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C城影視基地,群演們穿梭往來,各個劇組都在熱火朝天的忙碌著。
這是拍戲最好的季節。冬天太冷,夏天太熱。春季萬復蘇,鶯飛草長,氣候宜人,劇組工作效率最高。
江冉籌備了大半年的電影項目,過完舊曆年迅速開工。
為了減輕資金負擔,用了一個帶資進組的演員。
主演葉茜是剛冒頭的小花,年輕貌,背後有資本支撐,紅起來全靠炒作,眼下急需要作品擔當一號。雙方各取所需,一拍即合。
「哢!」
葉茜努力悲傷的表瞬間鬆懈下來。轉過,看向攝像機旁的江冉,「又怎麼了嘛,這條已經拍了幾次了,還不行嗎?」言語間頗為不滿。
江冉表淡淡,反問:「你覺得自己演的很好嗎?」
葉茜:「……」
四目接,突然有點心虛。
可到底算個小花,還是帶資玩家。來這劇組是為了鍍金,不是為了磨礪演技,被導演跟提線木偶似的一遍遍折騰,心裡窩火的很,「我不認為有什麼問題。」
葉茜走到旁邊的休息椅坐下。助理趕忙送上備好的鮮榨果和的私人手機。
葉茜接過果,吸了一口,對助理說:「你去跟導演說,沒想好怎麼拍之前就別拍了,大家都很累。」
助理目往導演那邊瞟了一眼,猶猶豫豫的說:「你確定要這麼跟江導說話嗎?」
「怕什麼,一個剛畢業的小導演。」葉茜輕嗤,「還是這年頭只要是個阿貓阿狗導演就牛轟轟了?」
助理趕忙左右看了看,低聲勸道:「江導畢竟是科班出,之前還有部作品拿獎,在圈子裡有的資源人脈……」
另一邊,製片正在安這位年輕導演。
「都有這個過程,角適應期,後面會好起來的……慢慢磨唄。」他出一煙,遞給江冉。
江冉擺手拒絕了,「跟磨有用嗎?的緒就不在戲裡。」
江冉翻著手裡的分鏡本,製片還想說什麼,突然站起,往葉茜那邊走去。
眾人的目一瞬間聚焦了。
那些正在忙碌的和在一旁休息刷手機的,都停了手裡的事,目不轉睛的看向走路帶風的導演。
葉茜對著鏡子補妝,仔仔細細研究臉上的每個細節,最關心的就是鏡頭前的自己不。助理在一旁輕輕扯角好幾下,抬起頭,看到走過來的江冉。
這位導演給的印象很矛盾,平常隨和的一個人,到了片場就跟轉似的,了獨斷獨行的暴君。
雖然導演比還年輕幾歲,可總是被的氣場住……
好比現在,看著迎面走來的江冉,葉茜不由自主站起。
江冉走到葉茜跟前,手裡攥著的分鏡本「啪」的拍向葉茜手腕。
葉茜懵了,手一鬆,化妝鏡掉落在地。
江冉冷著臉道:「你會不會演戲?」
葉茜:「……」
「這裡每個人都在認真工作,大家都很忙,沒空陪你消遣。」
「……誰說我消遣了!」葉茜氣急反擊,「是你自己不會拍吧?」
新人導演杠上新晉小花?
吃瓜群眾的表彩紛呈。
江冉:「你是在演戲,還是在選?或者說,你認為一個目呆滯表僵的演員,在鏡頭前能有多?」
「……」葉茜表止不住的尷尬。
是的,每一個場景都在想著這樣上鏡好不好看。沒想到這點小心思,被導演看的門兒清。
江冉:「忘掉你自己。在片場,你就是秦曉。」
說完,不給葉茜爭辯的時間,招呼工作人員各就各位,準備開拍。
葉茜急怒攻心,正要說什麼,助理哄道:「茜姐,錢已經投了,你現在退出就是白白給其他人機會。」
葉茜深吸一口氣,說:「不就是拍個戲嗎!」
再次上場的葉茜比之前投多了。這場戲要表達的緒是傷心不甘且忍不發。被導演這麼訓斥一番,那種緒不用刻意表演,已經真實了。
副導演對江冉豎起大拇指。
發脾氣原來是為了調演員緒。
晚上還有夜戲要拍,不過沒葉茜的戲份了,速離場。
晚餐時間,導演組的人圍在一起吃盒飯。都是一幫年輕人,閒暇時間難免八卦。
副導演說:「葉茜是,實在沒天賦,我看以後還是專心經營偶像人設更靠譜。」
導演助理說:「聽說葉茜的金主爸爸是東星集團大公子,這個瓜是真的嗎?」
副導演:「八九不離十,有人拍到他們倆同酒店的照片。」
助理連連嘖嘖了幾聲,「厲害了厲害了,連東星太子爺都能傍上。那以後的星途是扶搖直上了。」突然扭頭看江冉,提醒道,「導兒,你可別再對人大呼小啊,當心人家一個不爽,讓金主爸爸把電影給封殺了。」
江冉回過神,「葉茜的金主爸爸?」
「對啊!東星大公子!」
旗下產業巨無霸的東星集團,無人不知。
江冉又問:「蕭慕遠?」
「是啊!導兒,你認識?」
江冉頓了下,心有那麼一微妙的複雜,「不認識。」
.
江冉忙完的時候,已是午夜。
把手機開機,有多個父母的未接來電。
還沒等回撥,媽又一次打來了。
「終於收工啦?」
「啊。」
「那還不趕快回家!明天就要結婚的人了,今天還在劇組熬到半夜,工作狂也不能這樣啊!」
「結婚歸結婚,今天的工作還是得照常完呀……放心,我心裡有數,這不是正往家裡趕嘛。」
深夜的道路暢通無阻。
江冉打開音樂,放下車頂。
夜空星羅棋佈,有一種炫目又迷離的。
突然想把車子開到最大時速,盡飛馳。
念頭剛起,前方紅燈亮了。江冉笑了笑,頗有點自嘲的意味。
哪怕是一個念頭,最後都要回歸現實的束縛。
一腳踩下剎車,等紅燈的空檔,路邊又一輛車停下。
非常帶的紅萊肯,全球限量版。瞬間被攫住了目。
當的視線再挪一寸,看到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握著方向盤的手指了。
路燈的暖映半開的車窗,勾勒出那個男人的剪影。鼻樑高,角微抿,修長的手指慵懶隨意的搭在方向盤上。
緻又淩厲的臉部線條,在明暗匯,既低調,又張揚。
江冉心的想看到那個男人的正臉。
忍不住,朝那邊喊了一句,「嗨!」
男人轉過頭,神寡淡。
漆黑深邃的眼,漫不經心的,掃過這麼一眼。
紅燈滅,綠燈亮。
紅萊肯瞬間疾馳而出,宛如幻影。
江冉:……有點拽啊。
江冉放開剎車,添油門,在綠燈倒計時的時候衝了出去。
回過神,腦子裡還是剛才那男人的模樣。
猶如喝了一口最烈的酒,後勁很足。
江冉回到家中別墅,父母都在等著,仔細跟叮囑明天婚禮的安排。
江冉坐在沙發上乖乖聽著,媽楊蓉突然哭起來了。
江冉一愣,趕忙從茶幾上出幾張紙巾,給媽淚,問道:「怎麼了?」
楊蓉噎著道:「你才這麼小,在媽心裡還是個孩子,怎麼就要嫁人了,我捨不得……」
江冉明白爸媽心裡的疙瘩,灑的笑了笑,媽道:「我都二十三了,過了法定結婚年齡,哪裡小了。再過幾年還不嫁,你們就得催著我了……這門婚事好的,我很滿意。蕭家那樣的豪門,多人想嫁攀不上。」
楊蓉淚眼婆娑的問江冉,「你跟蕭家公子這段時間相的好嗎?」
江冉:「……」
一瞬間的尷尬,很快用演技掩蓋過去,笑道:「還不錯啊。」
事實是,跟那位未婚夫迄今沒有打過照面。
倒是在劇組裡,被灌了滿耳他的緋聞八卦。
楊蓉又開始念叨,江冉漫不經心的回溯著往事……
原計劃的第一次見面,由兩邊長輩主導安排。依著父母的心意,盛裝出席。可他遲遲未到,最後給的解釋是臨時有事出差去了外地,下次單獨約吃飯。
江家人微笑表示理解。
這門婚事能救江家於水火之中,他們沒有表達不滿的權利。
一個月後,他的確約了。安排好工作,把那一天空出來,認真打扮,準時赴約。他訂的是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廳,環球大廈頂樓,落地玻璃窗一覽城市夜景。
可在窗邊坐了一個小時,他還沒出現。打電話過去,書說他正在開會,勞煩再等等。
江冉覺得,自己有求於人吧,還是得拿出端正的態度。
於是繼續耐心等待。又過了一個多小時,那位貴人還是沒趕來。
很不湊巧的,這邊來了急事要理。江冉只好告知書,如果蕭總太過繁忙不出,那就改天再約。
第二次見面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再之後,項目開機,一頭紮進劇組裡,日夜連軸轉,幾乎忘了這個人。
領證的日子在婚禮之後的某一天,說是算好的黃道吉日。婚禮在兩家長輩的持下有序推進。
那位準新郎沒再約過,兩個人就這樣互不打擾。
就連之前的彩排他都沒出現,直到婚禮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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