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收回前面的夸獎。
這姑娘腦子里一天到晚就沒什麼有用的東西。
也有可能是剛宗門不久。
還不太清楚。
我這個人,有恩怨向來就喜歡當場報仇。
而現在,時機正好。
想到安心接下來可能的遭遇,我留了一分善念主提醒。
「你就不怕我找你報仇?」
「報仇?」又笑起來。
「現在的你和廢人還有什麼差別,我兩手指就能輕易制住你。」
是啊,現在的我與廢人無異。
但。
我的劍骨認主。
不再和客氣,我催靈識。
眉間一抹金閃現,下一秒。
安心慘著癱倒在磚石地面。
方才的囂張然無存,在劍骨節節自斷的痛苦中狼狽打滾。
到底還是被傷了本。
才一會兒功夫,我的鼻間就涌出熱流。
我穩了穩心神不再克制,僅存的靈力傾巢涌出鑄刀刃,在安心脊骨劃開一道
痕。
本就蠢蠢的劍骨立時鉆出。
在半空中搖搖晃晃抖干凈骨頭上的跡后沒我的脊背。
接下來,該拿回靈了。
靈力所鑄的刀刃轉向安心的面前,我用意念控制著緩緩對準丹田方向,直刺而上——
「鏗」的一聲,金四散。
靈力反噬,我猛地吐出一口鮮。
早已昏迷的安心無知無覺。
自上慢慢晃起一圈潔白的暈。
系統惱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作為對主角破壞劇、打傷系統的懲罰,現在安心將獲取你從前全部的主環。」
我了角的,「比如?」
「比如被千百遍依舊待男主如初的腦、剝骨依舊頑強不死的自愈能力,還有男主的真。」
……
這真的是對我的懲罰嗎?
見我默然不語,系統被我打傷后就變得有氣無力的聲音帶上幾得意。
「現在后悔已經晚了,我還將你其他氣運給了安心。」
「好好承我的怒火吧!」
看來之前那一刀,還是輕了。
「所以從現在開始,你也沒辦法左右我了吧?」
像是被突然扼住了嚨,剛剛還絮絮叨叨的聲音戛然而止。
劇維護者擅自手更改設定,這個故事早就沒有完整可言了。
之后的劇如何進行。
全憑各自實力說話。
5
沈言周一踏進門看到的就是滿痕昏倒在地的安心。
「許朝朝!你對安心做了什麼?!」
彼時我正屏氣調息,安定因為反噬而竄的靈力。
聽到他怒氣沖沖的質問,想了想還是暫時收了功。
運行中的氣息被強行遏止,我又嘔了一口。
「你……沒事吧?」
他語氣莫名溫了不。
我疑看他一眼,捂住作痛的口回答了他上一個問題。
「我拿回屬于自己的劍骨,有問題嗎?」
許是剛剛過傷,說這話時我的嗓音帶了喑啞和哽咽。
沈言周責難的神陡然一轉,「我只是覺得你可以先和我商量,或許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他真的很懂怎麼膈應人。
我清了清嚨強下哽咽的鼻音。
「你當初取我靈與劍骨的時候可有問過我?」
「那不一樣!當時事出急,非常時間我只能替你做下決定。」
哇。
可真是強人所難的邏輯啊。
不想和他再掰扯,我閉了自顧自緩著躁的靈力。
可沈言周倒不依不饒起來。
「你可是還怨我?」
「朝朝,你從前不是這樣小氣的子的。」
他口中的從前便是我被穿書者搶奪走的那一段時間。
人家確實「大方」。
千辛萬苦得來的靈草,沈言周一句話就給了出去。
我不惜被冠上「目無尊長」帽子也要保下的大比名額,說不要就不要。
相信以沈言周的程度,如果我沒能奪回的控制權。
想必人家還沒睜開眼就已經原諒沈言周的一切所作所為。
真的。
人界地區里那尊巨大的佛像在面前也得站起來跑兩步讓位。
可我不是。
我是錙銖必較的許朝朝。
是凡事皆要爭先的許朝朝。
是對他不屑一顧的許朝朝。
所以即便不允許,我還是當頭給了他一劍柄。
又趁他還沒反應過來時先聲奪人,「你再不帶安心治療,就快盡而亡了。」
沈言周如夢初醒般急急扭頭去看安心的況。
見到后狹長的傷口臉上浮上痛惜。
而后朝我留下譴責一瞥后抱起人徑自離開。
謝天謝地,他們倆總算都走了。
但我沒有想到,這一次見面以后,我一連半個多月都沒能再見到安心。
像是從宗門里憑空消失了一般。
連帶沈言周一起,了無音信。
掌門長老們怕我去尋仇,死活不肯告知我他們的去向。
不到人,我就沒辦法奪回自己的靈。
在后山兀自煩躁時,大樹后傳來兩位門師兄的談聲。
「你說長老他們真要把宗門大比多給的一個名額給安心嗎?」
「我看是八九不離十了,都破格把和親傳弟子們一起送到境中找機緣去了。」
「唉,可惜了許朝朝……」
「你還真別說,雖然每次比試都被按著打,但我對是真的服氣。」
「誰不是
呢,可偏偏犯了子皆有的通病。」
「之耽兮,不可說也啊。」
等樹下兩人的氣息徹底消散,我提起隨佩劍趕往宗門地。
能由長老們隨意開啟的境,只能是宗門地里的幾個。
每次大比前,各家宗門長老皆會將親傳弟子們送與其靈屬相符的境中去尋找機緣。
運氣好些的就此破鏡修為大漲。
運氣差的也能把它作為試煉鍛煉實力。
只能說系統口中的主環和氣運確實是個好東西。
如安心這般修為淺薄沒什麼實力的人。
居然也能憑借著從我那得來的靈讓長老們為破了規矩。
只不過反過來想。
如果不是長老們這次為破了規矩的舉,我還真想不出比這更好的時機去搶回自己的靈。
畢竟境之中千變萬化,沒有絕對的安全。
而宗門親傳弟子里只有我一個風系靈。
境屬里也無水系。
安心必定就在乘風之境。
只是如何進境。
……倒了難題。
6
為了躲人耳目,我一路蹊行,繞了不遠路。
等到了地石門外已是夜半時分。
清冷的月灑在崎嶇的石林上,投下個個奇形怪狀的姿態。
驀地。
一個黑影從中穿梭而過。
「誰?」我厲聲低斥。
一個纖細形從巨石后輕輕探出頭來。
「朝朝師姐,是我。」
葉杳然興地碎步跑到我跟前,「我就知道師姐你會來這里!」
我看著激得微微泛紅的臉頰不解詢問。
「杳然?你怎麼會在這里?」
「當然是為了等師姐啊!這是掌門的鑰,師姐快拿著它去境里吧。」
也不等我細問。
片刻都等不及似的拉著我的手將鑰按在鑰匙孔。
境打開,我被連人帶劍推到境。
夜涼如水的月夜,刻意低嗓音清晰耳。
說。
「朝朝師姐,我們宗門的劍修們還缺一個長老!」
——
我和杳然是在選拔親傳弟子的試煉場上相識的。
實力稍遜于我,卻不比其他人差。
和排名第二的劍修打得不相上下。
介紹一下第二名,年長杳然兩歲,天賦還可以,男。
我看得出來,若不是兩年的修煉時間之差,杳然早就已經將他挑翻劍下。
可惜,宗門長老只愿放出一個親傳弟子名額給劍修。
只是沒贏過我這個第一。
杳然便沒了選親傳弟子的資格。
究其本,還是手握選擇權的長老們對劍修的刻板偏見過大。
如今,過往事實與杳然滿是期待的話語織在一起。
我不心一。
只覺得一無形的力量托起我的。
支撐著我不斷向前,再向前。
不再遲疑。
我提劍踏境。
沒有靈加持,自然界的風、水皆不再為我所用。
風系境之中卷風如刃,刀刀快如閃電。
而我只能憑借一把佩劍實打實地抗。
終于在劍刃被割破一角后,我看到了安心的影。
正被困在風雨劍陣里。
看樣子,應該是的風、水兩系靈得了境某個大能的青睞。
人家正考驗著的實力呢。
嘖,運氣怪好的。
不過打鐵還需自。
是把握不住這樣的機遇了。
眼看著安心如同斗場里被戲耍得紅了眼的蠻牛般,無厘頭地到打一通。
背后的大能總算收了手。
一小團卷云旋轉而來,屁尖尖在安心雪白額前一踢。
著一襲白的就打著滾地翻出陣外。
真丟臉吶。
我不客氣地笑出了聲。
「許朝朝?!」
「你怎麼會在這里?」
連滾帶爬地站直后,安心一狼狽,氣急敗壞地沖我走來。
只是還沒有靠近,遠傳來一聲足以震碎耳的吼聲。
不好,有人惹怒了元嬰期的妖。
顧不上拿回靈,我扭頭就往樹林中跑去。
可不知是誰在此地下了制。
沒走兩步我和安心齊齊被彈回原地。
地山搖般的震越發劇烈。
顯而易見,妖的目標就是我們。
才架好防姿勢,樹叢中又冒出幾個人影。
竟是也被長
老們送進境尋找機緣的幾個親傳弟子。
「你們怎麼會在這里?」
「你怎麼在這?」
視線匯,我們雙方同時驚訝出聲。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幾個境融合,我們被困在這里不能離開了。」
為首的大師兄面凝重,側耳細辨妖來的方位。
腳下碎石瘋狂跳起來,他低聲線,「小心,它來了。」
沈言周一步躍至安心跟前,而后回首。
「朝朝,到我后,我會盡量護你安全。」
聞言,安心惡毒的視線跟著朝我投來。
我敢打包票。
待會一定一有機會就背刺我。
7
恭喜自己,我猜對了。
眾人都在專心迎敵的那一刻,安心一朝清風訣悄無聲息的踏至我背后。
一把將我用力推了出去。
淦!
這狗賊!
我著頭皮舉起手中殘缺了一角的劍刺妖腳底。
倒是巧合地替倒地的沈言周擋下一擊。
可也徹底激怒了妖。
它開始不管不顧地直沖我而來。
境界制下,我幾乎是被它追著打。
更何況我還沒了靈。
不過三招,我就被它吐出的金針刺穿丹田。
靈力外泄,再無反抗的余地。
最后還是起夜的長老察覺到不對勁,及時出手才將我們一行人救出。
那時的我只剩下一口氣吊著了。
沈言周對此反應極大,一只手抖著要堵住我不停滲的小腹。
我無語。
因為在他不得章法的按下,我明顯到流出的速度更快了。
死就算了,還要死在沈言周的懷里。
想想都不甘心。
本就沒有的臉頰更加難看了。
在我逐漸灰白的面里,沈言周仿佛下定決心般堅定了眼神。
起,提劍,朝安心走去。
「安心,朝朝是救我才落到這般境地,我實在做不到眼睜睜看著斷氣。」
「……對不住了。」
噢,忘記提了。
我這麼嚴重的傷,除非原先的靈歸位,否則藥石無醫。
那頭安心還在苦苦哀求。
梨花帶雨的模樣我這個將死之人看了都于心不忍。
可執劍人依舊無于衷。
手起劍落,靈從安心丹田離,又慢慢回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