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娘道:“皇上如今已經醒來,并無大礙,只是腹中中刀,至于鈺兒,自從那日昏倒之后,至今還沒醒來。”
韓雪晴坐不住了,道:“不行,我要宮!”擔心寧瑾華的傷勢,更擔心鈺兒耍什麼花招。而且,很斷定刺傷寧瑾華的人,不會是苦兒,相信是鈺兒。這個橋段太悉了,也更篤定當初嫁禍殺死先帝的,就是。換言之當日是親手殺了先帝,然后嫁禍于。
這人真不是一般的狠毒。
公孫杰手攔阻,深邃的眸落在韓雪晴的臉上,道:“你還是先不要宮,你今時不比往日了,最好不要再宮面對那些破事兒了!”他為韓雪晴治療,為診脈,已經知道懷孕了。
方廣海瞪大眼睛,“什麼做今時不比往日?怎麼了?”
公孫杰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你好歹也在宮中,竟如此后知后覺?”
千山瞧了方廣海一眼,道:“此事連皇上都不知道!”
公孫杰了然,贊許地道:“嗯,確實應該保,幸好你們保了,否則被知道,只怕會采取更過激的行為!”
方廣海聽得腦袋發暈,拉著韓雪晴問道:“你們有什麼瞞著我?你怎麼了?”
千山嗤笑,“傻瓜,主人懷孕了!”
方廣海啊了一聲,張大愣愣地看著韓雪晴,“你懷孕了?”
“是的!”韓雪晴點點頭,對方廣海這個反應有些不解。
方廣海哦了一聲,怪異地看著韓雪晴,“那你是要在這里永遠生活下去了?你不想回家了嗎?”
韓雪晴沒想到方廣海心里還想著要回家,想回,只是的況跟方廣海不一樣,在現代已經死了,就算回去,也只是一縷幽魂。而方廣海其實比可憐,他雖然在這里,但是除了,他再沒有任何的親人了,孤獨一人,沒有家,生活在現代已久,就算再努力,也很難適應這里。就算適應了,那種再也回不去見不到親人的絕,只怕是永生也無法排遣。
不忍讓他絕,安道:“這個以后再想法子吧,也許會找到回家的路,別著急!”
方廣海有些頹然,道:“說說而已,回去,談何容易?”
碗娘聽聞兩人的對話,甚是奇怪,問道:“莫非方首領和我們家主子是同鄉?”
方廣海有些愴然地看著碗娘,道:“是同鄉,只是我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碗娘哦了一聲,有些憐憫地看著方廣海,道:“其實,只要心在,哪里都可以是家,既來之則安之,好好現在的生活吧。”
道理誰都知道,方廣海也不止萬次這樣安自己,可惜,無論白日里再怎麼沉淀心靈,到了晚上,思鄉愁緒一發,那覺,真是比死還難。
雖然公孫杰勸阻,但是韓雪晴到底還是放心不下寧瑾華,而且,希自己能夠親自辦惠妃和青兒的喪事,對惠妃,是有憐惜,疼痛和愧疚,對青兒,心疼,這麼一位善良的姑娘,遭遇了那麼多不幸的事,最后還要被當做刺客決了,想起這些,心里就難得很。
回宮的路上,碗娘取出一個布包,遞給韓雪晴,輕聲道:“這是奴婢在苦兒姑娘上找到的,算是的,奴婢打開布袋開過,里面有一封信,是用蠟封口了的,奴婢不敢拆開!”
韓雪晴打開布袋,里面有一個玉佩,圓形的玉佩上雕著飛,記得以前為鈺兒治療的時候看到過妝臺上有一個同樣的玉佩,只是一直沒有見佩戴過。
除了玉佩,還有一發簪,這支發簪是木頭做的,簪頭雕著蘭花,圣潔而麗。不知道為何,韓雪晴一看這支發簪,就覺得是寧瑾華送給的。
想來當初的男懷,都是最真摯的。韓雪晴沒有吃醋,只覺得有些傷和憐惜,假如當初鈺兒沒有對青兒下手,想必如今青兒跟寧瑾華已經是很幸福的一對了。
除了這兩樣件,還有一封信,這信封已經微微發黃,封口滴蠟,上面沒有字,看不出是誰寫的。韓雪晴用發簪挑開滴蠟,出信箋,信箋已經發黃,有些字跡甚至化開了,但是,還是模糊可辨。
韓雪晴看了一下,字跡寫得有些潦草,甚至筆畫有些彎曲,能看出寫信之人握筆的時候手是抖的。
韓雪晴把信看完,臉大變!
千山瞧著的臉,湊過來看道:“說什麼了?”
韓雪晴倉皇把信收好,勉強一笑,道:“沒事!”
千山不信,還想追問,碗娘卻拉了一下,給了一個眼,搖搖頭,示意不要再問下去。
千山呃了一聲,便安分地坐在韓雪晴邊,不再說話。
韓雪晴已經顧不得了,心掀起了驚天駭浪,若不是看到這封信,就是殺了也不相信啊!
這封信,乃是寧瑾華的師父靈山道人親手所寫,他寫這封信的時候,已經是彌留之際,他寫好這封信,不知道藏于什麼地方,被青兒找到了,而青兒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沒有打開來看過。信中沒有多余的敘述,只簡單寫了他的死因。他是中毒,而不是急病,下毒之人,竟是他的親生兒鈺兒!
他一直都知道,但是在代言的時候,卻沒有跟寧瑾華道明,甚至還安排了鈺兒以后的生活,他囑咐寧瑾華照顧鈺兒,而寧瑾華因著師父臨終所托,一直對鈺兒關懷備至,視若親妹。
他敬重師父,視師父的命為天,可若讓他知道自己敬的師父,竟是死在自己親生兒的手上,他能接得了嗎?
真相若是告知了他,他一定會崩潰。韓雪晴想,靈山道人當年也是不愿意告訴寧瑾華,但是也怕鈺兒以后做出更出格的事來,所以留下這封信,他只是在盡人事,以后的事,就只能聽天命了。
這封信,輾轉落在自己手中,是否靈山道人冥冥中安排的呢?他是否也覺得鈺兒已經太過喪心病狂,怕魔道,所以這封信出現在手上了?
韓雪晴心如麻,青兒其實已經篤定鈺兒就是殺害阿牛和傷害自己的兇手,但是因著往日姐妹誼,一直都不愿意出來指證,最后還要賠上自己的命。無論是靈山道人還是寧瑾華抑或是青兒,都用心用對待鈺兒,但是鈺兒卻做了什麼?一個人沒有罪,但是若因為自己這個人而要傷害邊的人,甚至毒殺邊的人,那麼,的心理已經扭曲,不能用常理來推斷。
自己也曾經姑息過,而如今,知道自己不能夠再容忍下去,想起慘死的靈山道人,青兒,余新雅和惠妃,知道是時候做點事了。
看著馬車轱轆輾過的石板馳道,韓雪晴的心也如同被車轱轆輾過,累,且痛。
回到宮中,韓雪晴并沒有先去看寧瑾華,得知皇太后之前也中毒了,還沒恢復,便先去拜見皇太后。
看到皇太后,韓雪晴不嚇了一跳,不過是短短幾日,皇太后整個都憔悴了,之前圓潤的面容整個地塌了下去,眼窩很深,眼圈很黑,有像是被小蟲蠶食過后的凹痕,并且掉皮。
“你回來就好!”皇太后見到韓雪晴,疲憊的面容出一笑意,拉著韓雪晴坐在自己床前。
韓雪晴瞧著皇太后的面容,擔憂地問道:“您覺得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皇太后虛弱地搖搖頭,“沒事,不必擔憂哀家,哀家好著呢。”
韓雪晴回頭看著趙醫,“太后的毒還沒清除嗎?怎地會這樣憔悴?”
趙醫回答道:“這毒十分霸道,雖然只是些微進了太后的,但是已經造巨大的傷害。如今太后還有些余毒,但是不能急進,因為解毒其實也很傷,下重藥太后的未必能夠承得住,只能是慢慢調理了。”
太后搖頭嘆息,道:“往日里還覺得很乖巧,怎會變這樣呢?真是冤孽啊!”
韓雪晴面容上閃過一恨意,這輩子很會這樣恨過一個人,但是,這一次,真的好恨,恨不得死。
著太后的手背,輕聲道:“放心,惡人自有惡報!”
太后微微點頭,眸凌厲起來,道:“這一次,若是華兒再狠不下心來置,哀家就親自下令殺了。”太后一直以為鈺兒已經醒來,并且被打了天牢,并不知道鈺兒如今還在昏迷,不知道寧瑾華也中刀,不知道青兒被當刺客殺了。
容貴太妃瞞著,因為這一次所中的毒十分霸道,醫說不能讓怒或者傷心,所以,一直都瞞著。
至于寧瑾華這幾日沒有過來,容貴太妃只告訴說皇上當日也中了微毒,正在調理中,過兩日就能過來看。
寧瑾華也得知韓雪晴回宮了,他還有傷在,本想出去見韓雪晴的,但是鎮國王爺也在宮中,死活不讓他起,他這陣子都在軍營,宮中的事甚理會,所以并不知道出了這麼多事。日前回府才聽葉兒說起,他便急忙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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