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云狄哼了一聲,“殺你,豈不容易?不過現在留著你還有點用,你最好安分守己點,再在這里為人聳聽,公主一怒之下,本將也保不住你。”
安達木急急地道:“將軍,請相信下,下絕非危言聳聽,這天馬上就要變……”
司馬云狄冷嘲道:“是啊,馬上就要來了,那就等著吧!”說罷,嗤笑地跟侍衛道:“你們相信他?他昨晚也說有風沙的,結果等了一晚上,連個屁都沒有。沙漠之鷹?呸,沙漠之蟲罷了!”
侍衛都哄堂大笑,紛紛恥笑安達木。
只是,眾人哄笑之際,卻見原本還有一明的天,忽然就變得沉暗了起來,原本是拂面的熱風,如今風勢卷起地面的沙子襲面而來,人一時睜不開眼睛。
安達木瞇眼看天,風勢頗為強勁,他背著風,見四周的黑云急速聚攏,當下就大喊一聲:“大家快走,離開這里!”
眾人也被眼前的變故嚇倒了,方才恥笑安達木的司馬云狄和侍衛們也都微微變。正躊躇之際,卻見風勢又忽地減弱,天上的黑云漸漸散去,出了炙熱的火球。
太繼續烤著地面,一切風平浪靜,所有的風都散去了。
司馬云狄哼了一聲,“這會兒倒是放了個屁,只可惜,是個悶屁!”
侍衛又是哄堂大笑,“是悶屁,只是這悶屁也不臭,有人要逞英雄,英雄做不,做了狗熊了!”
安達木彷如聽不見,站在原地四看著,空氣比之前更熱了,他幾乎可以到沙漠的熱氣在不斷地蒸發上去,全仿佛被火烤著一般炙熱滾燙。
忽地,他大一聲,“不好,雨蒸風來了!”
果然,只見方才散去的黑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加速聚攏,風沙再起,只是這一次,風沙一來就驚人,席卷起地面上的沙子兜頭兜腦地撲過去。
眾人被風吹得東倒西歪,馬兒驚,竟掙了韁繩瘋狂地四撞。
司馬云狄嚇得面容陡然變,急忙飛奔回去,護送公主上馬車。
安達木沖過來,一把推開司馬云狄,道:“不要上馬車,快趴下,用絹蒙住口鼻!”
風揚起的沙子灌進他的口鼻間,直沖嚨,他一陣干吐,用袖子捂住,沖上馬車上高呼:“大家不要跑,快趴下,快趴下,捂住口鼻,不要起來!”
只是隊伍作一團,誰也聽不見他的話,馬兒驚撞倒了許多人,有被后來的馬匹踩到,這風沙還沒施展威力,便已經有人腸穿肚爛了。
霎時間,風云變,狂風作。蕭云深嚇得瑟瑟發抖,一把拉住安達木,“你快想辦法啊!”
安達木也顧不得冒犯了,著蕭云深撲倒在沙面上,道:“公主莫要起來,快趴下!”
只聽得東西噼噼啪啪響,沙子如同海水一般覆蓋過來。很多人沙丘,那沙子翻過來,直接就把人給淹沒了。
天似乎在一瞬間變黑了,狂疾的風沙中,誰也瞧不見誰。安達木的被人抓住,竟是司馬云狄,方才的威風如今已經不見了,他嚇得面如土,瑟瑟道:“怎麼辦?怎麼辦?”
安達木顧不得他,只是拉著公主和公主邊的萬尚儀伏在沙面上,腦袋被風沙狂肆地襲擊,火辣辣的生疼。
蕭云深嚇得大哭起來,安達木一把捂住的,急急地道:“公主莫要張!”
蕭云深哪里見過這種陣仗?仿若抓住救命稻草那般死死地拉著安達木的手,也不敢說話更不敢哭了,只是眼淚還是不斷地從安達木的手指里滲出。
天空中似乎有雨,但是,雨點沒有下到地面,相反,沙子卻不斷地移覆蓋。
安達木睜開眼睛,依稀看到一團黑氣迅速地移,他心中大震,他知道,那不是黑氣,是龍卷風,是沙漠龍卷風。
龍卷風移的速度驚人,只一會兒工夫,已經來到。許多沒有趴在地面的人,瞬間就被風卷走,四充斥著凄厲的尖聲,馬匹和人以及包袱全部都被卷上半空,瞬間就消失了。
蕭云深全抖,捂住歇斯底里地尖,沙子往里灌,不了,跳起來不斷咳嗽。安達木嚇得魂飛魄散,急忙手拉,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他的手還沒到,只聽得一聲凄厲的尖聲響起,聲音只聽到一個高的開頭,便再也什麼都不聞了。
安達木驚呆了,匍匐在一旁的司馬云狄也驚呆了,萬尚儀也驚呆了。
他們死死地趴在地上,也不敢,只怕下一個被風卷走的就是自己。
終于,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得風聲漸漸地減弱,而原先的烏云也慢慢散去,日頭仿佛從沒離去過一般,依舊在頭頂上燃燒著。
四周死一般的寂靜,駱駝,馬匹,人,嫁妝,馬車,全部都不知道被龍卷風卷到哪里了,茫茫沙漠中,只有他們三人。
萬尚儀首先哭了出來,開始是低聲地泣,慢慢地就變了嚎啕大哭。目睹這一變故,心理承能力差點的,都會瘋掉。而萬尚儀好歹在宮中見慣風浪,所以,這一哭,倒把心的恐懼和悲傷全部都宣泄了出來。
安達木和司馬云狄一句話都沒說,面容哀傷,這剛才還好好地相的一群人,忽然間就死的死,失蹤的失蹤,兩人心中都明白,這些人生存的機會,其實都是零了。
正在哭泣的萬尚儀忽然驚恐地喊了一聲,“風沙又來了!”
安達木和司馬云狄嚇得渾一震,齊刷刷地看天,只是天日頭已經在高空中懸掛,天并無特別。
而萬尚儀剛才站立的位置旁邊,有沙子刷刷移,安達木仿佛明白了些什麼,猛地蹲下子拼命地開沙子。
這一刨,便不得了,竟然刨出兩個活生生的人。
“公主?”三人嚇得急忙扶起其中一名子,只是,安達木和司馬云狄兩人驚喜過后,面容上又布上一層疑,這子的面容和公主一模一樣,但是,仔細瞧著,仿佛比公主年紀稍長,而且,著打扮也不一樣,十分怪異。一條窄腳的子裹兩條修長的,上穿著一件外套,里面的一件竟然繡著兩只小熊。再看旁躺著一名男子,也是一樣的著打扮,但是頭發很短,年紀在三十上下。
兩人虛弱地。一聲,睜開眸子瞧著三人。
這兩人從哪里來的?為何會被埋在沙子底下?莫非是剛才的龍卷風吹來的?
安達木急忙扶起兩人,問道:“兩位也是遇上風沙了嗎?”
這兩人正式從現代穿越過去的韓雪晴和方廣海。兩人經過窄窄的時空隧道,然后忽地被一陣風卷起,只覺得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方廣海扶起韓雪晴,心有余悸地道:“是啊,我們也是遇上風沙了。”
韓雪晴有些茫然,環顧四周,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里。眨眨眼睛,瞧著眼前三個穿古裝的人,有些愣愣地想著,拍戲嗎?
安達木道:“你們算是命大了,這場風沙這麼厲害,你們被卷到此竟然還安然無恙,是上天庇佑了!”
方廣海嗯了一聲,見他們穿著跟中原人士有些分別,便問道:“你們是哪里人?”
安達木猶豫了一下,眸看著韓雪晴,忽然就跪了下來。
韓雪晴和方廣海愕然地看著他,一個大男人,怎說跪就跪了呢?方廣海手忙腳地扶起他,道:“這位兄臺,咱們有話好好說,快起來!”
司馬云狄和萬尚儀也怔怔地看著安達木,不知道他為何對兩個陌生人下跪。
安達木卻不起來,懇切地道:“兩位,在下雖然冒昧,但是事關我南詔國運,還請兩位答應在下的請求。”
方廣海見他說得這麼嚴重,知道事定不簡單,便道:“兄臺不必如此,有什麼事,咱們好好商議就是。”
司馬云狄聽他這樣說,大概能猜到了安達木的意思,他一把拉起安達木,推搡著到一旁,不悅地道:“你想做什麼?你該不會是想讓那子冒名頂替吧?這可是死罪!”
安達木愁眉苦臉地道:“一旦讓皇上知道公主死了,我們也難逃一死。這一次和親的機會,是皇上費盡心思求來的,為的就是咱們南詔五十年的安寧。”
司馬云狄雖沒什麼腦子,但是也有一顆國之心。他瞧了瞧韓雪晴,遲疑地道:“但是,此看上去,已然超過二十,咱們公主才十六。”
“未曾裝扮,加上咱們南詔和中原子本就有些不一樣,些也是可以說得過去的,見過公主的,除了鎮國王爺便無其他人,當時也只是一面之緣,且又相隔了好幾個月,鎮國王爺定也瞧不出端倪。如果這一次和親的事被我們搞砸了,皇上定必怪罪,而咱們跟梁國的恩怨,又不知道何時才能消除了,咱們南詔戰禍十年有余,民不聊生,這剛安寧了兩年,如又要起爭端,苦的,就是老百姓啊!”安達木語重心長地道。
司馬云狄不做聲了,打仗十余年,安定兩年,前后對比,真是太強烈了。以前在路旁,總會看到死的百姓,每一場戰役之后,總會聽到撕心裂肺的哭聲,生離死別,不止在民間,在宦將士家也經常發生。他的兩位兄長,也是馬革裹尸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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