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長安正在院裏跟溫平說話,突然見到顧驍野冷著臉,從許落的屋裏走了出來。
兩人不免麵麵相覷,有點不明所以。
尤其是百裏長安,更是訝異。
說起來,顧驍野登基為帝雖然還算順利,但天下不服的大有人在。
不郡守都冷眼旁觀,蠢蠢,指不定哪天有個帶頭起事的,其他人就會紛紛響應。
顧驍野兵行險招,竟公然帶了兵部尚書百裏長安南巡。
一來察各地民軍,二來,也是要敲打存了異心的主政員,能之以理的,之以理,不能的,便當場仍錦衛革職查辦了。
原本顧驍野是沒打算來南江的,南江太守是韓知禮,顧驍野對他還算放心。
不料他們正在曆城巡察時,突然接到了溫平的來信,說許落找到了。
顧驍野匆匆理完曆城之事,晝夜兼行數日,總算在今日夜裏趕到了南江。
百裏長安本以為顧驍野見到許落,怎麽說都該……傾訴衷腸一番。
可這才進去多會兒,就滿低氣地出來了。
這是,又和許姑娘談崩了?
溫平與百裏長安也不敢問什麽,迎上前去。
顧驍野看了眼溫平:“顧馳淵人呢?”
溫平躬道:“回皇上,在隔壁院子。”
隔壁的院子,以前曾是袁讓和郭匡居住。
約莫一年前,顧驍野來過一趟南江後,直接用了點手段,讓袁讓和郭匡都搬走了。
所以許家小院左鄰右舍的院子,而今是空的。
顧馳淵安靜地坐在房中,看到顧驍野進來,也半點沒有驚訝,反而很是平靜。
這是自侯氏去世後,三年來,兄弟兩人第一次見麵。
彼此竟是誰也沒說話。
顧驍野緩緩抬手,鬆開掌心,那些被他得碎的鴛鴦白玉釵如末般,淅淅瀝瀝落在地上。
顧馳淵微微皺了皺眉。
“聽說這鴛鴦釵,是你送的,還是你親自,戴在發上。”
顧驍野的聲音波瀾不驚,淡淡道:“不是你該肖想的人。若有下次,二哥,你不會再像今日這般幸運,還能活著從若耶城來到南江。”
他說話的語氣明明不急不徐,可是一字字說出來,卻是著難以形容的抑之,帶著無形的威。
顧馳淵抿著,沒說話。
“溫平。”顧驍野沒有再停留的意思,“放他走。”
溫平上前:“二公子,請。”
顧馳淵卻沒有,抬眸看著顧驍野:“爹呢?他還活著,還是已經被你殺了?”
顧驍野冷淡的目落在顧馳淵上,“他很好,不勞費心。”
“我想見見他。”顧馳淵不信顧驍野的話。
“他不想見你。”
顧驍野無地說:“否則也不會在他登基後的那幾個月,假裝沒有你這個兒子。”
顧馳淵臉有些蒼白。
這幾年他漂泊無定,雖然不願去想過去的事,可父子間的脈親,到底還是割舍不斷。
何況年時,顧英奇待他疼嗬護有加,如果可以,他還是想見一見顧英奇。
如果能夠得到他的原諒,父子冰釋前嫌,那或許也能了卻他多年的心結。
然而顧驍野的話仿佛一把鋒利的刀,殘忍地劃開過去的傷口,再次讓那舊日的創傷,淋淋地在眼前。
顧馳淵的微微哆嗦著,卻到底,什麽都沒說出來。
他站起,腳步微微踉蹌地跟著溫平往外走去。
走了幾步,又回頭:“你,真的喜歡許姑娘?”
顧驍野定定地看著他,“不然呢?你以為朕大費周章尋回來,是為何?”
顧馳淵深深地看著顧驍野,好一會兒,才黯然道:“既是如此,那以後,就對好點。”㊣ωWW.メ伍2⓪メS.С○м҈
顧驍野皺眉,“朕對如何,不勞二哥費心。”
顧馳淵再沒說什麽,轉頭也不回地走了。
片刻後,溫平回來,“二公子已經走了。”
顧驍野問:“許元明夫婦,可曾找到?”
“若耶城沒有查到他們的下落,但不排除他們住在周邊深山裏。”
溫平道,“屬下已經讓錦衛嚴查暗訪,暫時還沒有消息。”
顧驍野沉思片刻:“若是找到他們,不要驚他們,監視保護即可。”
雖然他並不想拿許元明和許夫人來威脅許落,但是,這兩個人在他手裏,便不會再妄圖離開。
想起顧馳淵說的那句“對好點”,顧驍野眼神微冷了幾分。
他對,還不夠好嗎?
當初很多事,如果換做另一個人,他會是另一種解決辦法,而不會那般……委曲求全。
三年前鄖州分別時,他曾過強留在邊的念頭。
可最後,還是什麽都沒做。
隻拙劣地找了個欠他一個條件的借口,要等著他,等他來了南江,再嫁人。
他甚至都不敢對直白說出以後要嫁給他的話。
哪怕分別在即,也隻敢那般小心翼翼到近乎卑微地,委婉地表達要娶的打算。
答應了他的要求,他從鄖州城到京都,默默歡喜了一路。
可結果呢,用兩封信,輕易就騙取了他的信任,輕易,就逃離了南江,背叛了的諾言。
承著難以言喻的煎熬,苦苦找了三年。
收到溫平的急信時,他快馬加鞭趕來南江,隻為,早一點和相見。
可聽到的,卻是溫平關於和顧馳淵在若耶城同放紙鳶的匯報,看到的,是對他懼怕排斥有加的慌眼神,是烏黑長發上刺眼的鴛鴦白玉簪。
他倒是想對更好一點的。
可何曾給過他機會。
……
顧驍野愈想,愈覺心裏有什麽堵得慌,滯著,讓他有些不過氣來。
他長長呼了一口氣,到底,還是沒有再去找許落。
便連翌日,也不曾再去小院。
韓知禮已然得到顧驍野來南江的消息,為他準備了落腳的府邸。
顧驍野在韓知禮的陪同下,去了南江軍中一趟,到夜裏,方才回了府邸。
正在看從京都傳來的幾封奏報時,溫平突然匆匆趕來,神焦急:“皇上,許姑娘,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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