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好好!”穆令羽狂笑道,只是笑著笑著他卻又收了聲。
在眾人的朝拜中,在這遍地的尸中,他獨自一人離開。
風兒一吹,佛手柑的香味就傳遍整個皇宮。
他忽然抬頭,看著布滿霾似乎隨時就要落下傾盆大雨來的天空。黑沉沉的烏云鋪滿了整片天空,本就沒有一照進來。
穆令羽忽然想起,他第一次見到娘親的日子,便是一個晴朗的天氣。娘親說那邊很好,坐在閣樓上彈琴,一低頭就見到了他。
走著走著,他忽然來到了太清殿。
推開寢殿的門,一陣惡臭傳來,他靜靜地看著床上那個已經腐爛了的人。
他緩緩走進去,從懷中拿出了一瓶藥然后在鼻尖輕輕捻了什麼東西,頓時有一異香溢出。他出手,慢慢將人臉上的一層薄如蟬翼的皮揭下。
人皮,面下的臉,雖然沒有那樣傾國傾城,卻也十分清秀。彎彎的眉,杏仁一般的眼睛,小巧的臉,高的鼻梁,倒也頗有江南子的風味。
“你真蠢。”他低語了一聲,卻不知說給誰聽。
所有的溫暖,都是他錯過了麼?穆令羽忽然很認真地思考著。
好像從那場大火之后,他的心便不在有起伏,他到的所有東西都冷的,真奇怪那年那麼大的火勢,他卻像墜了冰窖,冷的發抖。
這麼多年他行尸走一般的活。溫暖麼?似乎只有那個人的眼睛,他才能看到自己的倒影,那般清晰,仿佛真切地到了他還活著,活在這個熱烈繁華的世界上。
“欒鷹。”穆令羽喚了一聲,欒鷹便進來了。
“主子,有什麼吩咐?”
穆令羽瞥了一眼床上的人,“厚葬了吧。”
“……是……”
今天的主子怎麼好像有些不一樣?主子不是一向不屑的麼,怎麼忽然要幫厚葬了?欒鷹著腦袋,有些想不明白。
皇宮中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倘若傳了出去必將轟全國,導致人心惶惶,造。
不過這些太監宮都是已經賣宮,大多都已經跟家里斷了聯系。
這件事也被了下來,只對外說滄帝暴斃,由穆令羽即位。
穆令羽不喜歡這種隆重又熱鬧的場面,所以登基也只是昭告天下,并未有儀式。
只是這短短的幾個月里,青城經歷了這麼多的事。又有那麼多員死去,宮里又經歷了一場慘烈的屠殺。
百姓們都覺得抑,更何況那些知的員,一個個都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宮里那些幸存的人也有很多因為不了刺激而瘋了。經過統計,穆青滄一共殺了一百三十五人,侍衛將這些尸拿去焚燒的時候都留下了小山一般的骨灰。
宮里的這些跡和味道,由宮們一連打掃了三天,用沉香熏了三天,才恢復了原樣。
至于太清殿,被穆令羽永久地封了。
先帝的陵墓選在了郊外的龍清寺,至于各種緣由便見仁見智了。
末了,穆令羽也沒去看他,只人整理了他的儀容,棺材下葬了也就罷了。
這一段時間給青城的所有人心頭都蒙上了一層死亡影,以至于他們對于新帝的所作所為也不敢再提出什麼質疑了。
這段時間被后人稱之為死亡三月,充滿死亡氣息的三個月。
穆令羽登基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陳國被滅,如今穆青滄又死,如今便真的只剩下這三個人了。
墨棋,穆令羽,凌宣,這天下之爭,才真正地要到了面對面的時候。
漠北這邊剛換了新皇,周國這邊合并了陳國。
抹去陳國國號,合并到周國之下,但是這里的城市還是按照原來的名稱。
剛開始陳國的百姓還有些抵,但是在凌宣一連推出了好幾條惠民政策之后,反對的聲音也漸漸地小了。
璃曦作為國都,這是永遠都不會改的,這是凌宣給周國百姓的一個承諾和定心丸。而京城的皇宮也被凌宣改造了行宮,他可以隨時回來。
王家的人,言家的人,以及被帶過去的一些士兵,這些本來就是來自于陳國的人,凌宣都將他們安排回了陳國。這里畢竟是他們的家,他們的在這里,親人,朋友都在這里。
郡主府的桂花開得正盛,一簇一簇都要低了枝丫。大概是知道這是今年冬天之前能開得最后一次花了,所以這些花兒也開得十分的賣力,似乎要將自己上所有的香味都趕在冬天之前散發出去。
“娘娘,你是要做百花玉潤糕麼?”雨沁拿著籃子,一邊仔細地挑揀開得好看的桂花,一邊問道。
百花玉潤糕啊……
好像已經很久遠了呢。
“璃曦沒有這樣的桂花,多摘些,等我們回了璃曦可以存著一些。”笑著道,卻沒有回答雨沁的問題。
“娘娘放心吧,有我們在,便是把整個園子里的桂花都摘了也不問題。”
“你可別,陳平可寶貝著這些桂花呢,你要是把這些桂花都摘了,他怕他會瘋。”采風連忙說道。
蘇錦繡失笑著搖頭,“好了,盡學會貧了,還不快摘。”
“是是是。”
這里的桂花這麼多,所以不一會兒們便收獲頗了。蘇錦繡拿了一些桂花,便去了廚房。
大概陳平覺得自己很花,所以一年四季的花他都曬干了存起來了。
蘇錦繡在廚房忙活了差不多一個半時辰,才完了。
“好香啊,果真是百花玉潤糕。”雨沁看著這些晶瑩剔的糕點,都要流口水了。
蘇錦繡笑著瞥了一眼,“你的口水,這可不是給你的。”
“我知道,這一定是為皇上準備的。”
搖搖頭,“也不是,這是,替一個故人準備的。”
“那娘娘要出去麼?”至于什麼故人,們兩個跟了蘇錦繡這麼多年,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所以便直接略過了。
“嗯,現在便去。”
“奴婢們馬上去準備。”
“不必了,馬車上有斗篷,現在就走吧,晚了,我怕皇宮的門要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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