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聽得出來,武德帝的言下之意就是,徐靜書與姜正道的庭辯結果,除了將決定姜正道會到如何判罰之外,還將決定要不要展開全城搜宅、徹底清理後院積弊之事。
皇帝陛下都發話了,還能如何?自是百應諾,心中各自飛快盤算著下一步。
*****
休沐結束後的徐靜書一回史臺就得到這個消息,看著頂頭上江盈無比期許的目愣了良久。
「徐靜書,要上戰場了,你怕不怕?」江盈直視著,開門見山,「有一擊必勝的信心嗎?」
這個年輕的史才十六歲,上任不過月餘就了即將掀一場變革的引線。而庭辯的對手是樹大深的太常卿姜正道,任誰都會擔心這小姑娘扛不起此等重責。
「怕。也沒有一擊必勝的信心。」
徐靜書垂下眼簾,著自己的鞋尖,嗓音輕輕,誠實無比。
江盈並沒有責怪怯懦的意思。
這不是一場簡單的庭辯。
這場庭辯雖看起來只是皮子的事,其勝負卻關係著朝中變革大幕掀開的第一步能否邁出。
萬眾矚目,其力可想而知。
武德帝發話讓稚的徐靜書與老辣的姜正道進行庭辯,聖心偏向可窺一斑。若徐靜書最終未能以絕對優勢爭得大部分員認同,此事之後,很多人都將舉步維艱。
對這道偏向明顯的聖諭,江盈其實是非常憤怒的。
但也明白武德帝為何猶豫。畢竟如今涉及「後院人逾數」問題的,大多是追隨他複國打天下的勳貴之家,若他毫不猶豫就一錘定音支援全程搜宅,難免會被人揣測有「兔死狗烹」之嫌。所以他的這個偏向實質上給雙方都留了餘地,只是對改革派留的餘地實在太小。
不管怎麼樣,聖諭已出,無法代替徐靜書去完這場庭辯,再焦慮不忿也無計可施。
徐靜書慢慢抬起頭來,深吸一口氣迎上的目:「對這道聖諭,我與您一樣憤怒。還有將近十日,我會做出最充分的準備。無論結果如何,至我能做到不給史臺丟臉。」
「有人教過我,弱者憤怒,揮拳向更弱者;而強者憤怒,就要刀向更強者。所以請您放心,我雖怕,卻會全力以赴,半步不退。」
待到四月十五那日,會讓所有人看到史徐靜書的強者之怒。
無論有多難,姜正道必須倒,徹查各府後院之事勢在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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