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公自然是好意。
在他看來,既然皇上懊悔得很,安妃娘娘又通理,那讓安妃去皇上跟前服個,示個弱是最好不過的了。
畢竟,那是皇上,再怎麼一個人,那也是皇上。
帝王自有帝王威嚴,哪里能輕易低頭認錯呢?
只是徐公公不知道,他這一番好意的勸說,會造多大的禍事。
哥舒阿依吃過藥膳,休息了約莫半個時辰,這才朝著書房而去。
覺得,徐公公之前的話有道理。
為帝王自然有帝王的勞累與無奈,既然早已知道陳鴻熙是皇帝,又怎麼能要其他像百姓家的男子一樣對待自己呢?
阿弟的事,暫時還未有分曉,也不能直接認定陳鴻熙有罪,所以今日的事,的確是該先服個的。
也不能空手而去,所以先去膳房做了陳鴻熙從前最喝的魚湯。
膳房外,徐公公看見哥舒阿依來,自是高興,忙是上前小聲道,“見過娘娘,皇上正在書房與人議事,娘娘不如先在此等等?”
來是為了給陳鴻熙驚喜的,自然是不能被陳鴻熙提前知道。
所以也低了聲道,“可我熬了魚湯,再等就涼了。”
涼了的魚湯怎麼可能好喝呢?
徐公公看了眼哥舒阿依后的宮端著的湯盅,想著的確不能壞了安妃娘娘的一片心意,便是略有為難地看了眼書房閉的大門。
見狀,哥舒阿依像是猜到了什麼,問道,“是很要的人在里面?”
徐公公聞言一笑,“是姜戰。”
要不要的,就讓安妃娘娘自己去判斷。
聽到這個名字,哥舒阿依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姜戰如今在朝并無職,他曾經是陳鴻熙的首席謀士,陳鴻熙稱帝之后必然得給他個一半職。
沒有給他職只能說明,陳鴻熙有別的事需要他去做。
會不會跟阿弟有關?
哥舒阿依幾乎是下意識地這樣認為的。
于是,沖著徐公公一笑,“原來是姜戰,我與他在府中時關系極好,這許久沒見了,我去看看他!”
說著,就朝著書房而去。
徐公公哪里能知道姜戰跟哥舒阿依的關系好不好?
但哥舒阿依在陳鴻熙那邊如此寵,與姜戰相也沒什麼奇怪的。
只是這兒畢竟是書房,加上陳鴻熙那脾氣,稍有差池他這條老命就不保了,于是猶豫了一下,還是準備上前攔著。
可,徐公公剛要上前,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被哥舒阿依一個嚴厲的眼神給阻止了。
只見,哥舒阿依并未推開門,而是在門邊這樣側耳的聽著。
如此,徐公公心里更虛了,卻也不敢喊,生怕兩邊都得罪了。
說來,他這條命還是安妃娘娘給的,不管怎麼樣,他也不能得罪了安妃。
書房很大,比起三皇子府的那間書房不知大了多。
所以門外有輕微的腳步聲,哪怕是陳鴻熙也不能及時聽見的。
而此時,哥舒阿依著書房的門,將所有的注意力都灌注到了耳朵上,加上習武之人,耳力高于常人,所以陳鴻熙與姜戰的對話,倒是一字不落地聽進去了。
“那幾個人的,還是撬不開?”陳鴻熙的聲音,就這麼冷冷傳來,宛若是一塊冰,令哥舒阿依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那幾個人。
下意識地就想到了私牢的幾名同族。
很快,姜戰的聲音也傳來,“的很,非咬死了要見到安妃娘娘才肯說實話。”
“是,還是你的手段不夠?”陳鴻熙問。
姜戰的聲音瞬間染上了惶恐,“皇上明鑒,屬下該使的法子都使了,那日屬下生拔了那幾人的指甲,他們都還是一句話都不肯說。”
生拔了指甲。
是這樣聽著,哥舒阿依就仿佛看到了那腥的場面。
而陳鴻熙似乎也想明白了什麼,冷笑道,“他們是擔心說了實話,朕就會滅了他們的口。”
話音落下之后,一陣沉默。
而后陳鴻熙的聲音便又再次傳來,“那,青綠姐妹二人你是如何置的?”
轟!
哥舒阿依只覺得一道雷直地披在了的腦門上,披得渾僵。
而姜戰的話,更是讓的止不住抖了起來,“那姐們二人也咬死了自己并未得娘娘什麼指示,屬下就讓幾個侍衛將們……”
話沒說完,書房的門已是被一腳踹開。
姜戰還未來得及反應什麼,就被一個東西砸得頭破流。
‘嘩啦’一聲清脆的響,湯盅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湯澆得姜戰滿頭滿臉,鮮混著魚湯,狼狽不堪。
“將們怎麼了?”哥舒阿依大步進了屋,子不住抖著,連著聲音都抖得厲害。
陳鴻熙的眉頭已是擰了一個結,冰冷的眼眸越過哥舒阿依,瞪了徐公公一眼。
徐公公慌忙跪地,心中卻也知道,自己今日是真的活不了了。
可,哥舒阿依卻沒有發現。
大步走到姜戰的面前,抬起一腳就將其踹倒在地,聲音著狠,“我問你,你把們怎麼了!”
姜戰哪里還敢說話,只是下意識地看向陳鴻熙求救。
下一瞬,哥舒阿依的掌狠狠甩在了姜戰的臉上,“你不必看別人!今日沒人能救得了你!我最后問你一遍,你把們怎麼了!”
那一瞬間,屬于突厥公主哥舒阿依的殺伐之氣,幾乎在整個書房的上空蔓延。
姜戰目驚恐之,頭上的傷口也在跟著心臟一下一下跳著,疼得他腦海一片空白。
“我,我讓人將們給,給了。”
聲音虛得厲害,可見姜戰也知道這事兒錯得有多離譜。
可聽到這話,哥舒阿依反倒是沒什麼靜了。
就這麼愣在了那里,就好似,沒反應過來姜戰那番話是什麼意思一般。
好一會兒,才轉頭看向陳鴻熙,“你的意思?”
陳鴻熙眉心擰,“朕并未授意。”
他只是讓姜戰去問話而已,只是沒想到,姜戰居然敢對青綠姐妹手。
青綠二人是從宮里跟著他去了三皇子府的,比起姜戰,那姐妹與他的干系更近一切,他怎麼可能會如此禍害那姐妹二人?
陳鴻熙的話,哥舒阿依并不信,但眼下,卻裝著信了,“如此說來,是姜戰擅自主張,那還請皇上將姜戰于妾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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