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書閣)

“鹿解元，可喜可賀呀！！！”

“是啊，這第一次參加鄉試就博得頭籌，將來就不可限量啊！”

“可不是，當年老夫見他就非池中，看看，果然不凡吧？來來來, 家中早已備好了酒菜，可就等賢侄你了。”

“誒，那可不行，這頓酒宴怎麼能去你家，賢侄從陵州府行來，定是人困馬乏, 老夫早已讓家中備好了客房，不若先沐浴休整一番？老夫可是將靈州城最有名的金牡丹請了回來，倒是讓陪酒給賢侄助助興可好？”

一群鎮上有頭有臉的老爺們, 此刻堵在馬車前，拱手寒暄，態度熱甚至帶著諂之姿。

以前他們對鹿景淵也熱，但大多都停留在客氣示好的層面上，跟此時相比，不可同日而語。

當然——

也難怪他們態度轉變如此之快。

這秀才跟舉人，還是頭名解元相比，差距可以說是巨大的。

大乾朝的讀書人，一旦中了舉便有了出，哪怕不考進士也可以做了。

其地位之高，常人所不能及。

又何況鹿景淵竟然考得了頭名解元？

那定是要進京趕考的，倘若在考中了進士，將來封侯拜相也無不可，那起點可就高太多了。

倘若舉人只能從最低的九品做起，比如教喻之類的學，亦或者是縣丞、主薄之類的佐貳, 倘若運氣好，趕上吏部的大挑，還能被外放當個七品的知縣。

可許多人到老也不過晉升個六品罷了。

而兩榜進士則不然，最低也是個正七品起步，那可是天壤之別。

這好不容易能攀上的高枝，他們如何能放過？

可謂是花招用盡，眼瞅著都快要打起來了。

“諸位，謝諸位的好意，恕在下不能從命了。”

鹿景淵一本正經的拱了拱手道:“家中長輩還等在下歸家，實不敢在繼續耽擱，諸位盛，淵激不盡，改日，改日定登門拜訪。”

眾人自是不愿，可架不住鹿景淵油鹽不進那，那是怎麼說也是無用。

更要命的是眾人本不敢強求于他。

鹿景淵什麼子，大家多還是了解一些的。

為何之前眾人對他只是客氣加示好，而未能親近？

跟這家伙的清冷子和不近人有一定關系。

最后，眾人也不得不讓步。

哪怕不愿，可面上依舊喜慶一團的讓了路, 并厚無恥的非要來府上道賀。

這邊被人眾星捧月般熱鬧的景象，正好被趕來的鹿家人看了個正著。

鹿老婆子一見鹿景淵在人群最中間鶴立群的樣子, 便不管不顧的要往前沖，可萬沒想到竟被自己的兒子死死的抱住了。

不僅如此，還捂住了的，讓發不得任何聲音。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鹿景淵上了馬車，隨后在眾人的迎送中離去，直到消失在們的視線。

啪——

鹿老婆子氣的渾抖，“你個孽障，你拽我老婆子做什麼？”

“娘？”

鹿家長子捂著臉，有些猙獰帶著些歇斯底里的道:“我不攔著你，難道讓你沖過去認親嗎？”

“認親怎麼了？他——”

“認親，認親，你倒是想認，可別忘了，他們二房已經被過繼出去了，鹿景淵在不是我們家的人，也再不說我鹿家長孫——”

“那又如何？他始終留著我二兒子的，不管到什麼時候，他都是我的孫子。”

“你——”

看著自己娘親這般固執且不管不顧，本不為他們一家考慮半分，鹿老大瞬間大怒。

“娘，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你是想認他，可也不想想他想不想認你，若是你就這般沖了過去，而他不認你的話，該如何收場？”

“豈不是告訴所有人，我們與他早已決裂？到時，你讓兒與二郎又當如何自？”

世人習慣了踩高捧低，對上鹿景淵，連周家都要退避三舍，又何況他們一家？

以前有鹿景淵在不覺得如何。

不論走到哪里都十分人優待，大家對他恭維又討好，他原本以為是因為自己才學，是因為自己有氣度，可自從他們搬到了鎮上。

甚至跟周家還結了親，本該更上一層樓的。

可事實卻并非如此。

他壁，以前跟在他后點頭哈腰之人，甚至睜眼都不給他一個。

后來，他才慢慢知曉。

原來曾經自己所有的一切優待，都源于這個子清冷，沉默言的侄兒。

不是因為自己多有才學，多有氣度。

只因，他是鹿景淵的伯父。

僅此而已——

可惜，醒悟的有些晚了。

而同樣神木然的還有他的兒子，鹿二郎。

看著那些自己某足了勁想要得到認同的老爺們，如今在鹿景淵面前，那點頭哈腰的姿態，像極了自己的樣子。

這一刻，他才恍然大悟。

終于知道，他跟鹿景淵的差距，那是天與地的距離。

云泥之別。

因此，整個人被徹徹底底的打擊的不輕。

當然，對于這些，鹿景淵是完全不知道的。

就算知道，也不甚在意。

此刻，終于擺了那些鄉紳，鹿景淵可算是松了一口氣。

“這一晃，離家也有數月了，沒想到變化竟如此之大。”

看著路兩旁正在力干活的眾人，他忍不住嘆道:“這路修的甚好，不僅寬，較之前也平坦甚多，如此村里往外出行著實方便，娘子有壑，目長遠，當真不是凡人可比。”

“哦？承蒙鹿公子夸贊，不過不及你這頭名解元厲害。”

說完拿出算盤就開始拉起來。

“說來，我為了修這條路，那可是費勁腦，想盡法子，誰讓我窮呢？可你就不一樣了——”

“我算算啊，這一路上，不說吃喝用度那都是上上之選，單就說這儀程吧，張員外五兩，盧員外五兩，劉大戶十兩，邱——”

還沒等算完，鹿景淵一把握住了的手，笑著道:“算這些作甚？”

“當然得算了，你當這些銀子都白收的？將來說不定都是你徇私舞弊的證據。”

鹿景淵:？

“我這還沒朝為呢，你怎麼就覺得我會是個貪？”

夏小喬聞言，緩緩抬起頭看向他。

“清會這般斂財嗎？”

鹿景淵無奈一笑，“這不斂財，這是禮數，你見過哪個貪就收幾兩銀子的？”

夏小喬撇了撇，將算盤一收，袖一甩道:“也是。”

“不過當確實不錯，你看，每到一地有吃有喝，還有人獻人，什麼金牡丹，銀牡丹的——”

“聽說這個牡丹姑娘可是靈州第一腰，舞姿人，長的更是人，你當真舍得？真不打算留下品鑒一番？”

鹿景淵聞言眸一閃，眼中帶笑的道:“你知道的還不。”

“怎麼？”

“不高興了？”

夏小喬被他看的渾不自在，聽完這話更是掃了掃胳膊，“咦，誰不高興了？我才沒有？”

“你可別忘了，咱們半年之期將至，待你寫了和離書，咱們便分道揚鑣，你呀，如何如何，關本姑娘何事？”

“我只是覺得可惜，這麼好的舞姿，這麼好看的小娘子，看不到嘍，這要是去靈州城的花樓，那可得不銀錢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