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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噢,我麗的宛瓊姑娘,你真是一朵善解人意的解語花。實話跟你說,我打算這趟之后便要回我的家鄉,那遙遠但麗的西班牙。這一去就是山重水復,還不知何時才能見面。我親的宛瓊姑娘,你今晚能與我一同共進晚餐嗎?”羅伯茨含脈脈地看著吳宛瓊,說道。
那次之后,吳宛瓊并沒有離開定海,而是在這里住了下來。
閑來無事,走走看看,自然不了要去定海城開開眼界。而對定海城十分有興趣,在此地盤旋未走,別人都是來做生意的,唯獨似乎就是來看熱鬧的。
不過日子久了,也能看出此的心思,似乎真的做生意十分興趣,日里沒關注這些。
至于為何能和羅伯茨相識,大抵就是羅伯茨對貌的姑娘,天生就有一種敏銳的嗅覺,他總能輕易在定海城里找到麗的姑娘。之前纏了招娣幾個月,可惜招娣一直不搭理他,這不就又開始沖吳宛瓊獻起殷勤來了。
“不,羅伯茨先生,我不能答應你。你應該知曉我們大昌的風俗,一個好人家的姑娘是不能單獨和男人共進晚餐的。”
“這樣?那簡直太憾了!我原本是想和你談談生意里的細節,這麼一來只能抱憾了。”
“羅伯茨先生,你單獨與子相,就不怕你的娣從中吃味?”來了定海城這段時間,吳宛瓊也知曉羅伯茨是王招娣的忠實慕者,兩人之間似乎來往叢,才會有這麼一說。
“哦不,宛瓊姑娘,你要知道我們西洋人和你們大昌人是不同的。我們那里只要是未婚的男都可以單獨相,甚至結了婚的男也不是不可。娣有了平,我當然也可以尋找其他的姑娘,這些都是沒有關系的。”
**婦!
吳宛瓊在心里呸了一口,面上還是端著矜持的笑,道:“即使羅伯茨先生你這麼說,但我還是不能和你同進晚餐,我是一個恪守教條的子,是不能與其他低……的人相提并論的。我叔叔來信說,對你說的這門生意很有興趣,不知羅伯茨先生什麼時候去蘇州一趟,也好與我叔叔面談。”
“我覺得這事并不著急,現在更重要的是晚餐的問題。”羅伯茨似乎還不想放棄。
“怎會不急,羅伯茨先生你不是說馬上就要回家鄉?蘇州離定海還是有些距離的,當初我來這里,路上走了近十天。你來去一趟就得近半個月,且若是生意談,恐怕還有的耽誤。”
“哦不,宛瓊姑娘,我走的話用不了半個月,幾天就能一個來回。”見吳宛瓊明擺著一副不信的樣子,羅伯茨攤攤手道:“我可以從海上走的,宛瓊姑娘。”
“海上?”
“娣是這麼跟我說的,可以幫我作,直接走海路。”
此時吳宛瓊也明白羅伯茨的意思了,若是換做別人自然不能,可羅伯茨是王招娣的姘頭,借由浙江水師的勢力,完可以從海路到蘇州,也因此才會有幾天一個來回之說。
心中更是氣恨無比,但面上還是笑笑夸道說既然這樣,那就更好了。
之后,兩人還是沒能共進晚餐,不是因為吳宛瓊不愿,也是安伯來了。
安伯對羅伯茨素來沒好臉,羅伯茨就算是西洋人,也能看出一些,只能訕訕告辭。
“姑娘,你又何必與這等人相,有什麼事老奴出面就是。”安伯明顯一副很不贊同的模樣。
吳宛瓊渾不在意:“安伯,如今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其實離開了京城,我才發現原來世界如此之大,子不一定就要在家中等著嫁人,也不一定要必須相夫教子。你看那王招兒,再看王招娣,哪個不是活得比我逍遙。在這里,有人對們指指點點嗎,沒有!”
別看吳宛瓊對招兒姐妹心中不屑,甚至妒恨,但這其中何嘗沒有羨慕的存在。
看了安伯一眼,說服道:“安伯你放心,這里沒有人知道我的份,也不會給家里丟臉的。”
其實安伯也能看出姑娘最近快活了不,最起碼終于有些鮮活勁兒了。他對面容蒼白的姑娘沒有抵抗的能力,因為那總會讓他想起那個在后院里凋零了半生,最終郁郁寡歡而死的子。
安伯沉沉地嘆了一口氣,才道:“姑娘,那你真打算和羅伯茨合作?”
一聽這話,吳宛瓊便知道安伯這是默認了,遂笑了笑,自信道:“安伯,您不覺得這樣其實好?浙江水師吃相難看,堵住了浙江乃至蘇州的路,福建和廣州一帶又那無名海盜襲擊,吳家的生意如今指著海上,宏昌票號可以停,唯獨我們不能停。”
站了起來,來到窗前,看著遙遠那一片蔚藍的海面,道:“項青山那個老狐貍想借著停了生意,威吳家出面解決浙江水師,殊不知京里早就因此事了。爹那里左右掣肘,我們不能坐以待斃,羅伯茨和王招娣是姘頭,自打王招兒死了,泰隆票號的生意靠王招娣撐著,又是薛庭儴的妻姐。
“誰不知薛大人對旁人也許鐵面無,可對其妻乃至妻姐卻是頗多厚待,泰隆票號又是他自己生意,自然后門大開。如今羅伯茨借著王招娣想找低價路子,為自牟利,咱們就給他低價,有賺總比沒賺好,且說不定借著這條路,能打開僵死的局面。”
安伯一直在思索,聽到這里,沉沉嘆了口氣:“姑娘說得有道理。但姑娘,你其實不用和老爺較勁。”
這話似乎扎到了吳宛瓊,諷刺地笑了一聲:“我與他較勁?我怎麼可能和我爹較勁!”
可是有沒有只有自己清楚,安伯從小看長大,心里自然也清楚。
吳宛瓊微微地低了下頭,又高高昂起:“我確實與他較勁,我只是想告訴他,我這個兒,并不比他那莫須有的兒子差!誰說子不如男!”
自打吳宛瓊離開京城以后,吳閣老便忙著生起兒子了。
如今,他邊有一妾室,已經懷上孕了,這似乎更是證實了吳宛瓊是個不祥之人的說法。現在吳閣老一門心思都在兒子上,自然早就把兒忘到了天涯海角,以前到了年關,京里怎麼也要來信詢問一二,去年卻是連封書信都沒有。
吳家那些人個個都是人,自然也沒幾個把吳宛瓊放在眼里。尤其來了之后,竟是管起吳家的生意來,搶了多人的飯碗,自然有多人暗里恨。
這也是為何之前吳宛瓊說要來定海看看,安伯同意的主要原因。吳家那些人都是親戚,輕不得重不得,姑娘在家里不開心,還不如出來氣。
“這次姑娘一定能解了吳家的危難,是時老爺定然對姑娘刮目相看的。”安伯嘆了一口氣,給打氣道。
雙方商議好啟程的日子,就各自去準備了。
臨行前,泰隆商行的室中,羅伯茨正和王招娣說話。
“我親的娣,跟你說實話,我實在不喜歡那個宛瓊,我不太愿意與同行。”這話方才博多的羅伯茨上,實屬難見,也不知吳宛瓊到底怎麼得罪了。
“羅伯茨,你多想想麗的臉,這樣心里或許能舒服點?”招娣道。
羅伯茨一副很喪氣的模樣,且行為表十分夸張:“哦不,我的娣,這不是臉能解決的問題。給我的覺就是……”他想了好一會兒,都沒能用漢話找出一個恰當的形容詞:“就是你知道的,特別讓人心里不舒服。不像你我的娣,你喜歡了就是喜歡,厭惡了就是厭惡,言行如一,不遮不掩,而——”
了許久,羅伯茨只能又無奈地擺出一個你懂的的表,把招娣逗得忍不住笑了起來。
煞有其事地點點頭:“羅伯茨先生,我大抵懂你說的意思了,你是想說又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
說這話的同時,招娣含笑的眼中閃過一抹恨意。
羅伯茨困難地想了一會兒,顯然這句話對他來說有些難以理解,但他還是能聽出些意思來。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娣,你們漢話真是博大深,我找了半天,哪怕是用我麼西班牙語,也沒辦法找到合適的描述。”
“但你還是要去,不是嗎?”招娣笑地看著他。
羅伯茨點了點頭,對也笑了起來:“當然,誰我是一個商人!”
商人歷來是最膽大,也是最有冒險神的,尤其是像羅伯茨這樣的海商。在知道東方有一個神的古國,那里擁有許多讓西洋人瘋狂的東西,隨便弄一些回來,就能讓一個人從赤貧到暴富,所以許多商人都來了。
可這一路卻并不好走,他們幾乎要在大海上航行近大半年的時間,還需要穿過有‘風暴角’之稱的好角。那里烏云蔽,風暴頻繁,沉船無數,但這并不能阻擋許多勇于冒險的商人蜂擁而至,羅伯茨就是其中之一。
他出貧民,窮困潦倒,在一次差點以為自己會死卻沒有死,才會冒險和人一同去闖風暴角。他的運氣很不錯,第一趟出來便弄到了許多貨,可惜回去的時候到罕見的風暴,沉了幾艘船,剛好其中的一艘船里便裝著他的貨。
最后他是靠著隨攜帶的一件汝窯茶壺,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
這東西他是無意間得之,見之心喜,本想自己收藏。哪知貨部沉海,只剩下自己和這件瓷,他拿著瓷買了一個很不錯的價錢,才能湊夠第二趟來的本錢。
自此便一發不可收拾,羅伯茨甚至他們國家有名的大商人,從一開始只有很的貨,必須與人湊船航行,到現在他自己便擁有船隊,羅伯茨可以說是一個深諳機遇和風險并存的商人。
就好比這次,則他到一個朋友,以后可以壟斷大半大昌的貨。不則,不他也不會出任何事。
怎麼看都是一個穩賺不賠的買賣,他怎麼可能不做!
“好了,你的平已經瞪了我很多眼,我若是再不走,他大概就要攆我走了。我的娣,祝福我這次能功歸來?”羅伯茨站了起來,調侃地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何平。
招娣也看了何平一眼,才笑地站起,對著羅伯茨舉了舉手中的茶盞:“祝福你。”
“按我們西班牙的習俗,你該給我一個臨別吻,這個就算了,我怕你的平把我吃掉。”說著,羅伯茨就往門外走去,邊走邊回頭摘下頭上的帽子,對著招娣揮了揮。
一直到目送羅伯茨離開,招娣才轉首看向何平:“他其實是一個很風趣幽默的人。”
何平走上來,攬住的腰:“我不喜歡你對他笑。”
羅伯茨很快就啟程了,與之一同的還有吳宛瓊一行人。
上了船,吳宛瓊才知道羅伯茨本人的實力。就不提他的船可以經過無人能走的東海,沿路因為掛了一面特殊的旗子,即使遠遠見浙江水師的艦船,也無人讓之停下檢查。
這面旗子是浙江水師發下的,且是薛庭儴親手發下,是一面很普通的旗子,其上只有偌大一個泰字。
其本船只造型獨特,船上有著許多西洋人的船手,這些人渾長著,看起來十分惡心,但這恰恰也證明了羅伯茨并無虛假。
這是一艘武裝到牙齒的商船,其上裝了十多門佛朗機炮,和兩門紅夷大炮,需知佛朗機炮還能從黑市弄到,紅夷大炮卻極難,所以羅伯茨的實力毋庸置疑。
吳宛瓊終于明白為何羅伯茨似乎對的份一點都不關心了,一點都不像大昌的商人,做這種大生意恨不得查對方幾代,因為僅憑著這麼一艘船,哪怕有人想對羅伯茨不利,恐怕也得吃一壺。
船一直行到長江口,在崇明島停下,雙方彼此進行了一次會面。
“羅伯茨先生,你確定你能要這麼多貨?”項青山扶著胡子道,難掩詫異之。因為羅伯茨說的數量,恐怕沒有數百萬兩銀子拿不下來。
“當然!”羅伯茨笑了笑,口氣很大:“青山先生,你大抵不知我是經由我們國王專門頒發經商許可的商人。”
這話讓大昌人聽起來有些困難,但卻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國王就相當于皇帝,也就是說這羅伯茨是皇商?
結合大昌皇商的出手闊綽與舉足輕重,項青山也能理解羅伯茨為何會要如此多的貨了。
“這畢竟是我們第一次易,青山先生會不放心也是應該。威契士,去把東西搬上來。”羅伯茨吩咐道。
很快就有幾個孔武有力的水手,抬著兩個大箱子過來了。
羅伯茨親手將箱子掀開,出其下之。
這兩個箱子里竟裝著黃金,黃澄澄、金燦燦的,讓見到的人眼花繚之余,也不貪婪心起。
“當然,這些現在還不能給你們,而是在我們易之時。”羅伯茨將箱子關上,從懷里掏出一張會票:“這是一張泰隆票號十萬兩白銀的會票,我記得你們大昌的商人都喜歡用這個東西,就當做是定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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