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和碗娘泣不聲,跪在旁邊,卻又什麼都做不了。
所有醫都來了,這是一場生死的搏斗,醫在跟死神搶時間。
寧瑾華一直在床前握住的手,腦子里只想起道長的話,他心底已經絕了,卻還不斷地給自己注希,他跟自己說,舍不得他的,所以會撐住。
但是,當醫跪在他面前,跟他說,大人和胎兒都保不住的時候,他子一,頭磕在床角上,頓時流如注!
他一直都不知道懷孕了,他盼了許久,一直想有一個孩子,想跟生一個孩子,兒也好,兒子也好,他都不在乎。只要是生的,他都會視若珍寶。
但是,他卻沒有機會看到孩子出生,看著韓雪晴了無聲息的面容,他的心仿佛掏空了一般,他努力想凝聚自己的思緒,想下一步該怎麼走,但是,腦袋里一片散渙,他什麼都握不住。
邊有人扶起他,他下意識地拉著那人的手,他見到鎮國王爺寧瑾瑜,他茫然地道:“皇兄,我終于失去了!”
寧瑾瑜哽咽地點點頭,道:“沒事,沒事,皇兄在!”
寧瑾華心如死灰,他繼續喃喃地道:“這輩子,無論我的還是我的,最后都因我而死!”
寧瑾瑜也掉下了男兒淚,他知道,韓雪晴的死對寧瑾華是滅頂的打擊,他無法接韓雪晴再一次離開。
他寸步不離地看著寧瑾華,怕他做傻事,而韓雪晴,再一次出殯,在這個朝代,重生了死,死了重生,最后,到底避不過的宿命,或許,真的不屬于這里的。
千山曾在先太后面前立誓,要誓死追隨韓雪晴,自盡了,但是卻被飛龍門的兄弟救了回來,死過一次的千山,心中懷著期待,要等韓雪晴三年,也用這三年的時間盡孝,若三年后,韓雪晴沒有重生回來,再履行自己的誓言。
而與千山一樣懷著同樣期待的靖國候夫婦,雖然對韓雪晴的死很難過,但是他們想起之前韓雪晴說過,曾去過地府,閻王爺說壽未盡,讓重返人間,他們堅信這一次也會如此,只要耐心等待,一定會重新回來的。
所有人都心存期待,唯有寧瑾華不存一的期盼了。因為,道長跟他說過,他會害死韓雪晴的,韓雪晴不可能還會再回來,所以這一次,是真的死了。
他真的害死韓雪晴了。他害死自己的師父,害死父皇,害死余新雅,害死青兒,還是雪峰姐妹,害死鐘正,如今,連韓雪晴都被他害死了,他的命格不是貴不可言,他是徹頭徹尾的克星。
他活著,只會不斷地負累邊的人,害死邊的人,那麼他活著還有什麼必要?
他心存死志,誰也阻擋不住,終于,在韓雪晴出殯之后,趁著鎮國王爺走開的時候,他想自斷經脈自盡,被侍衛發現,十幾個侍衛死死地摁住他,并且封了他的位,急傳皇太后和鎮國王爺,沒辦法之下,只好讓醫開藥,讓他服下。
鎮國王爺不敢再走開,喬修和李洵都被急召宮,三人流看著他,寸步不離,就算出恭,也要另一個人替上才能走開。
寧瑾華雖無法自盡,但是他活著就跟行尸走一般,每日都死氣沉沉地坐在采薇宮的長榻之上,手上拿著韓雪晴以前看的書,一看就是一整天。碗娘心疼得直掉淚,幾番安,他都充耳不聞,久而久之,大家也就只好任由他了。
只要他不再尋死,對大家來說,都是一個好的開始,慢慢來吧,他始終會慢慢地走出失去韓雪晴的傷痛的。
如此這般,過了兩個月。鎮國王府中來了一位道人,此人寧瑾瑜認得,他就是韓雪晴的師父,那位道人。
寧瑾瑜急急把道人迎了進去,正要說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道人輕輕一嘆,道:“王爺不必說,貧道都知道了,此番貧道前來,正為此事而來。”他開手,手心中有一粒綠的丹藥,他道:“此藥忘丹,只要給皇帝服下此丹,他會忘記和韓雪晴的種種,忘記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他是帝王之命,該有大作為的,不該被兒私捆綁。如今貧道已經讓皇帝服下此丹,但是此丹的藥效是三年,三年后,若他記起韓雪晴,心態已經淡然,那麼,就讓他把和韓雪晴的往昔放在心底吧;若還是生不如死,你就給他再服下此丹,那麼,他此生都不會記起韓雪晴。”
寧瑾瑜愣了一下,不敢輕易接過此丹,問道:“道長,他們當真無法重逢了嗎?”
道長高深莫測地說了一句:“因果循環,誰知道以后的事呢?興許有,興許永生不遇!”
寧瑾瑜嘆息一聲,“那如今韓雪晴去了哪里?”
道長搖搖頭,道:“已經死了!”
寧瑾瑜臉微白,悲憐地道:“要忘記自己曾經那麼深的人,何嘗不是一種殘忍?”
道長淡笑,“是殘忍,但是讓他這樣活著豈不是更殘忍?他還年輕,以后可能會遇到一個好子,親,生子,完屬于他的人生,至于韓雪晴,是回也好,重生也好,也有屬于的人生等著!”
寧瑾瑜黯然,“希不再苦,在這里了太多的苦了!”他接過忘丹,握在手心中,心中有說不出的悲哀。
道長又說:“貧道的另一位好友,已經穿越時空,去到四年前,改變了很多事,所以,如今你是唯一的知人,以后看到什麼聽到什麼,你不必詫異,因為,很多事都改變了,其實所謂的改變只是撥反正,不該死的人不會死,該死的人也不會留,這是貧道與好友最后一次出手了,到時候寧瑾華的命運如何,且看他以后的造化吧!”
說罷,他把拂塵收于臂彎,轉飄然離去!
寧瑾瑜不明白,追出去喊了一聲:“道長!”
一陣線照著他的眼睛,他手一捂,仿佛從高空往下掉,心一陣驚懼。
“夫君,怎麼了?”
他睜開眼睛,看到葉兒張地看著他,他一愣,“本王做夢了?”
葉兒淺笑,“你就是太累了,這剛從南詔回來,一路風塵仆仆,確實也夠累的,再睡一下,晚點再宮述職吧!”
他如墮云霧,“本王剛從南詔回來?”
葉兒微微嗔怒,“你看你,累垮了吧?還以為自己在南詔?你昨晚回來了,這都睡了幾個時辰了!”
寧瑾瑜疑地看著,“昨晚回來?本王去南詔做什麼?”
葉兒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南詔皇帝提出和親,你不是去送聘禮了嗎?得了,你還沒回過神來,再睡一下吧!”
寧瑾瑜一把拉住,驚愕地問道:“誰要娶南詔公主?”
葉兒這下也愣住了,手在他額頭上探了一一下,問道:“夫君,你沒事吧?怎麼事全不記得了?自然是皇上要娶南詔公主了。”奇怪地道:“你也沒發熱啊,怎麼回事?咦?你手心握住的是什麼嗎?”的手到他的手上,見他握住手心,微微開啟,看到里面有一粒綠的藥丸,不詫異地問。
寧瑾瑜打開手心,看到手心靜靜地躺著一粒藥丸,不是做夢,道長真的來過。
他記起道長的話,他的一位好友穿越了時空回去改變了一些事,莫非,很多事都改變了?那父皇死了沒有?華登基了沒?
想到這里,他試探地問葉兒,“華如今在哪里?”
葉兒道:“皇上自然是在宮中了,能去哪里?你今日先不要宮了,明日再去吧,你今日太不正常了,估計是病了,我得去找大夫,為你開幾副寧神茶!”說罷,轉出去了。
寧瑾瑜愣愣地看著手心的藥丸,他落地起,腦子里不斷地想起道長的話,道長所過不該死的人不會死,該死的人也不能活著,那誰該死誰不該死?他把藥丸藏好,急忙更,不梳洗就急忙宮了。
當他在書房殿門外看見鐘正的時候,他幾乎以為自己見鬼,瞪大眼睛問道:“你怎麼會在這里?”
鐘正微微一笑,行禮道:“參見王爺,王爺跟奴才鬧著玩嗎?奴才在皇上跟前伺候,自然在這里了,王爺請稍候,奴才進去通報一聲!”說罷,推開殿門進去了。
過了一會,鐘正出來道:“皇上請王爺進去!”
寧瑾瑜心中忐忑,過門檻進去。
寧瑾華在書房看奏折,看到寧瑾瑜來了,他抬起頭微笑問道:“皇兄昨夜才回到,怎不多休息一會?”
自從韓雪晴死后,寧瑾瑜依舊許久沒有在寧瑾華的臉上看到笑容了,如今重見他往日的笑容,不由得有些發呆,竟也忘了答話。
“皇兄?你沒事吧?”寧瑾華見寧瑾瑜怔怔出神,不由得關切地問道:“是不是南詔皇帝有不合理的要求?”
寧瑾瑜下意識地搖頭,“不是,本王只是覺得皇上有些不一樣了!”
寧瑾華愕然,“不一樣?哪里不一樣?胖了還是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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