰有一點點可憐可！

高架上車行無阻，周琰一邊加速一邊繼續道:“還有一次跟你做|那晚，我問你想清楚了沒有，你給了我明確的反應。那天我雖然喝多了，但并沒有醉，識是清晰的，我還記得我抱著你說，今可能要你承我所有的自私和霸道，那些話不是說說的。梁銳希，你以前到困難，喜歡一個人承擔，可我們現在是兩個人，我希你能學著依靠我，如果你學不會，我就要你被迫學會，我還想要讓你覺得，沒有我你就活不下，沒有我你這輩子都不會像現在這樣快樂……”

“可以了，阿琰。”梁銳希打斷他。

雖然沒有看周琰的表，但他已經從周琰略快的語速和不斷提升的車速上會到了對方的緒。對方這一通輸出簡直像是對著梁銳希了把暴雨梨花針，把他這個氣鼓鼓的皮球|得四面風，扁了乎乎的一團。別說反駁了，梁銳希都快被他說笑了。

“我覺到了，你確實霸道……”

他瞥了周琰一眼，像是一次認識這個人一樣，覺得既新奇無奈。

接下來好幾分鐘，兩人都沒有說話，車僵持的氣氛里著一詭異的曖昧，直到梁銳希緩和語氣說:“那我小姨的事你們現在是打算怎麼解決？進行到哪一步了？”

周琰這才松了點油門，接著道:“那個男人目前已經沒有再繼續擾你小姨了，估計是覺得們早晚會回，但你小姨來了海城，已經有了留在這里的打算。”

“嗯……”這個梁銳希已經知道了，他為備考有兩周沒酒吧，沒見他小姨了，但平時會通電話聯絡。

自上回分開不久，白蕓就從蔣晟住搬了出來，自己租了個價比不錯的小房子，還接到了附近一家正規容院的試用機會。按豆豆的年紀，原本九月該上兒園了，但外地戶籍的孩想讀本地兒園需要家長一放持有一年以上的居住證，所以暫時沒法園，能自己人先帶著。

白蕓見蔣晟跟豆豆得不錯，與他商量讓他幫忙在白天照看一下豆豆，傍晚下班回來接手。這樣的委托對蔣晟來說反而是求不得的表現機會，將此事看做是白蕓對他的考驗，不敢有毫怠慢。

能讓白蕓做出這些改變，想來周琰一定跟科普留在海城的可行，否則小姨絕對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鼓起這樣大的勇氣。梁銳希這一陣無心出力，能從租房上給予一部分幫助，白蕓起初還不肯要，說自己有存款，是梁銳希強塞才愿收下。

“但這些都是權宜計，”周琰下了高架，打了轉向燈往酒吧的方向拐，說，“想要讓你小姨今都高枕無憂，還是得解決制造問題的那個人。”

正說著，見街邊兩個悉的人影，一大一小，正是蔣晟和豆豆。

梁銳希忙搖下車窗喚了一聲:“狗腎！”

蔣晟聞聲抬頭，一臉欣喜地將豆豆抱起來:“看，誰來了？”

“哥哥！”豆豆被蔣晟馱在背上揮舞小手。

周琰在路邊停下車，讓他們上來。

“嘿，你們怎麼來了？”

“我考完了，”梁銳希往瞅了一眼，說，“你倆在外面干麼？”

“小丫頭嫌家里悶，我帶出來撿樹葉玩，順便接媽媽下班，”蔣晟一臉甜道，“到點了，回快來了。”

草，梁銳希覺自己蔣晟這語氣，頭皮要開始發麻了。

“你考得怎麼樣？”蔣晟問。

“還可以，”梁銳希謙虛了一句，道，“特地來找你們吃飯。”

“行啊銳哥！”蔣晟已通他的語氣察覺到麼，喜道，“晚上仍然咱們前的湘菜館？我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