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每日小說 現代言情 寒光 第 2 節 縫尸新娘

《寒光》 第 2 節 縫尸新娘

房那晚,新娘在我面前褪下裳。

出于禮節,我有些不敢直視

卻主走到我面前,緩緩解開子。

我震驚了,哪里是人?

或者說,這分明就不是人!

因為它的,竟是一男一的上下半,拼接在一起的......

1

亥時過半,終于敬完喜酒。

我進屋摘下喜帽,癱坐在凳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清水。

新娘子端坐在里屋的床沿,燭臺之上的燭,照在的紅蓋頭上,顯得格外喜慶。

盡管從沒見過的模樣,但僅憑上的繡花紅袍,以及腰間到腳跟的碎紅長,就能覺到一種獨特的魅力。

我突然覺,這一刻很不真實。

從小在四叔邊長大的我,竟然有一天也會娶親、房。

嬸兒說,是外地來的,爹娘死得早,是大爺把養大的。

也是,徐陵城應該不會有人想嫁給我。

就算有真心慕我的子,想必的爹娘也不愿意自己未來的親家,是一個每天晚上拿著針線、穿梭于死人尸中的尸匠。

「聽嬸兒說,你姓顧?」

「是。」

「你可知道,我是什麼人?」

沉默了,果然。

跟我想的一樣,并不了解我,那大概率也不了解我四叔。

我心里有些虛了。

要不要告訴,我們家是做尸生意的呢?可如果我說了的話,會不會直接把人嚇跑?

畢竟這樣的事,此前并不是沒發生過。

放眼全徐陵的婆,也只有嬸兒對我上心,明知城的人對我家很是避諱,卻還不依不饒地幫我尋找良緣。

「我姓楊,......」

再三思索過后,我還是打算主告知。

「你楊亦初,是個孤兒,從小跟你四叔一起生活。你四叔不是你親叔,他只是收養了你,四叔只是你對他的稱呼。」

Advertisement

還沒自我介紹完,就直接打斷了我。

看來,知道。

「我四叔......」

「你四叔是徐陵第一尸匠,年輕的時候,在菜市口開了一家裁店,白天賣布料,晚上。只不過,后來一場大火,把鋪子給燒沒了。」

那場大火......已經是十多年前的往事了,徐陵本地人都不一定知道。

如何這般清楚?

2

「既然你知道,為什麼還會嫁給我?」

我很好奇,問

嬸兒給我相過不親,但沒有一次功的。

失敗最多的原因,就是方無法接我家是做尸生意的。

其實,尸本沒有錯。

這門手藝從老祖宗傳下來,一開始只是服務于那些死于砍頭、腰斬或肢解的犯人。

每當行刑后,犯人的家屬為了讓死者安息,會專門找尸匠對尸進行合。

人們相信,當人死后,若是尸分離,其魂魄必然也會殘缺不全。

按照閻王的規矩,這種殘缺的魂魄無法轉世投胎,只能為孤魂野鬼,在世間給子帶去禍

侍死如侍生,侍亡如侍存。

這是尸匠的信條。

雖然尸匠聽上去偉大,可大眾對他們的印象一直都是不祥、森和恐怖。

這也是為什麼尸匠越來越的原因。

因為一旦讓旁人知道,他們基本都很難組建家庭,生育后代。

沒有子,自然也就沒了接班人。

「因為一件往事。」

「往事?難不,你認識我四叔?」

「算是......認識吧。」依舊靜靜地坐在床沿,講話時沒有一起伏,「大概是十年前吧,當時你四叔的裁店還開著。」

原來認識四叔,怪不得知道這麼多東西。

Advertisement

我長出一口氣,放下了懸著的心。

既然知道我的況,想必也已經接了我的份與背景,那這次的婚事,理應不會再無疾而終了。

想到這里,我既張又興

畢竟這是第一次啊,我跟此前都沒有見過面,可馬上就要睡到一張床上了。

為了緩解激的心,我忍不住站起來在屋里踱步,盤算著房到了這一步,接下來該干什麼。

也就是這個時候,我覺背后有一陣涼風。

我轉過頭去——

看見正直直地站在我的后!

就這幾個呼吸的間隙,是怎麼就到了我后的?并且過程之中,還沒有發出一點響

更詭異的是,此時的,頭上分明還罩著紅蓋頭......

3

我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雖然看不見我,可像是知道我很張,緩緩出手掌,示意我把手

「聽嬸兒說,你從小就一直待在你四叔邊,小時候邊連一個同伴都沒有,更別說現在跟一個未曾相識的人待在一間屋里......所以會張,也是難免的。」

或許是離我太近的原因,的聲音聽起來很溫,讓我打消了方才的驚嚇。

可能真的是我太張了,剛才沒有注意到

我蹭掉手心的汗,放在的手掌之上。

兩只手剛一接,我便瞬間覺到了巨大的溫差。

我知道自己是因為剛才太過張,所以有些出汗,自然就燥熱起來。

的手,為何這樣冰涼?

就像是剛從冰窟里面掏出來的,不由得讓我的心

拉著我的手,把我領到了床邊。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明明頭披紅蓋頭,卻能看得清路。

Advertisement

但我也并沒有多想,或許是蓋頭的布料比較薄,所以有些的緣故吧。

坐下的時候,稍稍提了下子,以免被自己踩在腳下。

無意中,我瞄到了的鞋子。

這一瞄,又把我給驚到了。

鞋子樣式倒沒什麼問題,嶄新的紅緞子繡花鞋,和的服飾很搭。

問題在于,的鞋子怎麼這麼大?

我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鞋,然后目測做了下對比,的腳竟幾乎跟我的差不多大。

倒不是歧視,只是對于而言,這實在很見。

「外面好像都沒什麼人了,時間應該不早了吧?」

著頭蓋一角的吊飾,言語之中暗示著我。

也啊,是該掀蓋頭了。

只是......我這心里,怎麼總有些慌?

4

借著燭,我握著秤桿,小心翼翼地挑開紅蓋頭。

綢緞之下,率先吸引到我的,是那雙若桃花的眼睛,放出的眼神仿佛明的線,不地牽引著我。

雙目之下的臉頰,如凝脂,面如桃花,細潤如溫玉。

小巧玲瓏的滴似紅的櫻桃,那瓣上翹的幅度,跟刀削出來的似的,魅又不做作。

往下,是一段看上去比臉蛋更、更潔白的潤玉頸。

再往下,繡花紅袍的領口被微微撐開,在床架兩側燭火的映照之下,彰顯出了部的廓。

我的呼吸不由得放慢,細嗅著從上散發出來的馨香。

同時,我的心跳卻在不斷加快,的溫度也持續上升,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一個人的生理反應。

我承認這有些失禮。

不過沒辦法,我跟著四叔尸,雖見過了很多人的面孔,其中也不乏容出眾的子。

可在我的眼里,無論們生前有多麼漂亮的皮囊,死后都只是零散的積木。

而我要做的,只是將們拼起來而已。

斷不會像現在這樣,饒有興致地去欣賞一個人的外表。

察覺到投來的目后,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尷尬地移開了視線。

我抿著,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因為腦子里,全是的畫面。

為了讓自己冷靜一點,我將手上的秤桿和掀開的紅蓋頭......放到一邊去。

咦?

新娘子蓋在頭上的蓋頭,不應該是紅的綢緞麼?

為什麼它里面的那一面,是黑的?

就在我思索之時,已經在自己的繡花紅袍了。

這是......嫌棄我進程太慢了麼?

從沒接過活人的我,總歸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所以只地瞟了一眼,我便佯裝口,起去倒水。

「你不好奇嗎?」

的聲音從我后響起,伴隨著的,還有裳落在地上的聲音。

哈?這麼主的嗎?

我當然好奇了,不過我也害啊。

「我跟你四叔的往事,你不好奇嗎?」

哦,問的是這個,我還以為......

我轉過,想要聽聽的這段往事,可一回頭,便看到下外,里面的薄衫也是一襲黑

我微微皺起眉頭,不懂為什麼都是黑的,對于新人而言,這實屬有些晦氣。

但又不得不說,在黑的反襯之下,能約看見如同白雪一樣純潔,姿如弱柳扶風,不堪盈盈一握。

「來,你坐,我跟你講講我的往事。」

對于自己的衫,似乎并不介懷,拉著我又回到了床邊。

待我坐下之后,并沒有隨坐在我側,而是毫不避諱地站在我的面前。

雖不高,但這樣的高低差,正

好讓我的目停留在的腰間。

也不知怎的,剛才還覺得不合時宜的黑衫,此刻在近距離的觀察下,反倒讓人覺得更加人。

我不閉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

接著,我聞到了很多氣味,有服上的皂香,也有上的幽香,還有......

突然間,我猛地睜開眼!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還從上聞到了一異常悉的氣息。

作為尸匠,只會對一種東西的氣味如此悉。

——尸

我剛才聞到的,是尸氣!

5

這,不可能啊。

如果是一尸,怎麼還可能活著?

所謂尸,的是人死后的尸尸匠只是一介工匠。

把尸好,人就能復活的能力,那是神仙才會有的本事。

再說了,就算尸,那至的表面應該有尸線吧?

就算旁人看不出,可我好歹也是徐陵第一尸匠的徒弟,不也沒有看......

嗯?

這是在解子嗎?

是打算就在我面前,把子都

我本能地害起來,條件反地想要移開目

可不知怎的,不論是左看還是右看,余總會不控制地往上瞟。

我也太沒有定力了吧。

隨著解開系帶,并慢慢褪下上的,我的心也愈發燥熱。

我再轉念一想,自己未免太過矯了些?

這可是在房,人家孩子都這樣主了,我也應該配合一下吧?

至于尸,這麼漂亮的人,怎麼可能?

這樣一想,我頓時膽大了許多,不僅眼睛敢直視了,手也配合著更快地子。

隨著一件件落,在我面前的,已經到了肚臍以下。

若是再繼續的話......

等等!

那里......

那里是......是尸線?

6

當我逃出房間時,院子里只剩下三個人。

我四叔、大爺,以及嬸兒。

三人圍著一張桌子喝喜酒,四叔見我一臉驚恐,問我何事慌慌張張地。

大爺也察覺到我的異樣了,不過看他的神,似乎并沒有太意外。

我再看向嬸兒,急忙看向別,有意在躲開我的視線。

我大概明白了。

這個所謂的大爺,想必一直都知道里面那人是什麼東西。

嬸兒作為這樁婚事的婆,估著也知道些什麼,只是一向待我如親人的,斷不會無故害我。

可是,我素日里只跟尸道,連活人都很,實在想不到什麼時候得罪過姓顧的人。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