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際帆話說是看造化，可竇薇兒覺得，這個腹黑的男人，恐怕不會那麼容易放過破壞自己父母的人。

只是這些，竇薇兒不想去管，莫瑞可憐嗎？當然可憐，付出十三年青春，只換來背井離鄉的結局，新著的靠山，也是有心人設下的圈套，可這一切，何嘗不是自找的？是自己要足賀長居和沈夢。

竇薇兒自己就是嚮往金錢的人，不覺得人追求更好的質生活有什麼不對，曾也把賀際帆當做金主，莫瑞錯就錯在，招惹的是有婦之夫。

時至元旦，景家的小公主已經六個多月，三兄弟也已經快兩歲半。

「漂亮姨姨，你要不要買我的小汽車？」年年捧著自己的玩收納筐，水果箱大小，裏面裝著三個遙控玩車。

「這是送給我的限量版哦，值很多很多錢，姨姨長得這麼漂亮，我就給你便宜點好了。」說著，小傢伙豎起三短短的手指頭，兩隻大眼睛閃啊閃，笑得熱洋溢，「就收你三塊錢。」

竇薇兒被他萌到了，故意逗他，「姨姨不喜歡玩玩怎麼辦？」

「弟弟是男孩子，男孩子都喜歡玩，姨姨給弟弟買一個吧。」年年出的小手指著竇薇兒隆起來的肚子，竇薇兒之前逗小傢伙的時候，告訴他自己肚子裏的是個弟弟，沒想到了他推銷玩的理由。

「弟弟收到姨姨的玩，會更姨姨的哦。」年年笑得出兩排白白的小牙。

年年自從無意間接過錢，之後就對錢有著莫名的熱衷，似乎天生就知道錢是個好東西。

葉傾心給他買了個存錢罐，裏面沉甸甸的都是他用自己的玩換來的幣。

媽媽告訴過他，取錢有道，小傢伙雖不理解這四個字的深刻含義，卻也知道想要錢，就要拿別人需要的東西去跟別人換，這買賣，就跟爸爸賺錢一樣。

自此，每每有人來家裏，小傢伙就樂此不疲地推銷自己的玩們，一開始只知道問別人要不要買玩，有人逗他說不要，他就不知道該怎麼接，後來慢慢的，小傢伙竟能自己找出各種各樣別人需要玩的理由來。

小傢伙畢竟才兩歲半，對錢的面值卻沒什麼概念，每件玩都五塊錢，遇到竇薇兒這樣的，就三塊。

葉傾心每次都笑得不行。

「心心，你這是打算把他往財迷的方向培養嗎？」竇薇兒一顆心都被年年的話給融化，「這麼小就能說出這樣的話，看來將來又是個賺錢高手，為了讓我兒子更我一點，我也得買一個。」

年年一聽說要買，兩隻眼睛迸出驚人的，「姨姨要買哪一個？」

「年年覺得姨姨買哪個好？」

年年皺著小眉為難地看著收納框裏的玩們，食指著下想了一會，拿出一個玩車，「這個藍的給弟弟好。」

「為什麼？」

「弟弟手和妹妹一樣小，玩這個好。」年年手裏拿的是三個汽車中最小的，人半個掌大，分量輕，給出生沒多久的小孩抓著玩正正好，年年見過妹妹玩過這個汽車，弟弟和妹妹都小，自然也玩這個了。

竇薇兒一把將年年提到自己上，喜歡地抱了一下，「心心，年年這小腦瓜子也太聰明了，不行，等我生了，跟你換。」

葉傾心拿逗貓棒逗兒玩，聞言頭也不回，「等你看見自家兒子，你會覺得自家兒子最好看最聰明，哪哪兒都最好。」

年年得了竇薇兒的三個幣，樂顛顛地塞進自己的存錢罐里。

竇薇兒著年年塞給的藍玩車，「這個怎麼辦？」

葉傾心：「拿回去唄。」

「不好吧？」竇薇兒端詳手裏的玩車，看著就知道價值不菲，三塊錢就拿走？哪兒好意思，再說，陪孩子玩玩兒而已，哪能當真呢？

葉傾心像是明白心裏的想法，直白道：「你當過家家，可年年當真了，你不拿走，會給他現有的認知造困擾。」

「那好吧，改天我給他送個更好的。」竇薇兒這麼一說，頓覺自己這買賣虧了，不過也不在意，把小汽車和遙控塞進自己的包里。

年年抱著存錢罐，一臉財迷，朝朝坐在一旁的爬爬墊上吃水果沙拉，脖子裏墊著小餐巾，拿著叉子吃得還優雅，暮暮呢，安靜地坐在落地窗前的吊椅上，手裏抱著波比熊播放，裏面傳出字正腔圓的《弟子規》，他時不時跟著念兩句。

兩個小公主並排坐在嬰兒車裏，一個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媽媽，一個看向三個哥哥。

小傢伙們沒有吵吵鬧鬧，卻讓人覺得異常熱鬧。

竇薇兒塞好玩，順手拿出手機打開。

葉傾心瞧見了，不由得道：「玩手機。」

「我就看下微薄，最多兩分鐘。」竇薇兒看了片刻，手指敲了幾下屏幕，然後把手機屏展示給葉傾心，「媽正在接能訓練，準備挑戰登珠穆朗瑪峰。」

賀家封鎖了賀長居出軌的消息，圈子裏知道的人很，沈夢忽然出遊，賀家和沈家給出的說辭是覺得生活悶了，出去散心。

葉傾心看向手機屏，上面是一張照片，沈夢穿著運裝在做仰臥。

五十多歲的人，看起來充滿活力，一點都不像剛經歷了婚變的人。

葉傾心對沈夢這種散心的方式很贊同，誰規定被丈夫背叛了，就一定要消沉頹廢呢。

竇薇兒收了手機，有些慨，「說實話，我以前不喜歡的的，不可理喻、刻薄、嫌貧富，現在倒是有些佩服，經歷這麼大的變故，這麼快就找到了人生的目標。」

挑戰自己，也是人生目標的一種。

「只是，年紀大了，登峰會不會有危險？」葉傾心問。

「我查過，只要有錢，素質過關就可以，有專門的登山公司幫助，而且登峰年齡最大的是七十一歲的老人，媽不會拿自己開玩笑。」

竇薇兒沒有留在南山墅用晚飯，四點多回了家。

沈夢出去散心，賀長居的心還沒從莫瑞那兒收回來，賀雲宵還在分公司，賀家顯得異常冷清，竇薇兒和賀際帆盡量多陪著老人家，賀素娥也隔三差五地回來。

今天元旦，賀素娥和景綜拎著禮來了賀宅，傭人做好飯，賀老夫人招呼眾人去餐廳。

竇薇兒幫賀老夫人盛了碗蔬菜湯，賀依依從門外進來，手裏提溜著個鳥籠，裏面站了只大緋鸚鵡。

「，我給你帶了個好東西。」賀依依獻寶似的遞上鳥籠子，「它會說吉祥語，可乖了，來，醜醜，給說一個。」

被醜醜的大緋不高興了，憤怒地拍著翅膀：「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眾人看傻子似的看著賀依依：「……」

賀依依一窘，氣得拍了下鳥籠子，「小混蛋，瞎說什麼呢！好好說話。」

大緋轉把屁對準賀依依，「哼，就不說，氣死你！」

眾人：「……」

賀依依氣得鼓起腮幫子，氣勢洶洶地瞪著那隻破鳥。

「依依，你這鳥哪來的？有個。」竇薇兒笑得不行。

「我一朋友的，我在他家見到醜醜，醜醜真的可聰明可乖了，不但會說吉祥語，還會背《三字經》和《百家姓》，詩也能背好幾首，朋友寶貝得不行，我磨泡好久他才答應借我玩兩天。」

賀依依苦著臉看向賀老夫人，「本來想讓它逗開心，誰知道到了我這，它就變這副死德。」

賀老夫人憐地看向孫，笑道：「你有這心我就高興了，把它放一邊，過來吃飯。」

賀依依剛要回答一聲：「好。」那隻大緋聽見『吃飯』兩個字，頓時鳥軀一震，兩隻小黑豆眼睛放出，張開翅膀一副興的樣子，「吃飯！吃飯！吃飯！……」

活一隻小吃貨，模樣稽，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賀老夫人也笑出了聲。

賀依依叉腰，學著大緋之前欠揍的口氣道：「哼，就不給你吃，氣死你！」

「主人~」大緋忽然撒起：「麗的主人，我是你最聰明可的小寶貝哦，求主人投喂~寶寶很好養，寶寶喜歡吃玉米~」

賀依依：「給說幾句吉祥語，不然，哼，沒飯給你吃。」

「好吧好吧，醜醜要獻醜了。」剛剛拒不承認自己丑的大緋，果斷承認自己名字醜醜，為了口吃的，它也是沒底線了，鳥生艱難。

「祝吉祥如意，心想事，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鳥一張一合，各種辭彙從它裏蹦出來，辭彙量還大，可見它的主人在教它說話上是下了功夫的。

眾人倒也驚奇這麼只小鳥居然能記住這麼多詞兒，賀老夫人很高興，連一隻沉默的賀長居都抬眼看過來。

大緋說累了，學狗吐舌頭氣的『嗬嗬』聲，道：「累死老子了……」

賀依依眼一瞪：「你說什麼？」

「咕嚕……累死寶寶了，主人，能吃飯了嗎？寶寶了。」

賀依依冷『哼』了一聲，「以後你都得聽我的，不然沒飯吃！」

大緋小聲嘀咕：「遇人不淑啊~」

討喜的鳥樣又惹得眾人一笑。

有隻鸚鵡逗了會兒趣，氣氛明顯活躍起來。

吃完飯，賀素娥和景綜沒有立刻回去，賀依依逗著大緋說話。

賀際帆見竇薇兒時不時看鸚鵡一眼，以為喜歡，便道：「你要想要，回頭我幫你尋一隻來。」

「算了。」竇薇兒笑：「也就看看，真要讓我養，我可能沒那個耐心照顧它。」

「不用你照顧，雇個會養鳥的人。」賀際帆立刻給出解決辦法。

竇薇兒還是搖頭，「不要。」

兩人說幾句話的功夫，賀老夫人和賀素娥的聊天話題繞到了沈夢上。

「我今天給嫂子打電話了，找好了登山公司，準備登珠穆朗瑪峰呢，登山前的訓練至得兩年，恐怕三年之是不會回來了。」

賀素娥這話不全是說給賀老夫人聽的，也是有意說給賀長居聽，賀長居坐在旁邊，聽見這話沒什麼反應。

賀老夫人只當沈夢是被賀長居傷得深了，想用另類的方式排解，看向賀長居的眼神帶上了埋怨，好好的一個家，被他弄得七八糟。

「是我們賀家對不起小夢。」賀老夫人長嘆一聲。

賀長居起，「我去書房。」

賀素娥看了眼他的背影，對賀老夫人道：「媽，我去跟大哥聊幾句。」

書房裏。

賀長居看見賀素娥進來，知道的來意，坐在沙發區點了支煙。

「大哥，還記得我們高中那會兒，大嫂是們年級有名的，有個男生喜歡，大嫂不理會，還把人教訓了一頓，那男生丟了臉懷恨在心，居然在晚自習后堵大嫂，恰好被你撞見了，你把人打得在醫院住了一個月，差點把人給打廢了，那男生的家長想告你，後來還是爸出面把事解決。」

「很久之後我聽你說，那天你不是恰好路過，是有意跟著大嫂，你那時候就喜歡。」

「大哥，我自己經歷很複雜，沒資格說你什麼，只是你別忘了，曾經的你，是那麼喜歡大嫂，你說脾氣大，說不幹正事，可年輕的時候子就火辣，學習就不好，天只知道玩，那時你喜歡什麼？當初讓你喜歡的那些因素，真的就消失得一點都不見了？」

「登珠穆朗瑪峰不是件簡單的事，埋在深雪下的挑戰者無數，你當真要眼看著大嫂去冒險？如果真的出了事，你確定自己不會後悔？」

說完這些，賀素娥沒有多待。

很快，賀長居聽見外面約有汽車引擎聲遠去。

他靠在沙發里，疲憊地閉上眼睛。

……

黑轎車穿梭在京城繁榮的夜景中。

景綜開著車，忽地說：「你把工作安排一下，騰出半個月，我們也出去玩。」

賀素娥思緒被打斷，一愣，「我們兩個月前不是剛出去玩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