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邊的碾盤上，四個泥塑的小人開始劇烈的抖！接著，腦袋，胳膊，，脖子全都噼里啪啦接二連三的往下掉。

碾盤后面三顆高聳云的梧桐樹發出一陣陣瘆人的唰唰聲，搖晃的枝杈像地獄來的手……

“誰……是誰……”

紅姨的師傅整個人張起來，原本就佝僂的眼下近乎一個團。

慢慢的轉過，灰白的眼珠子猛地從深陷的眼窩里冒出來，直愣愣的看著我……

“董雪？你到底是誰？說……不然的話，我要你的命！”

“師傅，別……是我朋友！”紅姨還要攔，被這老太回頭便是一口，這一口正咬在紅姨的臉上，我只覺滿目眩暈，接著，便聽“刺啦”一聲！

說的遲那時快，紅姨左腮上的生生被師傅咬下一塊，再順著咬痕猛地一撕……

瞬間，我便看見紅姨的上頜骨和幾顆牙齒生生的了出來……

咣當！

紅姐頭一歪，昏厥在地……

師傅？

這哪里是師傅？

分明是野，兇殘無人！

“找死……敢來我的底盤，不管你死了多久，道行多深，今天都休想再逃！”

紅姨的師傅狗摟著子，帶著滿的徑直朝我而來，我嚇得雙發，猛地向后退了兩步……

一雙手在后穩穩的扶住了我！

“別怕，我在！”

魅人心的微笑此刻我實在無心欣賞……

付明野，我拜托你這個時候別扶著我，我……我不想死啊！

“過來……小姑娘，讓我好好聞一聞你上的味道！這麼俏的小模樣，怎麼會是死人？”

“我不是死人，我不是死人的，不信的話你問紅姨，我這還有份證……”

我后去掏兜，出來卻是一張飛散的紙灰……

“啊啊啊……”

我嚇得尖，轉像一直驚的野/，顧頭不顧腚的鉆進付明野的懷里。

完了，鐵定是完了！

這紅姨的師傅一步一步來，我只覺自己臉蛋子上都冒冷風。

一直冰涼的手到我的脖頸，鋒利的指甲和指肚的老繭讓我不寒而栗，戰戰兢兢……

“老東西，作踐亡靈這麼多年，你下十八層地獄也不足惜！”

一個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底氣十足！

我一時之間回不過神來，倒是紅姐的師傅吃了一驚，整個人猛地向后退去，接著，嚨里發出一惡臭彌漫在這清晨的空氣中……

“你……你是誰？你到底是誰？你的里，怎麼會有……另一個亡靈……你，你看著是活人的，怎麼……”

結結的質問，蒼老無助的抖，這一句一句落我的耳朵，慢慢的消化吸收！

“付明野……里還有一個亡靈……”

下意識的，我想推開他的手臂，可明野卻固執的將我抱的更。

“不管我是人是鬼，你都已經是我的人，你懷著我的孩子！”他犀利的眼神落在我的我臉上，薄薄的角勾起一抹堅定剛毅的弧度。

“董雪，你是我的人！你第一次是我的！你肚子里的胎是我的……沒有人可以像我這樣保護你，在我的懷里，六界之你隨心所！”

我瞪圓眼睛，一時之間竟噎住了。

良久，我的拳頭猛然間如雨點般的落在他寬闊帥的肩膀上……

“胡說八道，付明野！你瘋了嗎？說什麼瘋話……”

“不是付明野，是冥野。冥王的冥，天野的野！”磁而深沉的聲音猶如從地下傳來，帶著震懾人心的力量，強大不容置喙的氣場！

“冥野？鬼王長子冥野……”紅姨的師傅羅圈本來就短，這抖著猶如篩糠，灰的滴答滴答，竟然流出一腥臭的黃……

尿了！

我不倒吸一口冷氣！

轉過再看冥野，著實是大吃一驚！

方才還好端端的付明野面逐漸變黑，沉沉雙眸鐵青臉頰，逐漸的一點一點籠罩在神的面之下。

……

是你！

我不敢置信的驚呼出聲，下一秒那紅姨的師傅雙膝一跪在冥野的跟前！

“鬼王饒命，我本小鬼，在這墳冢埋葬多年，后因拘役亡靈有了一些手段……我承認我這些年作惡多端，作踐亡靈，我……我下地獄也不足惜。”

鬼王冥野威嚴在上，猶如虎嘯一般怒吼道“知道錯了……自打我進院子，眼下能看見的亡靈就不下百個，聽說你還養了十個養蠱婆？”

一聽說這事，紅姨師傅臉上出一抹猙獰！

恨恨的轉看著昏厥的紅姨，低聲咒罵：“這丫頭吃里外，竟然把我的事都說出去。行，我今天也活不，這些年算我白養你……”

話音剛落，那佝僂的影猛地飛向紅姨，說的遲那時快，冥野無形之中猛地出手，那手臂長到我跌破眼球，抓著紅姨的師傅扔出幾米之外。這老骨頭摔的慘一聲，繼而便開始冒出陣陣黑煙。

冥野起將我再次抱在懷里，捂住我的眼睛。

“別看這些臟東西……”

“你怕什麼？為什麼怕我看！冥野……你是鬼，你為什麼一直騙我！”

眼淚順著他的手指往下流，我心如死灰！

等他再次放開我，眼前不但多了一舉陌生的黑尸，還有十老嫗的尸。我曉得這便是中元節早晨會來領取喂養蠱蟲食的養蠱婆，冥野一并收拾，也算利落。

……

院子里，空當如也。

小月的子僵直，竟也站起來隨冥野后。

“既然你是鬼王，難道就不能放過小月……”我知道我和冥野之間的緣分盡了，人鬼殊途，過了今日我若不死，天亮之后便必須把之前的人生全部忘。只是，小月……

“我說了，死了。董雪，死沒有什麼不好？人活著是人，死了就是鬼，與其痛苦的煎熬，不如求得回。你放心，小月來生必定大富大貴。”

冥野話音剛落，就看那梧桐樹上忽而飛下兩個人影。

這兩人一黑一白，急匆匆的直奔小月而來……

“帶去回。”

那冥野只說這一句，揮手間眼前便多了一道黑芒的大門。黑白兩駕著小月，二話不說直奔那門進去。

“小月，小月……”

我想抓住什麼，可終究兩手空空！

“付明野……我恨你！我恨你！”

“記住，是冥野！”

他幽深的眸子盡是梳理，無的決定讓我心如死灰。

看來，一路他陪著我和紅姨奔赴這里，不是為了救活小月。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小月上路的時辰，來這里，不過是順桿找到作賤亡靈的紅姨師傅……

“董雪，你壞了我的孩子。跟我走吧……和我在一起，我保你地獄也是天堂！”

“和你在一起？”我冷冷的看著付明野，又轉看了看昏厥在地的紅姨。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場夢，現在夢醒了，不管是還是友，我都抓不住握不牢。

“對，和我在一起！做我的人……盡管本王小奴眾多。只要你愿意，我獨寵你一人！”

他那眼神似要將我視作掌上之寶，我卻絕的后退兩步。

“我的世界，只有付明野，沒有冥野。你做的鬼王，我活我的一生，從此，兩不相欠，各走一邊！”絕的話從里吐出一刻，我清晰的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