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明白其中利害了，寒雁故意撅起不滿道：「怎麼看著和幾年前沒什麼變化。」

陳媽媽就笑了：「小姐是嫌自個兒長得慢，別擔心，媽媽肯定，將來我們的四姑娘一定會和夫人一樣是個大人，比語山小姐更是上幾百倍！」

雖是哄人的話，也聽的寒雁心中大樂。想起周氏母，才道：「我們去瞧瞧周姨娘，恐怕現在，們正手忙腳呢。」

汲藍便吃吃一笑，從一邊取了灰鼠皮斗篷為寒雁披上：「嗯。」

卻說等寒雁來到珙桐苑，剛走到屋外，便聽到周氏和莊語山的聲音：「這件不行，太寒酸，把那支紅寶石鑲珍珠釵子給我取來。」

屋外的小丫頭正要通報，寒雁一擺手示意退下，帶著汲藍姝紅笑瞇瞇的一腳進屋子，甜聲道：「周姨娘！」

周氏正在親自為莊語山打扮，聽見寒雁的聲音吃了一驚，轉過來，見寒雁這般打扮，竟是比之平常多了幾分明麗。莊語山也從鏡中看見了寒雁，紅齒白的俏臉看的眼裏閃過一嫉妒，不過再打量了下寒雁的裳，立刻又有幾分得意起來。

周氏笑道：「四小姐，今兒個過來的可真早。」

寒雁也不說話，只是笑著盯著周氏，周氏一紫金哆羅呢的天馬箭袖，上穿著金織洋錦襖，滿頭滿腦的珠翠琺瑯，雖是人一個，但是寒雁只覺得眼前金燦燦，竟然有些晃眼。登時邊便有些嘲諷的譏笑意味，周氏把自己當一個豎子，滿了金銀珠寶，恐怕到時會有好戲看。

笑的溫天真：「周姨娘這裳真好看，可是宮宴上，穿這樣會不會太富貴了？」

周氏對自己的這一極其滿意，聽寒雁這麼說，心中頓時不滿，再看看寒雁不甚華貴的小，更是覺得寒雁是因為嫉妒才故意這麼說。心下有了較量，便的回答：「畢竟是宮中夜宴，穿的普通了，會丟莊府的臉面呢。」

寒雁心中對這番話嗤之以鼻，莊府的臉面，一個賤妾就能代表莊府的臉面？笑話，還真把自個兒當主子了。

汲藍正要開口，寒雁輕輕一拽的袖子，笑道：「姨娘穿什麼都好看呢。」

已經提醒過了，周氏出醜是再樂意不過的了。事後莊仕洋追究起來，也不是的錯。

「四小姐瞧著我這裳可好？」聽的聲音傳來，寒雁抬眼，瞳孔驀地一。

寒雁的記憶里，對於莊語山的麗，是沒有什麼印象的。最深刻的一次便是在的大婚之夜，莊語山一嫁，鳩佔鵲巢，親手餵了一杯毒酒。

那是的噩夢，永生難忘。

現在想來，莊語山從前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都是穿著普通素淡的。的眉眼生的艷麗，這樣的打扮自然襯不出的容貌，寒雁也就從沒有留意過。

而這一次，寒雁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盛裝而立的，眼裏眸深沉，洶湧而澎湃，然而最終沉寂下去，化一汪清澈的泉水。

「語山姐姐，真。」輕輕道，掩去眉間一恨意。

莊語山微微一笑：「四小姐過譽了。」雖是謙卑的話，卻還是流出得意之。

不像周氏穿的富貴，也不像寒雁穿的可。莊語山比寒雁大了一歲，發育卻好了不止一點。柳腰長，玉雪，全穿著輕紗抹及踝淡，前一抹盛開的牡丹千層綉，花瓣層層疊疊，盛放在前，青梳一個流雲髻，斜斜著一支玉石嵌瑪瑙的流蘇簪，全套碧水珍珠頭面，瑩潤的珍珠八寶耳環在小巧的耳邊輕輕搖晃，更襯得皮晶瑩剔。

臉若銀盆，眼如水杏，羽飄舞，姣若春花，如秋月。比之仙子，多了一份風，比之舞，又多了一份端莊。實實在在的一個人胚子，雖年紀尚小，舉手投足已經有了韻致風。

連寒雁也不能昧著良心，暗暗了一聲好。

許是寒雁眼中的讚歎讓莊語山心中大樂，態度竟比平日裏更為熱絡：「我瞧著四小姐今兒個打扮的也是極俊俏。」

寒雁歪著頭道：「哪及得上語山姐姐一半。」

莊語山就更為滿意了，周氏瞧著自己的兒，也越瞧越滿意。

今日的宮宴雖是夜宴，夫人眷們卻是要早早進宮，因著午後皇后要在宮中園裏陪眾位夫人一同賞梅，增添些趣味。

一番打扮后，寒雁們便要進宮去。

周氏從箱子裏尋了件碧彩閃閃的斗篷來，寒雁一愣，心中頓覺得有些悉。周氏見盯著自己手中，展一笑：「這作雀金呢，這是哦斯國拿孔雀拈了線織的。老爺送了妾，只是妾年紀大了，不穿這些個鮮艷的，便讓語兒穿著。」說罷把斗篷披在莊語山上。

寒雁卻是瞇了瞇眼，想起許多年前的一件事來。

寒雁八歲的時候，莊仕洋一個同僚托他辦事，送的禮之中大多是海上商人帶回的一些新奇玩意兒，裏面就有這麼一件雀金呢。這斗篷極為保暖防寒，外表又生的玲瓏好看，娘親便有心想要過來。沒想到莊仕洋一轉眼便送給了另一位上頭員，作為打點之。當時娘親失落了好一陣子，卻也明白那斗篷是十分貴重的。

如今這十分貴重的斗篷穿在莊語山上，不論是從那裏得來的，莊仕洋既然送給周氏，想來可見周氏如今的得寵，不免心中便有了一茫然。

莊語山發覺寒雁神有異，心中得意，更是不聲的炫耀道：「姨娘，這有什麼可說的。不過一件雀金呢罷了，爹爹說過，只要語兒喜歡，爹爹什麼都會送給語兒。」

寒雁羨慕道：「爹爹對語山姐姐真好！」

周氏假意謙道：「老爺對四小姐也極好。」笑著看了一眼寒雁上的灰鼠皮斗篷，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寒雁背著小手搖頭晃腦：「那當然！畢竟我是爹爹嫡出的兒！」

把「嫡出」兩個字咬的很重，果不其然看見周氏母臉一變，份是周氏母心中的痛，寒雁就是要在們傷口捅刀子，看看誰比較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