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喜歡的姑娘說不要就是要,說要就是要得更多。」
「這樣會生氣的吧。」
「若是你喜歡的姑娘生氣了,就只管抱著,死都不撒手。」
「那若是不喜歡我呢?」
「烈怕纏郎,你纏著就好。還有,會哭的小郎君惹人疼……」
……
往事不堪回首。
這些年關于楚清寒,我從席玉口中了解不。
他是天生仙胚,曠世奇才。
一出生便被逍遙宗老宗主帶回逍遙山養,從未出過山門。
唯一一次,便是去昆侖山尋劍。
好好的純年郎,被我給教這副模樣。
罪過罪過。
我著眉頭,腸子都悔青了。
可是已經過了四年,楚清寒怎麼還同十七歲的他一樣。
況不太對。
8
楚清寒白日里是正常的。
只有這幾日的晚上,才會變十七歲的純年。
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
「姐姐。」
想得神,楚清寒突然出聲喚我。
「我等了你很久,為什麼沒有回來找我?」
他語氣依舊低,卻又帶著一不可察覺的危險。
整個人的神也有些奇怪。
我忽然想到有一種毒,名「月有缺」。
中毒之人白日與平日無異,卻會在月出之時,陷自己的執念之中。
執念至深者,走火魔。
楚清寒的癥狀,極像是中了此毒。
原來我,竟是他的執念嗎?
眼下他似乎有魔的跡象。
事已至此,我只能先安住他。
我抬手,了楚清寒的頭。
「對不起,是我有事耽擱了。你想要什麼補償,我都給你,好不好?」
他神有些緩和,眸中重聚亮:「什麼,你都給?」
「嗯,都給。」
「要姐姐……親我。」
……
他絕對是趁火打劫。
見我不答話,楚清寒角一撇,又開始委屈:「姐姐剛剛還答應我的。」
「好好好。」
我擺擺手,瞅了瞅周圍。
見沒人后,飛快地湊上前,蜻蜓點水般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他還沒,我的臉倒是開始發燙起來。
真丟人。
我以手作扇在臉前揮,想著趕快把這個小祖宗帶進屋或者請出城。
可楚清寒一直沒有。
我抬眸一瞧。
楚清寒看著我。
眸子秋水湛湛,長睫輕,得我的心麻麻的。
真的要命。
末了,他出手指,輕輕點了下瓣。
「要親這里。」
9
月夜靜謐。
某房檐的瓦片似乎了下,發出清脆的聲響。
我隨手撿了個石子扔出。
準地打中了在房頂上看的席玉。
下一刻,楚清寒倏地捂住口,臉近乎蒼白。
「姐姐,我好疼,好冷……」
我探了他的息。
寒氣襲人。
一番思索,我還是將楚清寒帶進了房里。
不為別的。
主要是見不得人蹙眉。
而且還是被我教壞的人。
又是難眠的一夜。
半夢半醒間,手腕忽然傳來異。
我稍用力,撐著子坐了起來。
清冷無塵的寒劍仙此刻鬢發凌,衫不整地同我四目相對。
幸虧我昨夜留了個心眼。
用繩索將楚清寒和我的手綁在了一起。
免得他再不告而別。
「楚郎君,早呀。」
我支著下頜,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楚清寒盯著我們綁在一起的手,怔愣片刻,吐出了幾個字。
「對不起。」
當初的年褪去青,鋒芒展,風姿盡顯。
已然居高,卻依舊執著于年時。
「說錯了,」我然一笑,「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四年前,昆侖山突發雪崩。
楚清寒跌一深潭雪之中。
壁皆是冰雪,輕功無用。
我準備下山去尋些繩索,救他上來。
我跟他說要等我,我一定回來救他。
可恰好此時,我收到了席玉的傳音。
仙城被稱作鬼城,傳說城中厲鬼遍地,靈漫天。
有人添油加醋,說厲鬼守著世間至臻之寶。
一些玄門宗派趁我不在城中,竟聯手攻城。
昆侖山離仙城不遠。
我想著將那些人趕跑之后,再回來救他。
可這一戰,要了我半條命。
10
「我傷好的時候,已經是半年后了。」
我嘆了口氣。
那時我們都不知道對方的份。
養傷時,我托席玉幫我去昆侖山找過,卻空手而歸。
后來我查遍玄門弟子,亦一無所獲。
楚清寒一直被養在逍遙山里。
從不面。
在他了劍仙之后,他的故事才逐漸被人知。
我只當昆侖山的絕艷年,是我做的一場夢罷了。
楚清寒抿不語。
右手攥了下,牽了腕間繩子。
白皙的手腕出寸寸紅痕。
我立即搭手,松著繩子,一邊抬眼小心打量他:「所以……那日拜師會上,你已經認出我了?」
「嗯。」
他了腕骨,眼皮一抬:「認出這位好看的姑娘,便是曾對我始終棄之人。」
嘶。
這話說的。
看來還是生氣了。
難怪在客棧時對我那麼兇。
「好看的姑娘我認,始終棄我可不認。」
我莞爾,起下榻,拿起了桌上的拂雪劍,又道:「我還沒開始,哪算得上始終棄?聽說這把劍有靈,只有你認定的人才能拔出來。那麼楚清寒,你是從何時,認定我的呢?」
楚清寒臉驟然泛紅,整個人眼可見的慌起來。
這純的樣子還真是沒變。
我起了逗弄之心。
剛想撥幾下,眼前一黑,周開始發冷。
定是被他的寒氣傷著了。
腳下虛浮,將倒不倒時,一個溫涼的懷抱箍住了我。
「你被我傷了。」
「廢話。」
我虛虛抬頭。
他將手覆在我的背上,似乎想為我渡氣療傷。
我手制止:「你要是想我死得快點,就繼續給我渡氣。」
楚清寒被我一提醒,即刻反應過來。
我盤坐著,小小運轉真氣幾周天后,才恢復如常。
想到他上的毒,有些蹊蹺,又道:「你接過修羅門的人?」
世間有玄門正道,亦有邪魔歪道。
修羅門,乃邪魔歪道之首。
而「月有缺」,正是修羅門的毒之一。
楚清寒搖頭。
我肅然囑咐他:「回去查查吧,逍遙宗,或許被安了修羅門的細作。」
旋即話鋒一轉,笑道:「不過楚郎君放心,晚上你來找我時,我定護你周全。」
楚清寒本來平靜的臉又開始慌起來,狼狽起。
「我先回去了。」
看你裝到什麼時候。
我輕聲一笑,揮揮手:「楚郎君,今晚不見不散。」
11
不承想一別之后,連著三天楚清寒都沒有出現。
「月有缺」,利用的是人心的執念。
我已將事真相同楚清寒解釋清楚。
想必他心中的執念已解,毒也就對他沒什麼用了。
這幾日,也不怎麼瞧見席玉。
聽婢說,席玉最近常去黎城的一書塾,每日早出晚歸的。
書塾?
這丫頭,不知道在搞什麼名堂。
反正閑來無事,我便去黎城尋一下席玉。
逛遍城中大小書塾,沒找到席玉,卻是遇見了人。
楚清寒依舊朗月清風,在人群中格外扎眼。
在他旁邊的,是一個眉目清秀的白年。
「怎麼樣了?」
「你傷勢如何?」
我倆幾乎同時開口。
我愣了下,撲哧一聲笑了。
「寒劍仙這麼關心我?」
楚清寒眸子閃躲,輕咳幾聲,道:「畢竟你是為我而傷。」
我步步:「既然掛念,為何不來看看我?」
「蕭城主莫怪,近日宗有要事,楚師叔無暇他念。」
他還沒答話,他旁的白年倒是開了口。
聲音聽著有些耳。
白年見我面狐疑,抱拳一禮:「在下謝裕安,曾與蕭城主在逍遙山有過一面之緣。」
原來是拜師會那日,同我搭話的白年。
看樣子,他已經拜逍遙宗了。
我打量一番,道:「聽聞逍遙宗收徒嚴苛到令人發指,你能拜逍遙宗,看來是塊玉。」
「蕭城主謬贊。」
這個年倒是謙遜有禮。
他是黎城人,此次楚清寒來黎城辦事,便帶上了他。
有謝裕安在,楚清寒本就不多的話更了。
我索跟著他們,順便找找席玉。
我們一行人來到了城南一清陋的院子。
院子簡陋卻整潔,還能聽見院小兒讀書聲。
「柳先生,墨沒了,我去買點。」
一個子恰好出了院門,與我們撞個正著。
看清后,我傻眼了。
席玉一綠,妝容素淡,頗有幾分溫雅碧玉之姿。
與平日穿著大相徑庭。
似乎察覺到門口靜,一個白男子也從院里走了出
來。
一書生打扮,面容俊秀,角笑意溫潤。
席玉臉染了紅,難掩窘迫。
看躲躲閃閃的樣子,我登時了然。
原是來會郎的。
想必這位白書生,就是的小郎了。
12
「閣下可是柳賦柳先生?」
楚清寒似乎認識這個書生,上前問道。
書生一驚,依舊彬彬有禮:「正是柳某,不知這位公子有何事?」
楚清寒道:「逍遙宗楚清寒,奉師命前來,請先生山。」
有意思。
楚清寒的師父居然讓他來請一個手無縛之力的書生。
柳賦雖相貌堂堂,脈絡筋骨卻平平無奇,本不適合習武修煉。
柳賦聞言,輕笑著搖了搖頭:「老仙師還真是鍥而不舍。煩請公子告知老仙師,柳某志不在此,多謝仙師意了。」
「先生!席姐姐!」
他剛說完,院中就跑出來兩個垂髫稚子,一人一個抱著柳賦和席玉不撒手。
其中一個眨著大眼睛,環視一圈,道:「這些漂亮哥哥和姐姐,是來書院做客的嗎?」
席玉立馬拉過我:「當然是啦,席姐姐不是說過,要帶漂亮姐姐來和你們玩的嗎?」
那兩個孩子樂開了花。
接著,七八個孩子從院里哄笑著跑過來,圍一團。
「先生!今日的課業我都完了,可以和哥哥姐姐們玩嗎?」
「我也完了!」
「我也是!」
……
柳賦無奈點頭。
楚清寒和謝裕安也沒離開。
幾個男孩子上前,對著他們的劍敲敲又,滿臉崇拜。
席玉在我側,盯著柳賦發呆。
我沖附耳,打趣道:「一個姑娘家,整日盯著人家看,害不害臊?」
用胳膊肘兒捅我一下,反相譏:「我跟某人學的,烈怕纏郎啊。」
壞事。
我閉了閉眼。
那天全被聽到了。
念及此,我下意識抬眸朝楚清寒看去。
他正蹲下,把劍放在膝上讓那幾個男孩子瞧得更清楚些。
平日清冷的架子全無。
不知是不是察覺到我的目,他亦抬眸。
青年角的溫笑意還未消散,輕敲在我的心尖,卻留下了重重一筆。
席玉幸災樂禍:「還說我呢,某人不也是看迷了?」
我想反駁些什麼。
一向口齒伶俐的蕭大城主此刻卻啞口無言。
楚清寒和那幾個孩子講了些什麼,他們朝我跑了過來。
「漂亮姐姐,那邊的楚哥哥說,有話要和你說。」
一個小胖子咧一笑。
我抬眼。
楚清寒已然出了書院。
腳步不快不慢,看樣子在等我。
「找小孩子傳話,怎麼不自己來找我?」
我跟了過去。
他一頓:「我……有些張。」
「張什麼?又不是表白。」
我越過他,兀自走著。
心中卻是期待那個答案。
手腕忽然被人攥住。
那人的手有些涼,有些。
「蕭憐音,理逍遙宗和修羅門的事,還需一段時日,你……可愿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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