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雪晴沒有萌生離意,相反,開始覺得一切都太不尋常了。
皇帝讓方廣海布防飄絮宮,不許任何閑雜人等進去。方廣海自然聽命,而且,方廣海開始回避韓雪晴,韓雪晴有好幾次命人找他,他都推說沒空,改日再來看韓雪晴。
韓雪晴似乎被人隔離了一般,千山出宮之后,一直都沒有回來,而且沒半點消息傳回來。韓雪晴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到底是什麼不對勁,也說不出來。旁人也就罷了,但是千山絕對不可能出宮好幾日沒消息的。
還有,韓雪晴發現喬修這日也不見了,往日他總會做做樣子出現在采薇宮,領侍衛巡邏一會便離開去了永明宮,但是今天連人都不見。
韓雪晴知道一定出了些不知道的事,心底的不安越發濃烈。終于還是按捺不住了,換了裳要出宮去。
碗娘攔住,“主子,莫要出去!”
韓雪晴看著碗娘的神,心中明白碗娘一定也知道一些事,急問道:“出什麼事了?是不是千山出事了?”
碗娘沉默了一下,道:“是的,千山姑娘得了痘瘡,如今在左丘府,皇上下令,不許告知主子!”
“好端端的,怎麼會得了痘瘡?”韓雪晴心中一驚,明白天花在這個時代是不治之癥,一般得了天花的人都要隔離的,連大夫都不敢進去看。天花在未來世界的中國,已經滅絕了,人類也找到了攻克天花的辦法,但是在這里,天花還是讓人聞聲變的絕癥。絕癥一旦和傳染拉上關系,那便更是駭人聽聞。
“不知道,開始只是發熱,嗓子不舒服,后來請了大夫,治療了兩日,況反而更壞了。左丘大人后來宮請醫,醫確診為痘瘡,皇上立刻下令封鎖消息,不許任何人知道。主子應該明白,京中一旦有人被發現有痘瘡,必須要殺死痘瘡染源,并且火燒尸,甚至和痘瘡患者接過的人都要隔離或者殺害,怕引起大范圍的傳染。”碗娘憂心忡忡地道。
換言之,一旦千山得天花的消息傳開去,這采薇宮的人要麼被殺死,要麼被送去隔離島。
加上此時惠妃有孕,大臣為怕傳染未來皇子或者母,一定會上書要求送韓雪晴去隔離島。
得知千山這種況,韓雪晴哪里還坐得住?但是也知道碗娘一定不會讓出去,因為無論在誰的心里,天花都是一種可怕的疾病,就算碗娘心疼千山,可千山都已經得病,而且是無法醫治的,所以絕對不會讓韓雪晴出去,怕韓雪晴被染。
退了回去,深呼吸幾口,冷靜下來,然后問道:“喬修今天是去看了嗎?”
碗娘一臉的愁容,道:“已經回來了,左丘府的人不讓他進去。”
韓雪晴倒一口涼氣,看樣子況已經很嚴重了。心頭焦急得不得了,天花潛伏期在十天左右,起病很急,而且傳染很強,千山出宮才六天,已經發病兩日,也就是說在宮中的時候可能已經染了。
宮中怎麼可能有天花?不可能的,若是宮中有天花,和碗娘和采薇宮中的人都會被染的,但是們現在還沒有癥狀出現。
“你喬修過來,我要問個清楚!”韓雪晴坐立不安,對碗娘道。
碗娘為難地道:“喬大人如今正在書房,他說要找皇上讓醫去看千山,只怕皇上那邊也不輕易答應,畢竟確診了,醫是決計不肯再去的,誰都怕這種病。”
“若是皇上下令,只怕醫也無法不遵從吧?再說,行醫者,哪里顧得了這麼多?”韓雪晴不贊同地道。
碗娘無奈地道:“皇上也不能夠下這樣的命令,否則醫一旦心存怨言,這事兒泄了出去,左丘府一家甚至咱們采薇宮,都會到牽連。”
韓雪晴臉沉重,不能眼睜睜看著千山死,一定要出宮。只是當下也不能夠讓碗娘知道的心思,遂藏起一臉的擔憂,嘆息道:“這樣的話,只盼能夠撐過來了!”
天花的死亡率很高,沒有藥,沒有大夫,基本是沒有活路的,這是誰都知道的事。碗娘聽了韓雪晴的話,也無奈地嘆息道:“是的,只能是這樣盼了!”
了黑,喬修垂頭喪氣地出現在采薇宮,韓雪晴聽到碗娘跟他悄聲說話,喬修道:“皇上問過醫,醫皆說沒有辦法,皇上不下令送走千山,已經是對左丘府格外開恩了!”
碗娘問喬修,“千山的況如今怎麼樣?”
喬修悲聲道:“恩師不讓我去見,但是聽師娘說現在很不好,高熱不退,臉上和上都長了痘,師娘哭得死去活來,剛認回兒,想不到這麼快就要奪走,師娘焉能不傷心?”
碗娘也沒了聲音,最后只有綿長的一句嘆息。
韓雪晴早早便說疲憊,要早些休息,碗娘伺候好之后,便命所有人都出去了。
韓雪晴躺在床上,靜待三更鐘響起。三更侍衛換班,就能夠趁機溜出去。
終于,像是等了一輩子之久,三更天到了,悄然起,采薇宮里靜悄悄的,守夜的宮早早便被打發出去了,殿只有一人。
剛換好裳,碗娘便推門進來了,韓雪晴一愣,碗娘悄聲道:“奴婢知道主子肯定是要出去的,主子莫要說聲張,奴婢只想問主子,有沒有把握治好千山?”
韓雪晴道:“我還不能回答你,但是,碗娘,痘瘡并非百分百的致命,在我們鄉下有文策記載,痘瘡確實可以致命,但是并非得了痘瘡的人都會死!”天花并非不治之癥,只是因為大家都害怕,連大夫都不敢接病人,更莫說用藥了,在這時代,得天花的人都活不下,正是因為沒有得到醫療救助。天花引致的敗癥和多種的炎癥,只要配合用藥治療,還是有痊愈的可能的。
“但是,連醫都說沒有法子了!”碗娘心中生出一希,但是,隨即又想起醫的說法。而且,得了痘瘡的人,基本都活不下來。
韓雪晴道:“正因為如此,我才要去看。碗娘,我知道是皇上派你來的,你肯定忠于皇上,但是這一次,請你不要聲張,讓我出宮去,我不能放任千山在宮外失救而死。”
碗娘眸奇異地閃了一下,道:“奴婢雖然是皇上派來的,但是忠于皇上與忠于主子,沒有沖突。主子若是堅持要出去,奴婢不會阻止,但請主子務必以自己的為念!”
韓雪晴知道碗娘擔心自己染上天花,遂道:“放心,我不會被傳染,我之前曾經服用過解毒丸,能夠解百毒,什麼痘瘡傳染病都無法侵我!”韓雪晴自然是說謊的,若還是自己原先的軀,確實不怕傳染天花,因為在現代的每個人,出生后都要接種牛痘。但是是魂穿過來的,無論是韓雪晴的還是這副,都沒有接種過,所以傳染是肯定的,可若是小心理,還是可以避免。
碗娘聞言,毅然道:“好,主子您福大命大一定會平安回來的,并且能夠把千山也救回來,您去吧!”說罷貓著腰出去看了一圈,回頭招手,讓韓雪晴出去。
采薇宮的侍衛,剛好在這個時候換班,是防守最弱的時候,韓雪晴悄然出了宮,上了回廊直出,沒有選擇從宮門出去,而是從皇宮的側門離開。側門防守也很嚴,但是側門的墻壁比較矮,并且烏燈黑火,能夠乘黑翻墻而出。
讓韓雪晴奇怪的是,側門的侍衛很,只有幾個人在來回巡邏,沒有多想,翻就上了墻,躍下,然后飛奔而去。
左丘府外,大門鎖,這個時候,左丘府的人應該都在睡中。只是想來知道千山病的人都會睡不著。這不僅僅是千山送命的事,分分鐘會連累左丘府滿門上下。
韓雪晴在府門外扣銅環,等了一會,便有人來開門。
門房認得韓雪晴,知道乃是宮中的貴人,急忙領著進去。
正廳里燈火通明,雖然已經三更天過了,但是這一家子的男丁都沒有睡,而是一臉愁容地坐在正廳里商討對策。
見韓雪晴來了,眾人神略微詫異,左丘大人急忙領著眾人起迎接,“韓大夫,您怎麼趁夜出宮了?”
韓雪晴心里牽掛千山,沒有多余的話,只急聲問道:“千山如今況如何?快帶我去見!”
左丘大人面有難,道:“韓大夫,實不相瞞,小得的是痘瘡,韓大夫還是不要去看,以免被傳染!”
韓雪晴哪里肯?道:“我不會被傳染,你們趕領我去見,我要知道的況,興許還有救!”
眾人一愣,痘瘡還能救?這可是絕癥啊!
左丘大人面容陡然一喜,不敢置信地問道:“當真有救?”
韓雪晴眸落在左丘大人那跳躍著希的臉上,不知道如今千山的況如何,怕已經引起嚴重的敗癥和多種并發癥,所以不敢給他太多希,只道:“我會盡力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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