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淵子正在自己的房間里面,現在什麼事都沒做,只是在閉目養神。當慌張的余歸亭和疑的久住平真闖進來的時候,才猛地睜開了眼睛。
“遇到什麼意外了?”
“伊阿宋被我殺了,但是殺了他之后我就看到了一只惡魔徘徊在他的屋子上方,但我們的攻擊對它都無效。”
“另外,伊阿宋死亡時臉上是帶著笑的,似乎已經完了自己的目標。”久住平真補充道。
“惡魔崇拜者能完的目標并不難猜。你們的能力無法傷害到惡魔?”
“是的。”
“那麼惡魔本就只是一種次生現象。它的存在并不依靠于伊阿宋那個惡魔崇拜者。”渡邊淵子點了點頭,“你們無法攻擊到惡魔,原因恐怕和召喚者選定的攻擊目標有關。”
和陸凝已經互通過各自的能力,而陸凝的惡魔呼喚能夠準鎖定陸凝所標記出來的目標,而對于非目標的存在來說它可以于一個不可被攻擊的狀態。渡邊淵子認為兩人遭遇的大概是同樣的事。
“那這惡魔是誰呼喚出來的?”
“不知道,不過肯定不是陸凝。而一般來說,惡魔被呼喚出來應該就已經有所行了……哦,對了,那本魔法書還在嗎?”
“沒了。”久住平真說。
“也就是說,有人拿走了魔法書,而給伊阿宋留下了一個愿已經滿足的結果。他大概知道之后的事已經和他沒什麼關系了。”渡邊淵子點點頭,笑了起來,“既然如此,那就不是什麼重大問題,你們可以不管。”
“不管?”余歸亭瞪大了眼睛。
“是的,既然那個惡魔沒有第一時間選擇目標,那就說明你們兩個,乃至島上的一切都還沒有被選定。”渡邊淵子說。
“但我無法看到惡魔,這是什麼原因?”久住平真問。
“與惡魔建立聯系的是余歸亭殺死伊阿宋這個作,惡魔的來源由伊阿宋這邊提供,那本魔法書終究原屬于他。而你,久住平真,無論你原本的份是什麼,被游客取代之后,你都是一個不備魔法能力的人。我認為我也同樣看不到。”
“那那群魔法師呢?”余歸亭問道。
“我去安,雖然他們恐怕也沒幾個能完整看到那個惡魔。”渡邊淵子起拍了拍手,“先生們,請勿顧慮太多。”
“你這話說得讓我很難放心。”久住平真了鼻子,“無論誰知道這島上有個來歷不明的惡魔趴著,我覺得都很難睡個安穩覺。”
“哦?可是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比一只惡魔在島上要嚴重很多。”渡邊淵子擺了擺手,“放心吧,到了傍晚,你們就會覺得區區一只惡魔就本不是什麼大問題了。”
渡邊淵子離開了,余歸亭和久住平真面面相覷。
“大概真的準備搞點大事。”久住平真嚴肅地說,“渡邊淵子在我們的圈子里有些名氣,最有名的一件事就是在一個剛剛進宇航時代的場景里面憋了五級科技樹,一發天基炮將災厄污染源連同所在的那個小國從地圖上直接抹了。”
“一般來說,最有名的往往是當事人不算特別在意的。”余歸亭說,“點科技樹這種事我們花點時間也能辦得到,然而聽起來……”
“聽起來早就預判到了可能遇到的危機,并總是為危機做了最大……不對,應該說是超額的準備。很多人都說喜歡做事留一些空子,不過我看那只是做人留一線而已……渡邊淵子從來不會在對抗場景把對手殺,你知道這給攢了多好名聲嗎?”久住平真嘆了口氣,“若是建立了什麼組織,怕是不過一天就能給拉進去一兩百人的程度……”
“嗯,嗯?和陸凝關系那麼好,還沒進組織嗎?”余歸亭驚訝。
“陸凝?不是那個什麼薔薇十字大組織的嗎?朋友而已。”
久住平真并不知道自己的消息已經過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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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陸凝和莉塔收拾好了鏡像世界的殘余返回之后,也差不多到了渡邊淵子說好的時間。陸凝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太已經偏向了西側的海平面,余暉灑落在海面,除了遠積聚未散的云以外,倒是一個令人覺非常麗的畫面。
“渡邊淵子那邊需要幫忙嗎?”莉塔問。
“不,那是自己的戰斗。”陸凝搖了搖頭,“我們要負責截擊那些被出來的東西,不管是什麼。”
莉塔輕笑:“足夠了,在這之前,我可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還能有這麼一天。”
“五點了。”陸凝說。
“啟了。”莉塔張開手,暗紅的刀劍出現在的雙手中,“我去保護主館。”
“你去吧,使徒的軀應該給了你足夠的支持。”
莉塔腳下一踩,符文生,托著直接躍向了高空,幾個縱躍之后,陸凝就看不見的人影了。
只是留在原地,觀賞這龐大的魔力——龐大到哪怕沒有任何魔法知識的人也能夠見那顯著的魔法效果。別館的上方出現了碩大的魔力凝聚團塊,它們正在講周圍的能量聚集,而主館之上則開始匯聚起儲蓄的魔力。
然而和莉塔此前摧毀雷尼克斯的錨點不同的是,最終在主館上方形的并不是龐大的魔力洪流,而是一束極細又極明亮的束。束先穿過了已經破裂的結界,大量集的裂紋開始生,宣告著結界的徹底崩潰。天空中那些原本模糊的影開始顯現出自己的軀殼,然而它們依然不能立刻手及八目島。
這里開通的隧道實在是過于狹小了,通過一些魔法上的聯系降臨一部分力量還算可以,但任何一個魔法起源想要直接降臨,都只能有一個進來。
一場可怕的清醒在此時席卷了魔法起源們的腦海,與塵世的片刻接讓它們早已被魔力浸潤到所剩無幾的腦子恢復了片刻意識。在一段短暫的流之后,“戰爭”最先探出了它的軀。
兵與甲胄形了軀的外殼,它如同一巨大的機人,部卻燃燒著死亡的火焰。它用刀劍形的手臂撕裂了天空,亡靈們的齊聲嘶鳴帶來了生者與死者的戰場之吼。
接著,它就正面迎上了那一束細。
熾烈的魔力在高度聚焦之后,完全能夠在魔法起源的軀上刻下傷痕,可是對于龐大的魔法起源來說,這一束細的殺傷力很——在它執行切割之前。
渡邊淵子坐在主館屋頂上,一只手托著一個潔白的圓球,另一只手則只有一手指與圓球接,隨著手指緩緩移,束的角度也開始隨之發生變化。
堅固的鎧甲外殼被撕裂,大量靈魂從部溢出,宛如。它們在不斷發出能夠擾人心智的尖聲。每當它們落在地上,都會從半明的靈魂狀態開始轉為灰白的泥漿態,一些盔甲與武則在的周圍開始憑空浮現。
“不需要的和平”——戰爭的使徒。它們單來講強度要遠遠低于很多使徒,卻屬于集群行,能夠隨著數量增加大幅度提升集實力。
早已收到消息的萊恩伍德早就知道會發生這種事。
“戰爭使徒掉落的主要方向在山上,注意防。島上的魔力池提供給你們使用。”他對自己的弟弟妹妹們說,“從現在開始,直到明天離開之前,我們都必須撐住。”
“這個任務可夠艱巨。”辛西婭拿了一把霰彈槍,背后還有一把。對于普通的有形使徒來說,槍械還是能造一定殺傷的,不過估計很快就用不上了。
與此同時,用人們也都全副武裝了起來,作為島上最團結的魔法戰斗力,他們在埃舍爾的指引下聚集到了一起,并準備好迎接使徒的攻擊了。
在第一個使徒出現在視野范圍之的時候,龍涎就第一個發了攻擊,他的槍械閃爍起魔法的輝,一發附魔子彈從槍口噴出,無視了阻礙與重力影響,徑直打穿了使徒的頭部,引的魔力瞬間將它的腦袋整個炸掉。
“目標未死亡。”辛西婭一手拎著霰彈槍,另一只手則出了拇指與食指,比劃半個方框的樣子平向前,“人類的致命之對使徒來說未必,試試完全摧毀它們。”
“了解,下次攻擊威力放大三倍。”龍涎再次舉槍。
迪米特里和杰克沒有留在主館里面,而是走到了主館外,薰草跟在兩人側,手里拿著一長槍。迪米特里已經開始奏響音樂,杰克則拿著一把砍刀在前面開路。
“回音已傳來訊息,薰草。有兩個落在了主館后面,我們需要去花園解決掉后顧之憂。”迪米特里撥弄著手里的琴,用悠揚的語調說,“小心,不要讓使徒結陣。”
“我已準備完畢。”薰草躬行禮,“我的沖鋒能撕碎一個。”
“那還不錯!”杰克大聲說道,“這可是我沒想過的大冒險!我們居然要在家里抗衡一堆來自異空間的怪!”
“不虛此行吧?”迪米特里勾起角。
使徒們的數量正在增加,隨著天空中那條細線慢慢將戰爭切割拆分,越來越多的使徒開始掉落在地上。
霍英垅或許是這些人中表現最為英勇的一個,他憑借過人的手和強悍的魔法輔助,能夠在幾拳之就將一個使徒拆不會再次行的碎片。然而這樣的戰斗也無法避免傷。當近戰武效果不好的時候,使徒們便開始自行演化出弓箭、弩炮甚至槍械類武,幸虧它們還沒掏出炮和火箭筒,否則主館的防怕是要瞬間告急。
茉莉在后方負責全部戰斗人員的治療,在龐大的魔力供給下,的愈合魔法效果很好,然而卻憂心忡忡,因為魔法能夠治療傷勢,卻無法恢復力,這種戰斗怎麼可能一直堅持下去?
“渡邊士,請快一點吧……”低聲祈禱著。
渡邊淵子終于完了對戰爭的解剖。
“溯源概論”允許通過最基本的觀測便去審視一種力量的本源,但這種觀測必須是全面的,渡邊淵子輕輕呼出一口氣,著天空中已經展出全部容的巨大魔力起源,腦海中開始飛快地計算了起來。這是最麻煩的一環,也是最為爭分奪秒的一環。魔力切割不能殺死魔法起源,而戰爭的整個軀通過魔力隧道之后,就會真正降臨在八目島上,更別說后面還跟著一群。
需要在這短短的“穿梭”時間之中,解析,計算,并……
用托著圓球的那只手擰了一下圓球的下半部分。隨著這件魔法道的功能切換,熾烈的魔力束忽然變了紅熱的魔力焰流。
“戰爭”并沒有覺到有什麼不同,它只會覺到軀被燒灼,但這也不是致命的攻擊。它不需要維持什麼形態,對魔法起源來說,形態是不重要的東西,它只要接到現實,它需要逃離那片暗無天日的尸空間。
直到它發掘自己的移變得遲緩。
戰爭發出了咆哮聲,雖然它連都不知道在哪里,卻依然能夠發出這種表達憤怒的聲音。而憤怒之后,它便覺到了恐懼,在有限的意識當中,它看到了永恒的錮。
“解析戰爭的魔法形完,戰爭魔力轉換式完,重構定式完。”渡邊淵子用熾熱的魔力流在“戰爭”的表面刻印出了繁復的接口和回路,當它們連接在一起的時候,這巨大的軀已經被輸了新的功能,和此前依然有著生本能不同的,單純作為一種魔力過濾的功效。
在焰流重新轉換為束的時候,戰爭那已經出現了一半的龐大軀驟然消失了,已經完全被重新構造的它按照一個嚴格的指令直接返回了那片尸骸之上。
不幸的是,它永遠不可能離開這里了。
幸運的是,它無需維系屬于人類的痛苦,機械的指令覆蓋了他一切意識,讓它作為人類的部分終于可以不再醒來。
這只是個開始,渡邊淵子告誡自己。看了看時間,解決戰爭用了將近四十分鐘,而魔法起源還有五十八個。
必須加快速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