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原來是你
趙氏一聽連忙跪地道:「公主請不要把奴婢趕走,這樣的話往後奴婢不再說便是了。奴婢只想著,能伺候著公主平安生下孩子,往後若公主想在將軍府立足,奴婢無論如何也要盡心竭力。」
沈嫻道:「趙媽言重了,趙媽堅持留在池春苑裡,我也能省下不的心。」
趙氏確實一心想讓沈嫻在將軍府里立足,為名副其實的主人。
倘若有朝一日,與秦如涼夫妻和睦,又膝下有子,將軍府上下皆對心服口服,那該是多麼皆大歡喜的一件事!
可是現在沈嫻7;150838099433546很排斥,趙氏還想繼續留在池春苑裡做事,只能把這些想法埋藏在心裏。
將來若是有機會,還是要努力促的。
「我累了,扶我進去休息吧。」沈嫻小心地起,由玉硯攙扶著進了屋。
這些日湯藥補品沒斷過,沈嫻恢復了大半,大夫說可以每日多走幾步,以達到鍛煉的目的。
香扇在後院干活,每天累得連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早晚要打掃院子,其餘時間總有洗也洗不完的服。
不僅有主子的服,還有府里高等丫鬟及家僕的服。
後院裏一起干雜役的丫鬟都故意將浣的活給做,原本浣的有三個丫鬟,其餘兩個一到時間就不見了蹤影。
到了時候若是浣的活兒沒幹完,上面的婆子則第一個會懲罰香扇。
香扇已經不是從前柳眉嫵邊最寵的頤指氣使的丫鬟了,現在就是卑微如螻蟻。
只有親會過,才知道這種生不如死的日子有多麼難熬。
在這裏,不能有脾氣,不能想恨誰就恨誰,唯有埋頭苦幹,否則上頭婆子折磨的辦法多種多樣,是一兩種就夠的。
香扇獨來獨往,偶爾在後院有路過的丫鬟家僕們,見了都指指點點、肆意恥笑。一臉的疤痕,容貌醜陋,也只有埋下頭當做什麼都沒看見。
婆子對非打即罵,當然清楚這其中的門道。婆子定是私底下得了柳眉嫵的好,故意派來折磨。
整天在埋頭在下洗服,原來白的雙手如今被泡得又水紅又浮腫。可能地垂下頭,才不讓那毒辣的日把的臉再曬掉一層皮。
傍晚的時候沒有那麼熱了,金緋的霞把小院淬得鎏金。
香扇還沒洗完,汗了衫,汗水順著臉頰淌過眼角,匯聚在鼻尖,然後滴落在洗盆里。
忽而,的洗盆邊,一道影下來,籠罩在頭上。
不是婆子。
來人一雙錦繡鞋履,上面清晰地綉著纏枝花紋。杏角流瀉下來,襯得那雙腳頗有些緻小巧。
香扇僵住了手裏的作,視線忍不住一寸寸順著那雙鞋和杏角,緩緩往上移。
香扇的眼神漫過了那著的腹部,落在沈嫻雲淡風輕的臉上,冷不防撞進波瀾不驚的眼裏。
香扇不可置信,同時又很忐忑。沒有看錯,來的不是柳眉嫵,而是沈嫻。
保持著仰頭的姿勢,一直蹲在地上看著沈嫻,雙腳都漸漸麻木到失去了知覺。
沈嫻先出聲問:「認不得了?」
香扇回過神來,道:「怎會認不得,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吧。」
沈嫻點頭,道:「確實如此。」
別人都被香扇醜陋而可怖的容貌所嚇到,全都避而遠之,唯有沈嫻很平靜淡然地直視著的臉。
因為沈嫻和一樣,曾容貌被毀,如今臉上也著醜陋的傷疤。
沈嫻彎下去,手指住香扇的下,輕輕挑起的臉,審視了片刻道:「你連你自己都不敢正視,也難怪,別人也不敢正視於你。」
香扇輕輕了,慘笑了一下,道:「我哪裏敢正視,生怕照一下鏡子,連自己晚上都要做噩夢!」抬起眼簾,紅潤地看著沈嫻,「我不比你,還可以活得這麼心安理得!」
沈嫻挑了挑眉,道:「那你竟還對自己下這麼狠的手,是因為恨麼?」
香扇一震,咬牙道:「是,我好恨!可是我又能怎麼樣呢?」
玉硯去給沈嫻端了一個板凳來,沈嫻緩緩在香扇面前落座,道:「惡果惡償,你不冤。現在明白當初我容貌被毀時的滋味了?那時我傻,我的絕和掙扎你們全都當笑話看,那麼如今我倒可以把那句話還給你,你一個丫鬟,長那麼好看做什麼。你落魄到如今這副模樣,活該做個醜八怪啊。」
香扇瞪著沈嫻,總算反應了過來,道:「原來是你。」
沈嫻湊近,輕聲道:「是我怎的?」
「是你心策劃的對不對?是你故意把那書落下,故意讓我撿了去,然後讓我以犯險,才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沈嫻瞇著眼睛淡笑,道:「是你自己經不住不是嗎?你完全可以不那麼做,繼續留在眉嫵邊當忠心的走狗。可是那樣你又不甘心,因為你頭上還著個雲娥。」
香扇怒極,揚手就沖沈嫻打來。
沈嫻輕巧接住了的手腕,瞥了一眼,道:「以前那雙青蔥一樣的手如今已經難看這副模樣了麼。香扇,我勸你,還是應該從自上找病,否則下一次再栽跟頭,還是不會有人拉你一把。」
香扇使勁掙扎,沈嫻倏地一鬆手。控制不住平衡,往後一屁跌坐在地上。
沈嫻幽幽看著,道:「我說過來日方長,你竟把我的話當耳邊風麼。」
香扇咬牙切齒道:「你來看我笑話有什麼用,我只不過是個聽人差遣的丫鬟!有本事你去對付柳眉嫵啊,當初是下令讓我毀了你的臉的,你怎麼不去找!」
香扇笑了起來,道:「難不你不是的對手?你怕?」
沈嫻眼角驀地鷙了下來。
那種表彷彿不該出現在一個人臉上,並沒有歇斯底里的瘋狂恨意,就好像前一刻雲淡風輕,下一刻風捲雲涌,無端令人而生畏。
只轉瞬,沈嫻臉上又漾開和煦的笑意,道:「我自是知道是眉嫵指使你的,不著急,一個一個慢慢來。何況有了你,哪裏用得著我親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