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我們黎大小姐生日快樂~”

“干杯！”

飯桌上都是悉的面孔，笑著舉著酒杯向自己送來真摯的祝福。

就在所有人搖晃著紅酒杯聚攏在一起的瞬間，清脆的撞聲被碎裂的玻璃聲替代。紅酒四濺，支離破碎的玻璃渣從四面八方向黎祺襲來。悉的面孔開始變得猙獰，在黎祺驚恐和無助的眼神中扭曲集的點消失在空氣中。

黎祺張大了哭喊。眼淚夾雜著巨大的恐慌襲來，玻璃碎片毫不留地砸向，疼痛迎面而來。只是張大了，卻出不了聲。

“祺祺，該起床了，別睡了。”在祺爸急促的敲門聲和匆忙的腳步聲以及沉重的關門聲中，黎祺被拉回現實。

“這個月生活費給你放桌上了，記得買早飯。我上班去了。”

還好，只是夢境。

黎祺看著滿床的禮，回想起昨晚的人宴，一掃剛才噩夢的霾，滿臉笑意。

自己的人禮終于來臨，在一群牛鬼蛇神的歡呼雀躍中一杯又一杯紅酒下肚，真心話大冒險通通上陣，一個個都喝得騰云駕霧。

這就是黎祺十八歲的開場。甚是歡喜。

黎祺起準備拆禮的時候，手機響了，來電顯示：徐怡晗。

“小伙伴，怎麼這麼早就打電話給我，不會是昨晚喝高了酒后出了事來向我求救吧。”黎祺放下禮從床上下來，走向衛生間，瞇著眼打趣電話那頭的小姐妹。

“黎祺，我懷孕了。”

電話里傳來悉的聲音，說懷孕兩個字時候的語氣就像是告訴黎祺今天早飯吃的是包子一樣的平靜。

這頭的黎祺卻是被雷擊中一般，激地將漱口水一腦全吞了下去，馬上條件反拼了命干嘔。

“是我懷孕，你嘔吐什麼？”

“徐怡晗，你很榮是吧！是誰的野種能讓你這麼理直氣壯的來告訴我這個消息。”

黎祺已經顧不上徐怡晗未年懷孕這件事了，現在只想知道是誰讓徐怡晗這個乖乖打破規率先踏未婚媽媽這個行列的。

這時候電話那頭才傳來輕聲的啜泣，黎祺才回過神來意識到電話那頭是眾姐妹里最文弱恬靜的徐怡晗。走在熱鬧的人群里黎祺都要擋在前面保護，如今遭遇懷孕這樣的事該是怎樣的害怕和恐慌啊，自己卻還站在這里關心著孩子他爸，還是不是人啊。

“怡，你別哭，現在在哪呢？我馬上過去，你等我。”

黎祺掛了電話拿了外套就奪門而出，床上那一堆禮還安靜地躺在那里。這場盛大的人禮，究竟是歡喜的開始還是悲傷的序幕，還是個未知數。

往徐怡晗家里趕去的時候正好是上學的高峰期，黎祺上了一起去學校的俞銘森和陸云。

“你干嘛去啊？黎祺。要上課呢，不會是昨晚喝多了連學校在哪里都不知道了吧。”兩個大男生笑的爽朗天真卻不知他們的好朋友這時候正面臨著大難題。

“我有事，你們先去，幫我掩護著點啊。”黎祺邊跑著邊沖他們喊，回過頭急匆匆地跑遠了，留下兩個人不著頭腦。

趕到徐怡晗家里的時候，黎祺按了好久門鈴才出來開門。一晚上的折騰加上酒作用，徐怡晗的臉上寫滿憔悴。何況這個時候肚子里還有一個讓很不愉悅的東西。

“到底怎麼回事？”

黎祺手忙腳地著徐怡晗的頭發，肩膀，肚子，終于在垂著的右手上看到了曾在電視上看到過無數次的驗孕棒——兩條杠。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兩個月沒有來大姨媽，我沒想到會是這樣。昨天晚上回家的時候經過藥店我才想到了這個可能。我要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徐怡晗的淚大顆大顆的落下來，砸在黎祺安的手臂上，也重重地落在的心里。這樣殘忍的事居然發生在最脆弱的徐怡晗上。要怎麼安？怎麼幫？黎祺的淚水在眼眶打轉，強忍著，要保護徐怡晗，這個時候一定要足夠堅強。

“那個人是誰？”黎祺的語氣里全是憤怒，不知道接下來聽到這個男生的名字的時候會做出什麼事來。

趴在黎祺肩頭哭得昏天暗地的徐怡晗一下子停住了泣。

“祺祺，這件事能幫我保的吧。”

“當然，你放心，我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的。如果我泄了，詛咒我這輩子生不出兒子。”

剛剛悲傷的氣氛瞬間被黎祺的這句話搞笑了起來。徐怡晗臉上掛著淚也笑得起勁。

全世界都知道黎祺這輩子最大的夢想的就是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能讓拿自己沒出生的兒子發誓，徐怡晗可以放一百個心了。

“明天陪我去打掉這個孩子吧，我不想他在我的肚子里多留一分鐘。”

“你不打算告訴我那個人是誰？”黎祺疑的盯著徐怡晗，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告訴你又能怎樣呢？這步路是我自己走錯的，我自己來承擔，其他人都沒有必要負責。”徐怡晗的語氣里是黎祺從來沒有接過的強，知道徐怡晗要維護的東西是沒有人可以奈何的。就像那一年，老師問徐怡晗屜里的手機是誰的時候，掀翻了桌子也沒把黎祺說出來。那個時候開始，黎祺就知道，這個文弱的生在保護自己的人的時候能發出來的力量是巨大的，沒有人可以撼。

“那學校那邊你怎麼代，你爸媽這邊怎麼瞞？”

“我想好了，我跟我爸媽說你急腸胃炎，我要去照顧你。只要說到你，他們肯定相信。學校那邊的話，你就說我得了急腸胃炎。”

“你算盤打得很好嘛。算了，這麼大的事總不能不幫你。明天去醫院之后就住到我家去吧，我照顧你。”

“那個，祺祺、、、”徐怡晗言又止。

“怎麼？說。”

“錢的問題、、、”

黎祺發現新大陸似的睜大了眼睛瞪著徐怡晗。

“你這是在告訴我，你在發揚偉人神無私奉獻嗎？你沒有告訴那個男的你懷孕了，你也不告訴我那個男的是誰，現在連手費你都要自己掏出來。我沒理解錯吧。”

徐怡晗的眼神閃爍，不知道要怎麼跟黎祺說才對。

“黎祺，你就當我是個傻子好了，是我自己做錯了事，不能怪別人。”徐怡晗帶著幾近哀求的語音扯著黎祺的袖。

“你是做錯事！你多大的人啊，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讓多人擔心啊！你失去的是什麼你知道嗎？你以為你在演電視啊！你現在這樣你知不知道多讓我心寒？你知不知道今天早上接到你電話的時候我整個手都是抖的，我多擔心你，多害怕你傷啊。”

黎祺的憤怒從每一個字里傳達出來，在徐怡晗的心里聽到的卻都是關心，這大概就是多年姐妹之間超強的理解力吧。

“對不起。”徐怡晗的脆弱總是很容易被激發，對不起三個字伴著淚水淌了下來。

“錢我來想辦法，你自己收拾一下東西，明天手好了直接去我家。我現在去學校給你請假。今天就別出門了。”

黎祺不放心地代好，其實也不知道要怎麼理這樣的事，心里也是一團糟，但在徐怡晗面前只能強裝鎮定。

正準備轉出門，視線突然停在徐怡晗手里的驗孕棒上。

“這個給我，我拿去丟掉。被你爸媽發現就完了。”

徐怡晗眼里滿是激的淚水，是想要張口說謝謝的，可是剛剛張開，黎祺就先說了話。

“別跟我說謝謝。別仗著我心疼你就以為什麼事我都會縱容你，這件事的后續我跟你沒完。”

黎祺氣沖沖的拿走驗孕棒塞進自己的包里就走了。是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形容現在的心。這麼文氣的徐怡晗怎麼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到底瞞著自己都做了些什麼？那個男生是誰？為什麼徐怡晗這麼維護他？接下去的事要怎麼理？這件事要怎麼瞞下去，怎麼把謊圓得一不？

黎祺的腦子里一片混。這個時候陸云的短信來了：怎麼回事還沒有來？老班親自督班，發現你和徐怡晗沒來在聯系家長，幫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