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道世界里,別說潑出去的水能收回來,就算砍掉的胳膊也能生生接上去。
所以……
“退錢!”劍歸墟板著臉道。
畢竟是老前輩呢,這話也只有他敢說。
至于來賀喜的其他人,因為迫于狗剩威,一個個敢不敢言。
“……”
君常笑無語。
堂堂一代劍圣,咋就那麼摳!
再說了,我置辦婚禮也沒花錢啊,你們把份子錢要走,損失誰來彌補。
“這樣吧。”
君常笑道:“下次星辰結婚,前輩和諸位不用隨份子,到時候空著手來就行了。”
潑出去的水,劍歸墟有辦法收回。
但是!送出去的錢,尤其送到狗剩手里,絕不可能再要回來!
“行。”
劍歸墟妥協道:“就這麼辦了。”
于是乎,大家伙全散了,并在心里默默記下,自己已經隨份子錢了,下次一定空著手來吃酒席。
天真。
太天真了。
君常笑說的下次,依舊代表夜星辰。
倘若這貨順帶把蘇小沫的婚禮也給一并辦了,他們肯定還要再掏份子錢。
這就變兩次婚禮,兩次隨禮,到頭只吃一頓酒席。
“宗主。”
李青傳音道:“要不要去找夜師弟?”
“不用。”
君常笑道:“有些事需要他們當事人解決。”
其實昨天解菱瑤來見,說了很多事,甚至還說了獲得的種種記憶。
認真聽完后,君常笑將可以出萬古界的特殊令牌放桌上,道:“本座理解你的意思,也不會強迫你婚,拿著它可以隨時離開萬古界,這是你自由的權利。”
……
“咻——————”
一艘袖珍形態的戰船飛馳在宇宙中。
此乃太玄老人耗費不時間,借鑒星空戰船創造的小型號飛船,速度和能還算不錯,實乃星際旅行必備之。
解菱瑤靠在窗前,眼神復雜的看向無盡黑暗。
“你是我夜星辰的人!”
“這里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我不允許你離開。”
夜星辰曾經說過的話,在耳邊不斷重復,眼眶逐漸潤,最后掩口哭起來。
解菱瑤和菱瑤是兩個靈魂,但后者終歸曾占據主導,所以當獲得那些溫馨的記憶后,前者心境潛移默化發生了改變。
換做以前。
夜星辰說出霸道麻之言,解菱瑤只會更恨他,甚至認為在故意辱自己。
現在。
因為曾經的記憶,因為菱瑤的執念,讓產生了搖。
“這應該是你最希聽到的吧。”解菱瑤道:“只可惜,等他說出來的時候,你再也無法聽到了。”
“咻——————”
小型戰船漫無目的飛在宇宙星空,就和現在的解菱瑤一樣,放棄對夜星辰的仇恨,選擇離開萬古界,又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了。
姓埋名。
平淡過一生。
解菱瑤有了打算。
只是,當手輕輕放在腹部,到微弱到幾乎不存在的生命,心中又多出了幾分自責。
當年因為仇恨驅使,選擇以靈能制胎兒,雖然短短時間境界提升上來,但帶來的壞就是停止發育,剝奪他來到世上的權利。
“解姑娘。”
“你可以離開,但請照顧好胎兒。”
“大人之間的事,不應該牽連孩子。”
這是昨天,君常笑最后給解菱瑤說過的話,同時送給一枚空間戒指,里面放著很多資源,也放著很多藥材,以及一份安胎配方。
夜星辰沒找到的藥材,讓同門在最短時間找到了。
不管有沒有用,君常笑還是給了。
解菱瑤取出那枚空間戒指,靈念融其中,掠過可以提升武道的各種靈石,鎖定在大小不一的藥材上。
突然,看到了那塊靜靜放在架子上的利堅琉璃石,看到了上面已經干枯的手印,心中頓時傳來莫名刺痛。
“轟隆!”
就在此時,戰船猛烈抖一下。
解菱瑤回過神,發現本該往前飛,如今卻倒著飛,于是急忙釋放靈念,便見下面有一個人,雙手抱著戰船往后拖。
誰?
夜星辰。
別人都是徒手接導彈,他直接徒手抱戰船。
“你干什麼!”
“閉,跟我回去。”
夜星辰上那子霸道總裁范兒比以前更濃郁了。
“君宗主已經說了,不限制我的自由!”
“他說的不算,我說的算!”
夜星辰并沒將戰船抬回萬古界,而是落在一山清水秀的位面,雙手扣在艙門,生生掰開,甚至掰斷了。
“我的船……”
太玄老人心痛不已。
柳司南走來,拍拍他肩膀以示安。
等等!
他們莫非在現場?
不,他們全在萬古宗。
之所以能看到,是因為戰船各安置蔽的映像陣法,可以隨時傳回實時畫面。
“哈哈。”
蘇小沫站在陣法堂的幕前,笑道:“我就說夜師弟一定能追上!”
此時此刻,堂口里聚集著很多高層和弟子,有的人還捧著西瓜,一副標準吃瓜群眾模樣。
無論長老還是弟子,都為夜星辰的問題碎了心。
……
“為什麼!”
山川秀麗的環境中,解菱瑤眼神里充滿了怨恨。
夜星辰低著頭,慢條斯理的撕著戰船殘骸。
沒船。
看你怎麼走。
不愧是人狠話不多的夜哥,行事風格獨樹一幟。
“這話應該我問你。”夜星辰抬起頭,目冷厲道:“為什麼要逃婚。”
解菱瑤恨然道:“我沒答應嫁你,是你自己一廂愿!”
沒錯。
夜星辰太霸道了,說婚就婚,完全不考慮人家同不同意,完全不考慮人家的。
“你前世為我付出那麼多,我只是想用今生來彌補。”夜星辰道。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就讓解菱瑤更生氣了,抬手指過去,以瓊瑤主方式,邊后退邊歇斯底里道:”我是解菱瑤,不是那個傻人!“
如果再有磅礴大雨來烘托氣氛,就非常奈斯了。
“所以。”
解菱瑤的緒逐漸平復下來,低著聲音道:“你一心要娶的是,而我為什麼要嫁你?”
夜星辰愕然。
對方的話讓他產生搖。
甚至不停捫心自問,到底是娶菱瑤,還是娶他。
“夜王!”
解菱瑤恨然道:“你娶那人無非愧疚,無非就是一種施舍!”
“……”
夜星辰眉頭皺。
這人的話就像利刃,字字捅在心窩上。
“果然。”
過幕旁觀的君常笑搖頭道:“讓解姑娘說對了,星辰之所以婚,更多的源于愧疚,對前世所作所為的懺悔。”
“是純潔的。”
魏老道:“如果刻意去參某些因素,就等于變了味道。”
“是啊。”
君常笑深表贊同。
蘇小沫實在看不下去了,在心里咆哮道:“宗主這種鋼鐵直男,就別擱這和魏老探討問題了好不好!”
解菱瑤轉過去,道:“曾經深你的人已經死了,而我是我,不需要你的憐憫。”
“言已至此。”
“后會無期。”
曼妙影一步步前行,兩人距離被逐步拉開。
“嘩嘩!”
大雨傾盆而下。
“師弟,追上去啊!”
蘇小沫沖著幕大聲喊道,可惜這是單方面映像陣法,聲音無法傳送到另一端。
雨越下越大。
夜星辰和解菱瑤距離越來越遠。
朦朧雨霧彌漫四周,氣氛也變得傷起來。
“站住。”
就在此時,夜星辰開口了。
解菱瑤駐足,兩人相隔十多丈,仿佛相隔十萬八千里。
“你說的沒錯。”夜星辰始終低著頭,因為沒運轉靈能去隔絕雨水,所以被淋了落湯,道:“我是帶有愧疚娶你的。”
“承認了嗎?”
解菱瑤一點也不意外。
事實上,當夜星辰說娶自己,很迷茫彷徨,但沒當場拒絕。
籌辦婚禮的時候,解菱瑤想了很多,也漸漸懂了很多,那個男人要娶的是菱瑤,而非自己。
夜星辰道:“你說的都對。”
“但是。”
“忽略了一個問題。”
他低著頭任由雨水擊打在頭發上,擊打在服上的走過去,然后停在面前,雙手搭在雙肩,道:“你不是菱瑤,我也不是夜王!”
解菱瑤愣在原地。
“刷!”夜星辰將拉過來攬在懷里,并將腦袋輕輕低下來,一邊為遮風擋雨,一邊溫道:“我是夜星辰,你是解菱瑤,曾經往事都讓他煙消云散,我們以全新份開始好嗎?”
“奈斯!”
“夜師弟牛!”
蘇小沫握著拳頭大吼道。
魏老笑了。
君常笑也笑了。
在陣法堂的萬古宗高層和弟子看到幕里,夜星辰以最溫的作將解菱瑤攬在懷里也都跟著笑了。
哎。
碎心的一大家子人吶。
“你想去什麼地方,我會陪著你去,你想吃什麼,我會親自為你做。”夜星辰低聲道,偽裝的霸道總裁范徹底沒了。
以夜帝份重生,他活著的力是報仇、變強,直至明白了更早的事才意識到,無數次的回,無數次的重生,并非追尋更高的武道境界,而是為彌補曾經的過失,為彌漫曾經的憾。
那一刻。
夜星辰悟了。
“嗡!”
“嗡!”
漸漸彌漫螢火之,輕飄飄的圍繞在周,將他和解菱瑤籠罩,隔絕了雨水,隔絕了一切。
“呼呼!”
“呼呼呼!”
眼可見的澎湃氣息發,瞬間席卷整個不知名位面。
“莫非……”
君常笑驚喜道:“星辰要邁天機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