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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棠不知長樂公主與皇帝、爾斯三方在謀劃著什麼，只有一個不祥的預：

今天的賞荷宴只是一個開始。

長樂公主察覺到程小棠的小作，笑著宣布道：“佑安郡主的才學與行書相得益彰，盡顯大榮人的地主之誼，當得一朵玉荷花。”

“諸位可有異議？”

蔣青青瞥了一眼臉難看的王芷若，脆聲相應，“佑安郡主的才名遠播到外邦，實乃大榮之，小心悅誠服！”

爾斯王子也很上道，再次行禮致謝，“我代表塔魯部落謝佑安郡主的慷慨。”

王芷若本想裝作無事發生，卻扛不住長樂公主意味深長的視線，扯出一抹僵的笑跟著捧場，“佑安郡主深藏不，令人佩服。”

至于其他人自然不會有意義，各種恭維的話又來了一。

程小棠保持著禮貌的微笑接過玉荷花，真誠道：“師姐，我謝謝你。”

經此一役，在場起碼有一半人對的仇恨值要飆升，獎勵積分倒是也能隨之升高，但平時又沒機會收割，還是虧大了。

長樂公主笑著重新幫程小棠戴好翡翠鐲子，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解釋道：“爾斯是最友善的。”

程小棠無奈道：“下不為例。”

已經翻出了爾斯的獎勵信息，系統判定行為寵他一次只有區區三十五積分。

大概真的很喜歡吃土豆吧。

問題是皇帝對長樂公主的信任超出了程小棠的預期，事就變得復雜起來。

賞荷宴結束后，程小棠沒有回郡主府，而是與來接的蕭昀舒一道前往太清觀找鴻濛道長詢問長樂公主的事。

長樂公主并非因為失去駙馬才拜全真教，而是在七歲時就展出對道家的喜，為時任太清觀觀主的正子道長的俗家弟子。

正子道長是棲云道長的師兄，奉行有教無類的原則，一生收徒比季大師還多。

無論皇親貴胄還是販夫走卒，皆一視同仁。

正子道長桃李滿天下，倒是便宜了棲云道長和程小棠這對師徒，走到哪里都是師門中人。

鴻濛道長是長樂公主的正經師兄，按照時間推算的話，在正子道長還在世時，二人應該有過一段比較常見面的時期。

程小棠之前對長樂公主的了解主要來源有兩個，一個是的手帕盧夫人，一個是的暗者崔云恒。

細想起來，好像都不是什麼客觀的立場。

蕭昀舒和沈若林分別收集的況，呈現的又是迥然不同的兩個人，而這些拼湊出來的形象與程小棠認識的“師姐”也有許多差異。

換言之，長樂公主能在獲得皇帝信任的同時在暗中豢養上千私兵，大概還有另一副專屬于曹家人的面孔。

即便是樞院的莫指揮使，也說不清長樂公主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程小棠目前能確認的只有一點：長樂公主對沒惡意。

可惜鴻濛道長與長樂公主年紀相差太大，能稱得上外人不知道的共同回憶不多，唯有替年的師妹掩飾過兩次吃葷菜的小事。

相較之下，長樂公主對太清觀的幫助更多。

前些年玄都觀憑借丹霞子道長簡在帝心，一躍為京中香火最旺盛的大，不余力地排除異己。

太清觀之所以沒被打得太厲害，多虧長樂公主的暗中相助。

程小棠來之前做好了問不出什麼的心理準備，畢竟鴻濛道長是長樂公主的師兄這件事人人皆知，有料早被挖出來了。

真正的目的是讓鴻濛道長提前閉關修行，“師兄，風雨來，您老趕讓年輕人頂上吧。”

太清觀是查出暗探的起點，觀所有道士與玄都觀一樣，都經過了樞院、大理寺、刑部等三司會審，有任何不妥之就會被強令還俗。

此外還有程小棠的獨門篩選之法，如今能留在太清觀的都是值得信任之人。

鴻濛道長凝視著程小棠，重申道：“若有任何危險，貧道責無旁貸。”

“師兄放心，有我和昀舒哥哥看著不會出大子。”程小棠保證道，“大不了先讓云朝師侄暫代觀主一職，出了事有崔家兜著。”

在京城除了皇親國戚和王、謝兩大家族之外，就是以崔氏為首的百年世家為尊。

再者崔云恒立功歸來進門下省任侍中，已經半只腳邁進宰相的行列，等閑人不敢得罪。

此時正在家中被念叨的崔云朝鼻子突然發，狠狠打了噴嚏。

“大熱天的著涼了？”崔夫人習慣地順手想探小兒子的額頭，旋即想起正在訓話，又板起臉道，“天天自夸是神醫，怎麼還生病？”

崔云朝又連著打了兩個噴嚏，委屈地鼻子，“娘，大夫也是人。”

“去去去，讓你去賞荷宴不肯去，偏要去莊上給人看病。”

崔夫人一邊喚人去請大夫，一邊嗔怒道：“現在染了病回來，傳染你哥影響上朝還不知要耽誤多事。”

崔云朝愈發委屈了，“娘，我還是您親生的嗎？”

崔夫人柳眉倒豎，“不是我親生的，誰有空管你能不能娶到像樣的正妻？”

“你不肯讀書科舉偏要去做不流的大夫，二房、三房的人天在老夫人面前怪氣地上眼藥，還到敗壞你的名聲，門當戶對的小姐們本看不上你。”

“咱們大房的重擔都在云恒肩上，你也不知分擔一二。”

崔云朝自從回京后，隔三岔五就會被祖母、外祖母、娘親、姨母等人拉著念叨，不敢反駁也不能躲，可謂苦不堪言。

他還沒游歷大江南北，完自己的夢想，怎能被兒私所累。

因此在程小棠發出邀請時，崔云朝幾乎是恩戴德地接下來代管太清觀的任務。

崔夫人起初還不同意，被崔云恒以“在太清觀跟著棲云道長行醫可以與病患及家屬結下善緣，進而發展姻緣”的理由說服了。

在鴻濛道長閉關修行的第二天，棲云道長宣布重新接診。

每日名額從十個降為三個，且只接尋常大夫治不好的疑難雜癥。

而負責篩選病患的人改為崔云朝以及太清觀中懂得醫理的五名道士，叟無欺，想裝病騙過他們幾乎不可能。

程小棠只跟著師父治病救人，剩余時間都在忙著理宋觀宇第一次遠航帶回來的商品和種子。

此次遠航耗時兩年多，宋觀宇用三大船的綢、瓷和茶葉換來了大批珍貴的寶石和香料，去掉貨的本和員工的開銷，預計能賺到二十萬兩以上。

有蕭崇和宋觀宇在，如何售賣商品不用管，坐等收錢即可。

得知程小棠上京為皇帝賀壽，宋觀宇還很心地派人送來一對在大榮境從未出現過的神崽當作賀禮。

神坐著特制的馬車抵達京城時，正好遇上烏蘭托部落的使團帶著白虎和猞猁。

比人的危機意識更強，遠遠就不安地躁起來。

程小棠從先一步寄到的畫冊中就認出了所謂的神是長頸鹿，不是很期待，特意出城是為了迎接期待已久的辣椒、花生、玉米以及向日葵種子。

萬一有錯，還能點手腳。

結果剛靠近城門，就聽到了一聲令人膽寒的虎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