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易秉平的話,洪太太三步並作兩步走至玄關,愣愣地看著葉傾心,不知該作何反應。
葉傾心只覺腔里燒得厲害。
有氣無宣洩。
心裏不是沒有懷疑過洪太太。
蕭老夫人壽宴那天,就覺得那個男人的行為很奇怪,說了那麼多難聽話激怒,顯然是故意找事,等景博淵過來,他又迅速認錯,就好像任務已經完,急著一般。
但當猜想被證實,還是前所未有的憤怒。
怒洪太太的算計,更怒自己這麼輕易就被算計。
「洪太太,真沒想到,你的計劃如此周,周到……萬無一失。」越是憤怒,的語氣越是涼薄。
洪太太了,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片刻,葉傾心幾乎是心平氣和地說:「洪太太幫我這段時間的工錢結一下吧,從今以後,我沒法再來給小域補課了。」
「心心……」洪太太失魂落魄地喊了一聲,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沒想到事會變如今這個樣子。
兩天前還春風得意,這才多久?就如喪家之犬一般。
終究是低估了景博淵對葉傾心的重視程度,沒想到景博淵會報復心這麼重,直接整得易秉平無分文,易秉平那個流氓就來找的麻煩,被丈夫撞破,丈夫害怕被牽連,如今是鐵了心要跟離婚了。
好了,事發展算是如了那個小賤人的願了,那小賤人可以名正言順為洪太太了。
「對不起。」半響,洪太太道歉,眉眼間難掩失魂落魄與疲憊,然後吩咐旁邊的傭人:「把我的錢包拿過來。」
又對葉傾心說:「進來坐會兒吧。」
葉傾心站著沒,「不用了。」
「你一定很討厭我了吧?」洪太太自嘲,「是我太不自量力,我不該招惹景博淵,不該暗中算計你,其實原本我真沒打算算計你,只是……」
只是,壽宴那天丈夫居然帶著小老婆堂而皇之出現在公眾視野里,景博淵又沒有如預想中那般過來跟葉傾心搭話,是被嫉妒沖昏了頭,才會孤注一擲。
說來也巧,去衛生間的路上正好遇到前段時間剛接投資的易秉平。
易秉平這人,雖然好吸毒流氓壞病一籮筐,但是掙錢的手段和他的壞病一樣多。
威脅他幫,不然就撤資。
然後,事就發展現在這樣子。
洪太太苦笑:「我也算遭報應了,我丈夫鐵了心要跟我離婚,心心,人真的是不能做壞事的吧?」
葉傾心沉默。
很快傭人回來。
洪太太從錢包里拿出很厚的一沓鈔票遞過來,「給,你的報酬,剩餘的算是我的賠罪。」
葉傾心接過來,點出其中幾張,剩餘的遞迴去,「該我的,我不會手,不該我的,我也不會手,再見,洪太太。」
說罷,轉要走。
這時。
「葉姐姐!」洪思域從樓上跑下來,撲過來抓住葉傾心的手,哭道:「葉姐姐,你幫我勸勸爸爸不要跟媽媽離婚,求求你了,我不想當沒有爸爸的孩子。」
葉傾心安靜地看著他。
「葉姐姐,求你了,只要你說,爸爸一定聽你的話……」洪思域哭得十分傷心,「其實我知道爸爸是有了別的小孩,我好幾次在遊樂場門口看見爸爸抱著別的小孩笑得很開心,他是我的爸爸,為什麼總是陪著別人卻不陪我?他好不容易才回來陪我,我不想讓他再去陪別人,葉姐姐,你幫幫我吧,我要爸爸……」
葉傾心想到自己,同,心有戚戚。
只是,「對不起小域,這件事我真的幫不了你。」
一個外人,沒有任何立場去手別人的婚姻矛盾,來這,只是心疼洪思域哭得傷心,想來安他而已。
但現在,得知真相,真的沒辦法在這裏待下去了。
「葉姐姐……」
「小域乖,小域知道姐姐的號碼,以後如果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可以打電話跟姐姐傾述,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小域以後要認真學習,知道嗎?」
說完這些,葉傾心看向洪太太,「你怎麼忍心連自己這麼小的兒子都利用?」
洪思域口口聲聲讓葉傾心去勸說他爸爸不要離婚,還說他爸爸一定會聽的話。
葉傾心不得不懷疑,是洪太太授意。
從洪家出來,葉傾心深呼吸一口,走向景博淵的車。
坐進車裏,幾次了,想道歉,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景博淵知不知道蕭老夫人壽宴上的事,是一場心策劃的計謀,只為引他上鈎?
他本就是老謀深算的人,恐怕這點計謀,早就在他眼底無遁形了吧?
那他現在,是怎麼看的?
葉傾心本就對利用景博淵這件事耿耿於懷,現在更是慚愧得無地自容。
今天的時間似乎過得特別快,還沒想好要怎麼開口道歉,車子就已經穩穩地停在B大門口。
葉傾心坐在後座,看著景博淵的后側影,鼓了鼓勇氣,開口:「景總,那天壽宴上的事……對不起……」
不管有沒有後來易秉平的事,都該說這聲對不起。
早就該說。
從初見到現在,他一直都關照著,不是個見利忘義的人,他對的好,銘記於心。
聞言,景博淵轉頭凝著,片刻后邊勾起笑容,「回去早些睡,上課要認真,有什麼困難就找我。」
這話一說,就說明他早就知道事真相,並且,他不介意。
葉傾心的心臟忽然一陣悸。
一說不清道不明的緒充斥著腔,心跳不控制地,在加快。
愣愣地看著景博淵的臉,眼神發直。
第一次發現,他笑起來竟是這般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