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快小聲點吧，人家的爹著端嬤嬤都做到了禮部侍郎呢。”

“好家伙，這可是草變凰了。”

“變凰，你也得看是什麼人，草啊，上凰也不像。”

聽得這麼清楚，卻看不見人，顯然就是太后故意安排的下馬威。是在警告，雖然父親升了職，但是不要期盼著就能進宮，更不要招惹玉妃。

這下馬威，對端如意倒是有很多好，至明確了太后的態度。而且，玉妃肯定就在里面，沒準兒還正在控訴今早端如意的“無禮”呢。

許太后并不是個有很深城府的人，但卻有很深的背景。先帝生前沒有廢皇后，恐怕也是顧忌著這些。

“如意姑娘到。”領路太監說完便轉退去。

端如意對太后行了一個大禮，

“臣拜見太后，太后千歲。拜見玉妃，玉妃千歲。”

太后久不應聲，只是讓玉妃為染著蔻丹。玉妃此時的態，與今天早晨的樣子判若兩人。如意方才行禮前看到一眼，覺得簡直是這世上最溫良賢淑的兒媳。在婆婆面前，果然是裝得很用心。

端如意一直跪著，心里笑自己是小看了太后，方才那本就不算下馬威，只是一點辱而已。無意與宮中任何人結仇，只是這麻煩，似乎都是找上門的。罷了罷了，能留下一條命出宮，今后是再也不會進這地方了。

最先沉不住氣的，卻是玉妃。

“端如意，你說太后千歲，玉妃千歲，同禮相對，這是不尊太后。”

端如意低眉回話，

“如意剛剛進宮，不懂事。只聽教習宮說，玉妃娘娘是皇上心上的人，有問鼎皇后之姿，千萬要對玉妃娘娘恭敬。因著那教習宮是皇上安排，如意以為是皇上意思，因此同禮以待。”

教習宮是皇上的人，們不能。誰知道皇帝說沒說過這話，難道要找皇上來對質嗎？

這下子太后都多看了一眼玉妃，皇后是的侄，玉妃雖然近年來討了自己的歡心，但是太后不會允許任何能威脅到皇后許婉容的人存在。

玉妃看太后的眼神不太對，忙跪下解釋，

“太后知道的，臣妾一直尊奉皇后姐姐，絕對沒有逾越之心。”

太后有了疑云，說多了只會越描越黑。玉妃也沒有多解釋什麼，只是表了一番忠心。

良久，太后才算屈尊首次開口。

“伶牙俐齒的丫頭，竟敢愚弄哀家，拖出去，給哀家賞二十板子。”

端如意突然學到了一課，上位者要罰，本不需要理由，加之罪何患無辭。心中苦苦想著，若是二十大板就能換得事就此終止，倒也值得。

“瀾貴太妃到。”

太后抬了抬眼，想著這個整日吃齋念佛的，怎麼會無緣無故跑出來，難道是想救下這個碎的小妮子，要去好端張氏那個老賤婦嗎？那倒要看看，李漪瀾怎麼從手中救人。

“拖出去行杖。”

“太后姐姐且慢。”

太后強打起，招呼瀾貴太妃。

“漪瀾，你子不好，怎麼不在瀾滄宮中好好將養。若是了風寒可怎麼好。”

這一番話，說的瀾貴太妃像是久病纏，行將就木一樣，可端如意抬頭，卻見一張傾國傾城面，玉著了七重紗，周氣質宛若仙人。

久未見的太后，見著的氣更勝從前，氣惱萬分。瀾貴太妃自先帝薨逝，吃齋念佛已經八年未出瀾滄宮一步，太后以為久無雨的瀾貴太妃也會像自己一樣蒼老。

這樣出現，讓太后恨怒加，更想重重罰端如意，順帶也給一點警告。

“聽聞故人之后來到宮中，漪瀾本想傳召一敘。可太后姐姐先行一步帶走了如意，漪瀾不敢勞姐姐，只好親自來一趟了。”

“故人之后？”

瀾貴太妃尋了個座位，款款走過去坐下，也是毫沒有見外。

“這位故人，可能太后姐姐并不悉，因為當年陪伴先帝出巡的多是妹妹，因此漪瀾也比姐姐多知道些，實在是慚愧。”

這句話像刀子一般，直直到了太后心里最疼的地方，先帝獨寵瀾貴妃，冷落皇后。太后手上未曾定的蔻丹，被一怒之下攥在手心，浸染到了皮，雖察覺，但是正在瀾貴太妃面前，不想讓看笑話，就藏在袖子中不管不顧。

“妹妹倒是說說，是先帝的故人，還是妹妹趁著與先帝出巡探訪的故人？”

瀾貴太妃并不在意太后話中所指，淺淺笑著，臉上的梨渦煞是好看。

“先帝帶妹妹西巡之時，曾經遇刺，是端家家主端康冒險收留。還因此被刺了一劍，一介文人因此留了傷。先帝本以安平侯賜之，然而端康這人不慕名利沒有接，只求平安福貴。”

太后冷哼一聲，

“所以你這是來保他的后人平安富貴嗎？”

瀾貴太妃笑出了聲，惹得太后更加火。

“先帝臨終，妹妹床前照顧，曾有旨，若是端家后人至三品以上，就把祖上存著的福蔭賜了他，封個安平侯，世代罔替。”

“胡說！先帝留下這樣的旨，為何沒有昭告天下？”

出一雙纖纖玉手，示意太后冷靜些。

“先帝的旨意是對著本宮和洪兒所說，若姐姐不信，大可以去問皇上。皇上那邊，圣旨都寫好了。”

問皇上，問皇上，兩個人都去問皇上，簡直就是串通好的。皇上寵著端張氏那個老賤婦，聽說要給的丈夫封侯，當然愿意的很。皇上說的，假話也是真話，就這麼讓李漪瀾這個見人空手變一個安平候出來嗎？

“妹妹說的這些，與哀家要罰這巧言令的丫頭有何干系？來人，快把這看不清自己份的人拖出去行刑，哀家看著煩死了。”

“太后姐姐，你我姐妹深，你卻不愿原諒漪瀾兒這點過失嗎？”

瀾貴太妃抬起袖子拭眼淚。端如意看著這子眼淚說來就來，有些無奈。不知道這，素不相識的瀾貴太妃為何要救下，還給了一個安平候的后盾。這樣的恩，端如意要竭誠以報。

“你何時生了兒？李漪瀾你這般信口開河，就不怕先帝九泉之下震怒嗎？”

“太后姐姐，漪瀾何時說如意是我的是親生兒了。早年端張氏做洪兒的娘，漪瀾見這娃兒生的可，又沒了娘親照料實在可憐，先帝曾給了恩典，允了漪瀾收做個義。漪瀾有圣旨在手。”

說著瀾貴太妃就從袖中掏出略有些陳舊的圣旨。

太后頓時不知拿這人如何是好，一番虛虛實實弄得自己分不清楚，此時又拿出一份圣旨。本就是當年下這一份圣旨，準備好了現在來設局氣的，這個李漪瀾！

端如意冷眼看著這瀾貴太妃戲法一般的表演，不僅給變出一個安平候的父親，還給變了一個公主的份，心中愈發的懷疑。

沒有無緣無故的恨，自然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憐惜沒有母親的孩子，那樣可笑的原因，任是誰也不能信服。端如意心中總覺得這瀾貴太妃有些蹊蹺。

“既，既然是你的義，就帶回瀾滄宮好生管教，不要再被哀家抓到下次！”

太后氣勢洶洶轉回了起居，還留下一句威脅人的話。

端如意自始至終跪在地上，簡直是膝蓋都痛了。這皇宮之中，這樣沒有份的人，就是要不停地跪啊跪。皇家真是一點都不尊重別人，真是討厭皇家。

瀾貴太妃竟主走到面前扶起，端如意不明白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就后退幾步行禮，借勢從瀾貴太妃的手中回了自己的手。

“謝太妃恩德，太妃千歲。”

是的錯覺嗎？端如意覺得，這位風華絕代的太妃面對自己，竟有些小心翼翼的討好。這太妃究竟有什麼所圖啊，端如意實在是好奇極了，這心里像是揣了二十五只耗子，百爪撓心。

但沒有問出口，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可沒有心思跟這皇宮的人扯上什麼關系。

“本宮一開始就覺得，你這孩子與本宮投緣，倒是比洪兒還人看著喜歡。”

端如意剛剛站起，膝蓋還有些僵，對著太妃堆出笑來應著。

“太妃謬贊，小愧不敢當。”

“孩子，以后可要跟了你皇兄，千萬別再讓太后抓到把柄了。”

幾不可見皺了一下眉，皇兄？跟？到底是什麼況有沒有快來告訴一下啊。

“這孩子，歡喜過頭了？你皇兄一見你就覺得聰明伶俐，面善得。端嬤嬤雖在他邊伺候得很周到，可畢竟是有年紀的人。跟本宮求了你這皇妹做殿前，你可不要怨怪本宮不心疼你。”

端如意無奈地謝恩，這里的人，就沒有一個會考慮到不愿意的況嗎？莫名其妙了公主，莫名其妙又做了殿前，一直想著要趕出宮呢。早知道還不如讓太后把那二十杖子早早打完，挨一頓訓斥被趕出宮呢。

瀾貴太妃聽答應，喜悅之就溢在臉上，向著邊的大宮問道：

“如眉你還記得嗎？本宮年輕時也是做了先帝的殿前，那時候啊，先帝每每在政務上懶，都被本宮抓住訓斥，后來他實在無法可依，就把我納為妃子，還教導我為人妻子便要三從四德呢。”

這位太妃一說起當年的事，就像打開了話匣子，端如意只能耐心聽著，與太妃一起到了瀾滄宮。

由于這太妃一路的念叨，端如意把先帝和這位瀾貴太妃往事，都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不知道這位太妃平日里是不是也跟別人這樣地念叨，端如意在心里十分懷疑，這樣子的瀾貴太妃，是怎麼能在宮中待了八年不出宮門一步的。

等到瀾滄宮的時候，端如意看見皇上也在，頓時垂頭喪氣，又要跪了，又要跪了。可不可以不要在這個宮里待下去，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