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冷袖走到天牢附近，等了一會兒遇到從天牢部走出來的牢役，走到暗時將人打暈，拿走對方的外換下，再戴好面，便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天牢。

路上遇到一個揣著鑰匙牢役，慌忙間喊出顧冷袖。

“哎，你不是回去了嗎？”

顧冷袖愣了下，站著原地著聲道：“啊，是，剛剛發現有東西落在牢房里了，我這就去找找。”

那人明顯跟顧冷袖假扮這人認識，顧冷袖裝作匆忙的樣子迅速與那人肩而過，好在對方沒有再留說些什麼，功蒙混過關。

天牢不是第一次來了，職業習慣明確知道天牢部結構，確定像君逸清這樣的份必然不會跟普通犯人關在一起，那只能是這個地方了。

顧冷袖走到天牢最里面，寒氣撲面而來，臨面的牢房里君逸清端坐在牢房的椅子上，手上的書本翻過半卷，目盯書面，認真且自在，毫不像是獄的牢飯。

這下更讓顧冷袖確定心中的懷疑了。

步步走近，腳步很輕，落在空寂的牢房幾乎聽不見聲音，君逸清卻還是敏地知到，并徐徐轉過頭來，見著一個面目生疏的牢役朝自己走過來。

但只消一眼，他便能確定這個朝自己走過來的人是誰。

“阿袖。”

君逸清放下書站起，與顧冷袖面對面相站，面并不怎麼好看。

“阿袖，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顧冷袖并不奇怪對方會認出自己，走到牢房門口，說：“我聽到傳聞，說你在皇上病重期間策劃謀反，被發現后關天牢，你告訴我是不是真的？”

君逸清聞言不在意道：“是不是真的，你不是已經見到了嗎？”

顧冷袖怒道：“君逸清，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阿袖……”

“我只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多的話你不必跟我說！”

君逸清知道顧冷袖是在關心自己，心口有了些暖意，但是既然他決定不會將顧冷袖牽扯進來，就絕不會讓告訴些什麼。

他低著頭道：“阿袖，如若我沒有這樣做，現在又如何能被捉拿進來？”

“我不信！”

君逸清頓時冷然道：“不管你信不信，皇上現在已經認定我確實這樣做了，如今京城之中到都是風險，而我已經沒有能力再保護你了，你聽我的話，快快離開這里。”

顧冷袖一口回絕，“我不需要你保護，真相如何我自己會去找！”

“找？你能找到嗎？”君逸清冷笑道：“你知道我今日為何會出現在這里嗎？你什麼都不知道，所做的一切都只會變我的妨礙，若是一個不慎，我全盤的計劃都得因為你被破壞，后果你能承擔得起嗎？”

顧冷袖退開半步，抖雙，“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只會妨礙我的作，我的計劃里，本就沒有你。”

話落，牢房深可見的沉寂。

顧冷袖捂住心口，陣陣疼痛從那里傳來，眼角也連帶著痛，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是君逸清所說出來的。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又不容得不相信。

如此的事太多了，從一開始，他的每句話都仿若是一刺一般細細地扎進自己心里。

不明白，為什麼這人要一次又一次地用言語刺痛自己。

“君逸清……”

張了張，卻發現哽咽難言，眼淚也順著落了下來。

“我再問你一遍，你是不是……在騙我？”顧冷場著聲問他。

誰料君逸清目人，直直盯著，讓顧冷袖一瞬間有無可藏的幻覺。

“我從不騙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所以你最好快快離京，如若日后再有變，無法做到兩全之下，我可能不會選擇保全你！”

“你好狠的心。”

顧冷袖落下一句便轉跑了出去，沿著牢房長的走道，背影越變越小，逐漸小一個點，直到消失不見。

君逸清站了許久，慢慢放開藏在袖子里的手，手指上明顯有幾個深陷的印記，指節泛白，可想而知方才說出那番話用了他多力氣。

他舍不得，卻又不得不這樣做。

京城風波無，如若顧冷袖卷其中，他無法確定自己到底能否顧全，或許一個疏忽，就能在自己眼皮底下到傷害。

即便做了最周全的打算，他也不敢拿顧冷袖的安危做賭注。

如若可以，他想將世間最好的一切都呈現給，卻不包括皇宮部朝堂之上這些暗與污穢。

這些，讓他一個人承就夠了。

君逸清狠狠閉上眼睛，跌坐到椅子上時，面上是難得的挫敗。

他此生，有了最大的肋，卻又無怨無悔。

顧冷袖跑出天牢，好在速度之快沒能人察覺到的失態，直到跑到無人的巷子里，才敢放開自己的抑，痛哭起來。

是不信君逸清所說的這些的，相了這麼久如果還看不出來君逸清和君逸琛之間的區別，那真就是眼瞎的。

但是真正聽到君逸清說這些心眼的話，說不傷心也不可能。

從君逸清對自己的誤會開始，就明白自己的越陷越深是個錯誤，卻又忍不住要在意這個人。

現在，也甘愿為這個人放棄自己所想的閑云野鶴的生活，主走近京城的這團迷霧之中。

顧冷袖都快忘了重生最開始的那個自己。

所亦步亦趨握手中的，就這樣給了君逸清。

在巷子里呆了許久，顧冷袖好不容易緩和下緒，因為眼淚掉下來面被撕毀，燕十三找到人的時候就見顧冷袖穿著牢役的布服，獨自蹲在天牢不遠的小巷里，形蕭索悲戚。

“顧姑娘。”燕十三站在后，輕聲喚道。

顧冷袖迅速抹掉眼淚，一回頭見是燕十三，下意識站起來退后了兩步，“你來做什麼？”

燕十三直白道：“想來顧姑娘已經見到殿下，我是來帶顧姑娘出京的。”

顧冷袖冷笑一聲，道：“君逸清在牢里都把我的去路安排好了，我還真得好好謝你們太子殿下。”

燕十三正道：“還顧姑娘不要讓我難做。”

“你家主子那麼聰明，也該猜到我到底會不會離京。”

“顧姑娘……”

“我的去留自有定奪，等你有一天打過我了再說吧！”

顧冷袖說完，隨即一閃離開了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