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白湘嗎!”霍沖也認出我來,接過我遞過去的拐杖,一臉親和的笑意。
“我聽說你在鬼嶺失蹤了,老林不是沒日沒夜的找了你好幾天都沒找到,我們還以為你出啥事了。”
“你這幾天去哪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額?林業深在鬼嶺找了我好幾天?
這事蠻子可沒跟我說。
我還以為林業深是派人在附近找了我一陣,沒想到他竟然親自出馬了。
難怪剛才看見我的時候,林業深的臉那麼臭。
“我剛回來,還沒來得及跟組織報備。”我樂呵呵笑了笑,避重就輕,沒有正面回答他的第一個問題。
“謝謝霍組長記掛著我,我沒事,好著呢!”
“沒事就好!”霍沖臉上掛著長輩一般慈的笑,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失蹤這幾天,我跟你們組長都擔心壞了。”
說著,話鋒一轉:“不過你突然失蹤這麼多天,一聲招呼都不打,也太不像話了。”
“組里可是浪費不人力財力去找你,這事你得給組里一個代!”
“不然的話,其他組員也有樣學樣,老林這個組長以后還怎麼當?”
我著頭皮賠著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有些話,我對林業深可以照實說,可是對霍沖,卻不得不留個心眼。
他跟林業深一向不對付,剛才又在林業深那里吃了癟,這會兒正愁找不到機會扳回一局。
我要是有什麼把柄落在他手里,他還不得借題發揮,給林業深穿小鞋?
就在我絞盡腦想著說辭開的時候,一道冷幽幽的聲音突然從霍沖的背后響起。
“我這個組長怎麼當,應該還不到你來教我吧?”
話音落下,林業深從側的洗手間走了出來。
他抖了抖手上的水珠,故意把水甩在霍沖的臉上,皮笑不笑道:“霍瘸子,你是不是管得有點太寬了?”
霍沖一向能屈能,對林業深犯沖的脾氣也習以為常。
他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水珠,好脾氣道:“老林,你這是哪里話?”
“我不過是關心一下你的小徒弟而已。”
“失蹤這麼些天,組織上上下下都替擔心,現在回來了,總要說清楚這些天都去哪了吧?”
“這也是給大家伙一個代不是?”
“誰要代?”林業深走到我邊上,掃了我一眼,似有些生氣。
估計是沒想到我半路又折了回來。
不過面上沒有太顯,只是語氣冷的沖著霍沖:“誰他媽想要代,讓他來找我!”
“我的組員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撿回來一條命,你現在站在這里把當犯人一樣審?”
“怎麼?你懷疑?”
“那你連我一起懷疑!來!沖我來!”
“你把邪火撒在一個小姑娘上算什麼本事?都沖我來!”
“大不了我這個七組組長不干,我給你當!”
“你霍組長能者多勞!”
林業深這招主進攻確實高明。
本來是霍沖追問我失蹤這幾天的去向,現在被林業深這麼一攪弄,倒了他假公濟私,故意為難我一個菜鳥。
霍沖苦笑著,只能解釋:“哎呀老林,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這也是擔心,想弄清楚這些天干什麼去了,大家伙替這麼心勞力的,總得有個說法吧?”
林業深抱著胳膊,冷眼看著霍沖,語氣涼道:“想要說法是吧?有!”
“回頭我會寫一份詳細的報告給總部,但是現在,你沒有資格在這里審問我的組員!”
說完,也不等他反應,沒好氣的甩了我一個眼神:“不是讓你回去好好休息幾天嗎?你怎麼又跑回來了?”
“你這些天了這麼多的罪,休息十天半個月,組里也沒人敢說什麼!”
“別在這杵著了,趕回去!”
我知道林業深故意當著霍沖的面說這話,是在給我撐腰。
“好的,謝謝組長。”我激點點頭,跟霍沖打了個招呼,趁機開溜。
本來霍沖已經被林業深懟得沒話說,可就在我邁出去兩步的時候,被我裹在外套里面的蘇蘇突然醒了。
大概是我撞見了霍沖太過張,一直捂著外套,生怕被人看見我懷里揣著東西。
蘇蘇睡得迷迷瞪瞪地覺得憋氣,就蹬了蹬腳,發出了小小的“嗷嗷”聲。
靜雖然不大,但足以引起霍沖的注意,他立馬喊住我:“等等!白湘,你給我站住!”
他邊喊邊快步追了上來:“你懷里抱著的是什麼東西?”
我尷尬的停住腳,無奈的回過頭,就連林業深擰著眉,一副想弄死我的表。
我知道自己給他添了麻煩,很是心虛,垮著一張臉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霍沖看我和林業深的表,大概是誤解了什麼,一雙眼睛突然放,臉上興起來。
“好你個老林,跟我玩這招!”
“我說呢,來之前我還打聽過,那蛇妖就在你們七組的審訊室里面關著。”
“怎麼我一來,他就不見了!原來是被你藏在某些人的上!”
他邊說邊上來抓著我的手臂,好像生怕我跑了似的。
“怪不得白湘剛才撞到我的時候一臉的慌張,你又這麼及時的出現給解圍!”
“老林,為了私藏這只蛇妖,你可真是下了不功夫啊!”
啊這……
誤會好像有點大吧?
該不會林業深也以為我懷里藏著的是柳宴吧?
這次,林業深沒有說話,大概在他看來,他能幫我的都幫了,是我自己不爭氣,非要撞到霍沖的手上。
霍沖看林業深的反應,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他興的笑著,催促我道:“白湘,把你懷里藏著的東西拿出來!”
“霍組長,什麼蛇妖?我最怕蛇了,你別嚇唬我。”
我故作惶恐,茫然無辜的看著他。
霍沖自然以為我是在演戲,不耐煩道:“別廢話了!把你服拉鏈打開!”
“是或者不是,我親眼看到了才知道!”
“那……好吧。”我為難的嘆了口氣,當著他的面,慢慢拉開一半拉鏈,讓里面還在睡中的蘇蘇出腦袋來。
蘇蘇是真能睡,到現在還睡得死沉死沉的。
霍沖看見蘇蘇,一臉的不相信,忙讓我把拉鏈全都打開。
我無奈照辦,甚至捧著蘇蘇把外套下來,在他面前轉了一圈。
“霍組長,我真的沒有私藏什麼蛇妖。”
“只是我的寵剛才吃了同事的酒心巧克力,暈的太厲害了,我有點不放心,想帶它去寵醫院檢查一下。”
我委屈的嘆口氣道:“霍組長,我知道帶寵來組里是不符合規矩,組長之前已經訓斥過我了。”
“之后我會給組長寫份檢討的。”
“你要是沒別的事,我可以先走了嗎?”
霍沖臉僵得很難看,顯然是有些不甘心。
可事實擺在眼前,他不甘心也沒用。
只能擺擺手,放我走了。
我松了口氣,一刻不敢耽誤,加快了腳步,趕離開了辦事。
等從里面出來,我背后都是冷汗,風一吹,凍得我心涼。
我想想還是一陣后怕。
得虧林業深及時出面,幫我制住了霍沖,不然他要是揪著我不放,我還真不好應對。
我這幾天被神機道關著的事,要是被他知道了,他肯定會拿這件事大做文章。
不過有林業深幫我頂著,這事應該不會被捅到上面去。
他肯定有辦法替我周全。
我沿著街道走了一段,整個人有點恍惚,一抬頭才發現天都亮了。
蘇蘇終于醒了過來,它迷茫的睜開眼睛,看見我,先是呆了一下,然后興得“嗷嗷”直。
不停拿腦袋蹭我的下,蹭得我死了。
我笑著推開它,了它蓬松的發,心里的那點小郁悶也消散了不。
蠻子大概是不放心我,開著車就停在附近。
本來,他是要送我回出租屋的,可我不想再回那個地方住了,打算給自己換個環境。
帶著蘇蘇和柳宴住酒店不太方便,臨時找中介租房子也沒那麼快,我想了想,只能借蠻子的手機給嚴子喬打個電話,請嚴大大發慈悲收留我一陣。
嚴子喬自然沒有二話,立馬就找人給我收拾了一套可以拎包住的房子。
房子離嚴子喬現在住的別墅區不遠,等我們到了小區樓下的時候,嚴子喬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本來按他的意思,是想讓我住到別墅去,畢竟別墅那麼大,空房間有的是。
可我想要一點私人空間,也不希給他添太多的麻煩。
最重要的是,這套房子,我是打算自己掏錢租下來常住的。
至于原先的那套,我跟蠻子說了一聲,讓他回去找林業深幫我退了。
蠻子也沒多問,看見嚴子喬安排的這套房子的位置和安保都比原來那套要好得多,代我幾句就放心的走了。
嚴子喬看見我這副凄慘的樣子都驚住了,當即就要開車送我去醫院做個全檢查。
我好說歹說,答應他休息一天再去醫院,他才勉強同意。
我看得出來,他也擔心我的,我失蹤這些年估計沒給我打電話。
不過我這會兒真的很累很累,心俱疲,實在沒有力氣跟他細說。
代他幫我辦幾件事,暫時把他支開了。
等他走了之后,我趕把柳宴拿出來。
他傷勢很重,氣息虛弱,為了節省靈力消耗,小了一米左右的小蛇形態。
我拿醫藥箱小心的幫他理了一下外傷,至于傷,我現在這個狀態,也無能為力,只能看他自己慢慢恢復了。
包扎完傷口,我找了個小箱子,在里面放了一張松的墊子,然后把柳宴移到了里面。
柳宴全程昏睡,沒有什麼意識,不過氣息漸漸平穩了下來,應該是于自我修復狀態了。
安置好柳宴,我已經得前心后背了。
雖然沒什麼胃口,但為了能盡快恢復過來,我還是著自己吃了點東西。
嚴子喬辦事還心的,把洗漱用品都給我準備齊全了,連睡也幫我買了兩套。
我沖完澡,早已疲憊不堪,拖著沉重的腳步鉆進了被窩。
可能是因為新環境,有點認生,一時半會沒睡著,但心里卻踏實了很多。
之前在風的別墅,雖然我也好吃好喝沒有遭什麼大罪,但那種寄人籬下,被人拿在手上,偏又捉不對方心思的覺并不好。
我在那就沒睡過一個整覺,時常半夜驚醒,生怕他們趁我睡著把我帶到別的地方去。
現在好了,終于不用擔驚怕,忐忑不安了。
我全心放松的躺在床上,呼吸著自由的空氣。
倦意還沒襲來,腦子又有些控制不住的胡思想。
我調整呼吸,極力克制,可蘇清淵那張臉在我腦海里留下的印象實在是太深了。
無孔不,揮之不去。
我只能盡量開導自己,一遍一遍的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我告訴自己,鬼嶺這一趟,我九死一生,能活著回來就該知足的了,哪有功夫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再說,經過一遭,我也看到了,邊關心我,在乎我的人那麼多,我沒理由為了一只冷心冷肺的狐貍傷心難過。
這樣想想,心里稍微好了一點。
或許是到了我低落的緒,蘇蘇突然跳到我床上,哼哧哼哧的鉆了進來。
它親昵的用額頭蹭了蹭我的腦袋,像是一種無聲的安。
就在這一瞬間,我明顯能覺到一暖流鉆進我的意識,在心口的沉悶緩和許多,整個人也輕松不。
我順手抱住蘇蘇,依賴的把臉埋在它的發里,慢慢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安穩,也沒有做夢。
但我在迷迷糊糊的時候,好像聽到了蘇蘇喚了一聲。
原本以為我要醒了,但意識不知道為什麼又昏沉了起來。
就在半昏半醒之間,我約看到床邊好像站了個人。
那影很眼,帶著令人窒息的迫。
空氣還中夾帶著若有似無的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